史树青:鉴定国宝的“国宝”

时间:2022-10-07 06:39:00

史树青:鉴定国宝的“国宝”

史树青,出生于1922年8月16日,河北乐亭人。1945年毕业于北平辅仁大学中文系,并考取同校文科研究所史学组研究生。现任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南开大学历史系兼职教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研究生导师,曾任第七、八届全国政协委员。

史树青的主要著作有《长沙仰天湖出土楚简研究》、《天安门》、《应县木塔辽代秘藏》、《楼兰文书残纸》、《小莽苍苍斋清代学者法书选》、《书画鉴真》、《鉴古一得》等。

史树青与启功、徐邦达、杨仁恺一起被称为中国四大鉴定专家。一件文物,到了他手中,过目即知真伪,被誉为鉴定国宝的“国宝”。启功虽是他的老师,却始终以兄弟相称,因为他们都是辅仁大学校长陈垣的高足。

我们很多鉴定文物的专家都是凭“眼学”来看的

史树青在国家博物馆干了一辈子文物鉴定工作,经他之手鉴定的文物珍品有上百万件之多。退休之后,虽然停下了文物鉴定的工作,但他一点儿也闲不住。他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去古玩市场淘一些小玩意。眼力非凡的史树青往往能花很少的钱买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文物,他称这为“捡漏”。至今,史树青的家中还有不少从地摊上捡来的东西。

有一天,记者跟随史树青到北京西郊新开的一家古玩市场。这家市场的名字虽是他题的,可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市场,史树青就对摆在道路两边的小地摊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一个摊儿接一个摊儿地仔细逛了起来,但粗粗地转了一圈后没能买到一样东西,摊主们大都久闻他的大名,一看他问价,开价都非常高。

史树青逛得不够尽兴,他决定再去另一家古玩市场,这里的小摊贩显然和他是老主顾,非常娴熟地招呼他在自家的摊前坐下。在这里,他终于捡到了几件非常便宜的宝贝。

记者:咱们现在这个东西很便宜,基本上都是50块钱一个,最贵的这个200块钱。

史树青:这个葫芦瓶太好了,这么完整,没伤,我看它是乾隆年间的,虽然是民窑。这个葫芦瓶身上拴着的带子做得好,太生动了。这个东西200块钱卖,便宜,太便宜了。

记者:这个在过去做什么用的?

史树青:这是一个吉祥物,陈设在客厅里。这是一个好东西,从瓶口插掸子也很好。

记者:别的东西呢?

史树青:这是一个砚台,这个砚台铜盒,实心子,盒面是张学良做的诗,它是当年张学良送给部下的。张学良好送纪念品,我的一个老师叫于景龙,他就研究古代青铜器,张学良有时候找到青铜器之后还给他送过去。

记者:这些东西放在地摊上,我们也许看不出跟别的东西有什么区别,但是您一看就能看出一些不同来。这就是所谓“眼学”吧。

史树青:对,这是“眼学”,我们很多鉴定文物的专家都是凭“眼学”来看的。比如说这块东西,这两个小人是少数民族,后镶的玉,内容是两个人夺这个玉,古代人以玉为宝啊。这可能是汉朝的东西,汉朝是多民族国家形成的时代,这个时期有很多少数民族。买文物有两个原则。一个原则就是买少数民族的文物,有少数民族内容的加价二成,100元钱的给120元,这是尊重少数民族。另外,对妇女作品,好东西也加价二成,尊重女权,尊重女同志。

记者:这是您的标准还是市场标准?

史树青:市场没这个标准。

这是好东西,馆长不要的话,我自己要都可以,我将来捐

坐落在天安门广场东侧的国家博物馆是全国最大的历史博物馆,这里也是史树青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至今,馆里有重要的鉴定活动还会请已经退休的他出马。1947年,从辅仁大学完成学业的史树青来到国家博物馆的前身――国立历史博物馆,从此开始了他的职业鉴定生涯。仅仅几年后,一件后来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珍品――元代成吉思汗画像,就经史树青之手走进了博物馆。

史树青:新中国成立初期,我有个小学女同学叫崔月荣,她公公是北洋军阀时期的一位风云人物,曾出任中央政府派往蒙古的宣慰使,她来找我,说她家要处理一些旧书画,让我去看看。我去看了,书都是一般的书,但这幅画像我觉得不错,这幅画是当时蒙古王送给她公公的礼物,我就给了她三五块钱,买了下来。当时我也不敢肯定这是元朝的东西,或者是蒙古时期的东西,只是觉得画中人物的服饰与《元史・舆服志》中的记载相吻合,很有可能是元朝的画作。

成吉思汗画像过去仅见一幅,为明朝人仿制的,而史树青发现的这幅画中人物的服饰与《元史・舆服志》中的记载相吻合,很有可能是元朝的画作,如果是成吉思汗生前所画则将更具历史价值。

史树青:我认为这是旧画,我也没敢说这是元朝的东西,或者是蒙古时期的东西,后来张珩、谢稚柳、启功先生都鉴定这是元朝画,很有意思。

记者:那您后来有没有考证过,是成吉思汗在世时画的吗?

史树青:是成吉思汗死后画的。这些画像基本都是影像,放在影堂里,上供用的,过年过节上供,祭祖先。是画工根据他的记忆,或者根据遗体的样子,或者根据其子女的样子画的。

记者:这样的话,应该跟成吉思汗真实的容貌很接近了。

史树青:是很接近。画这个画像很有意思,死人躺在那儿,画工在死人对脸画,有时候还要骑在死人身上,这也算是个风俗。

这幅画像突破了博物馆关于成吉思汗文物零的纪录,因为当时还没有一件成吉思汗的文物实品。珍贵的成吉思汗腰牌也是后来史树青为馆里征集的,但与成吉思汗的传世画像相比,这块腰牌的故事却要曲折得多。因为它,史树青还得罪了不少人。

史树青:有一天,一个河北人拿着这个腰牌到博物馆来卖。结果接待他的人说这是假的。他们说:“这都是假的,不值钱,我们不要。”正好我从门外进来,我说这是什么东西呢?他说这是一个腰牌,给你们你们不要!我一看这是真的,我说你先别走,我请你吃饭。中午,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说是8000块钱买的,给我点儿赚,给9000块钱就卖给您了。到下午,我就跟他们研究,并请馆长来了,馆长一看,假的,不要。他是领导啊。我就记下那人的地址,我说这是好东西,馆长不要的话,我自己要都可以,我将来捐。

记者:博物馆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规定:您不能够自己去收藏?

史树青:是的,就怕给公家送来了,您看着好,自己收了,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记者:这个腰牌当时博物馆是明确不要了,您当时有没有想到自己要这个腰牌呢? 史树青:这个东西是给博物馆的。我们博物馆寻找成吉思汗的文物已经50年了,对这位政治家的文物,过去一件也没有,就有一件画像,成吉思汗的用具、纪念品什么都没有,现在来了一个硬货,这还了得。

“成吉思皇帝圣旨金牌”,银质鎏金,长21.7厘米,宽6厘米,是蒙古国皇帝颁发诏敕的信物,正面和背面分别刻有汉字和契丹文,这是至今发

现的唯一一件成吉思汗文物实品。

史树青:后来我告诉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张文彬。我说张局长,您得帮忙啊,您一定给河北省文物局局长打个电话,河北省不要这东西咱们要,这是国宝啊。

记者:后来河北省要了吗?

史树青:河北省不要,张文彬要过来了。据说河北省也嫌贵,2万多块钱。后来送回来是2.5万元买的。

你们这么干不行

史树青对待文物工作认真负责,这股认真劲儿也体现在他对身边工作人员的专业要求上。在一次国家图书馆举办的善本书籍展览活动上,史树青对于某些工作人员竟然不了解历史常识非常生气,禁不住当众教训起这些年轻人。

史树青:我说你们每个人必须买一本年表,5块钱买一本年表,工作的时候没年表不行,不能研究学问。好家伙,如果有人问你开启是哪年的,你没有年表能知道吗?我的老师陈垣先生70岁了,他用废了五本年表。年表太重要了,研究历史、研究中国文化没年表哪行啊,一定要买本年表。

还有一次在福建开会期间,熊伯齐跟我说,咱们一块到福建来,您能鉴定文物,您带着我去文物商店,我得买点纪念品。我就带着熊伯齐到文物商店买去了。结果去后文物商店有很多的画、很多的东西要看。店员都是年轻的,有的打毛衣,有的聊天。我们就发现有张画,那张画写的是鹰阿山人,图章是戴本孝。我说这是个好东西,是清初一位大画家画的,得买这个。我们问售货员,售货员说这个东西上海文检局给我们检查过,说不是真的,可以卖给外宾。我就跟售货员说,这个东西不管怎么样,我不买熊先生买。她要2500元,最后大概给了1500元。这真是好东西,回到旅馆后熊伯齐让我们几个朋友看,其中朱家潘先生看了,说这个画可不得了,百分之百真东西,故宫博物院才一两张,这个画起码值10万元钱。结果《福州日报》等媒体派记者来了,了解到这个情况,就登了个消息,消息写的是“专家一句话,增值六十倍”。

记者:当时您对那个售货员说了什么吗?

史树青:我就跟她说,我说你们现在别净打毛衣,瞎聊天。你们还是要好好学业务,我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你们这么干不行。

记者:您最大的顾虑是像这种好的文物会流失到国外去吗?

史树青:对。她说我们这东西上海文检局都看过了,打了火漆印可以卖外宾的,这说明上海那边也漏检了。

两毛钱!丘逢甲!现在是国宝

史树青14岁那年,随父亲到北京上学并考上北京师范大学附中。当时的北师大附中与京城著名的古玩市场琉璃厂仅一墙之隔,正是在这里,史树青开始了最早的“捡漏”生涯。也正是在这里,他花两毛钱捡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漏。

史树青:我14岁进北师大附中。我父亲常去琉璃厂,我放学的时候也常去,就跟他们很熟了,我听他们讲话,听他们讲故事,就记得很多了。

记者:您的“眼学”是不是就这样逐渐练出来了?

史树青:当然了。我用两毛钱买过一幅字画,谁的呢,丘逢甲,清朝末年的一个台湾人。台湾的字画落在琉璃厂棚子里挂着没人买,我两毛钱买了。

记者:当时没有人知道?

史树青:没人知道,我知道丘逢甲这个人啊。两毛钱!丘逢甲!现在是国宝!我就保存,后来办展览我捐了。我捐了这个,高兴。

至今,著名爱国人士丘逢甲的这幅真迹仍然存放在国家博物馆的仓库里。这幅当年两毛钱买的画现在是国家一级文物,捡到这幅画的时候史树青只有15岁。之后70年的岁月中他“捡漏”的爱好就一直没有断过。1938年,史树青中学毕业,并考上北平辅仁大学,当时的他已经在书画鉴定界小有名气了。

史树青:中学毕业时老师就给我作诗,赞扬我懂得书画:“书画常叫老眼花,鉴藏年少独名家。”

记者:那是夸您呢。当时您鉴定了什么东西,让老师印象很深?

史树青:那是郑板桥的一张画,老师们都不懂,看不好,就我说是真的。结果到琉璃厂他们一卖,真是真的。

记者:那您怎么就敢断定它是真的呢?

史树青:我看郑板桥的东西很有经验的,我家里有郑板桥的画。我看郑板桥的书,看郑板桥的字,看年代。

记者:在您印象当中有没有看错的时候?

史树青:大错真没有过。错就是错,正确就是正确,看错了我感觉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看错的东西。

不久前,史树青在北京大钟寺地摊上发现了一把青铜剑,他认为是越王勾践剑,当即花1800元钱将剑买下。后来有的专家认为是假的,博物馆不收。为了这事,史树青写了一首诗:越王勾践破吴剑,鸟篆两行字错金。得自冷摊欲献宝,卞和到老是忠心。

在文物鉴定界,其实围绕一件文物各执一词的情况经常发生,甚至很多文物的鉴定最终也不能定论,像史树青这样的大鉴定家经常也会面对一种两难的境地。

夏玫云(史树青的夫人):也是上个世纪了,张大千的一张画是在浙江拍卖行卖的,卖了100万元,再加上佣金是120万元。那张画有人说真有人说假,当时上海有个鉴定家非常有名,叫谢稚柳先生,他说是真的;到北京来找徐邦达先生,徐邦达也是非常有名的鉴定大家。徐先生说是假的。南北两个鉴定家意见完全相反,这个买主心里就不踏实了,然后就找到史树青先生。在找他以前还找了一些其他的专家,这些专家都不表态了,因为怎么表态都不好,不是得罪这边,就是得罪那边,所以都不表态了。最后史先生看后,马上表态:假的,不光说假的还说是在台湾造的假,说出一套理由来。

史树青: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不说违心的话。如果是我的水平不够,看错了,那是我的责任。

嘿,宣青的东西,老太太拿着盛凉粉

从进入国立历史馆的那一天开始,史树青从最早的书画鉴定不断扩展到各类文物,大到陶瓷器皿,小到一枚印章,经他鉴定的文物有上百万件之多。在博物馆工作了这么多年,史树青曾陆续把许多收藏的珍贵字画捐给了博物馆,除了丘逢甲的字之外,最著名的是一幅1956年捐赠的《海瑞行书轴》,因为这幅字,在“”时史树青被批为“三家村”的帮凶,挨过各种批斗,一番好意向国家捐赠却引来想不到的种种罪过。“”后,史树青一如既往地有好东西就捐。

史树青:只要博物馆需要、展览需要,我就捐。

记者:那您会不会觉得捐了以后自己挺遗憾的?

史树青:我高兴,我高兴。像丘逢甲那个东西,我跟捡了的一样,现在算是一二级文物。我跟你说个笑话,1950年,我跟王世襄都在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学习。“五一”劳动节时,我们进城游行,就在西直门那儿集合,发现一个卖凉粉的食品摊有一个盘子,我一看,宣青,宣德青花,明初的,很好的。嘿,宣青的东西,老太太拿着盛凉粉。这个东西太有意思了。我找着王世襄,我说你看这不跟你们家那个一样吗,咱们得跟老太太商量买下这个东西。

记者:您怎么跟她说的?

史树青:王世襄就说这个东西买下来捐给国家。老太太就卖了,钱给了不少。王世襄拿了2.5元,我拿了2.5元,就算买了。合着,今天也就是500块钱的样子。

记者:在今天看来,这其实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盘子?

史树青:有价值啊,值300万元,宣青盘子照例是300万元以上的。

记者:在我们看来,其实干您这行,总是跟财富有关系。

史树青:有钱的才能收藏啊。

记者:像您这样有“眼学”的,可能随便看一看,自己去买一点东西,都是好东西。

史树青:我也认为是好东西。不过到现在我老伴和女儿还认为我买的东西都是假的,觉得我是瞎花钱,不让我买。

记者:现在有很多收藏家,买的东西一旦进入市场后价值就会飙升。我相信如果这样做的话,您夫人和孩子都不会认为您买的是假的,您为什么不这么干呢?

史树青:我的东西都没卖呢。我搁着,收藏就要搁着。

记者:您真是收藏它?

史树青:真收藏!我看到这些东西我觉得亲切,爱文物就是爱护国家的文化遗产。爱国主义!外国没有的,只有中国有就不得了的,都是祖先留下的。

夏玫云: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补品、不喝茶,唯一喜欢的就是去买旧东西。他一有空就去潘家园,他自己非常喜欢,拉都拉不动,一方面很多人围着,他自己也不走,就看这些东西,高兴得要命。

这是一种绝学了

虽然史树青已经年愈80退休在家,但每天到他家中登门拜访、请求鉴宝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为他渊博的学识、丰富的学养所折服。鉴定的时候,史树青从不需要借助别的手段,一眼就能辨别出文物的真假伪劣。

史树青认为鉴定一个宝物最需注意三点:一是文物要和文献相结合,不结合那就是古董商;二是传世的文物要跟出土的文物相结合,叫比较研究;三是“眼学”和科学相结合,文物分析要观察和科学相结合。

史树青:科学是有误差的。

记者:误差在什么地方呢?

史树青:科学鉴定的科学标本都没谱,原料鉴定都没谱,取样都没谱。我们凭眼力看的人呢,往往不相信科学鉴定,目前还是。

记者:这个“眼学”是怎么练成的呢7

史树青:靠读书。我现在还有几万册书,书还是读得不少的。

记者:我听说您到现在每天晚上还读书读到两三点?

史树青:必须读书。

记者:您读书是怎么个读法,会背书吗?

史树青:背目录,可以说是一门书皮的学问。我这个书皮学问,你们学一辈子也学不了。我在辅仁大学学习的时候,中文系主任、目录学家余嘉锡先生教了我一种学习方法,就是看书要背目录。目录背下来了,书的主要内容就记住了,这个方法很有用。

记者:它能够使您在需要的时候知道到哪儿去找?

史树青:对,哪儿找去。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现在知道这个书名就不容易。这叫竭泽而渔。你把周围打扫净了之后再研究,超过他们,后来居止,不然的话还是落在前人的窠臼里了。

史树青一生为学,读书无数,披沙捡金,征史探源,终成就一代大家,但遗憾的是,今天史树青却感觉满肚子的学问无以后继。

史树青:现在的学生读书太少了。我的一些学生都下海了。

记者:对他们的选择您怎么看?

史树青:有一个日本朋友叫迟田温,他就跟我说,他在一个日本研究所教课,教的学生都是希望他们搞学术研究,没想到日本研究所的学生出来之后都搞商业了。他说他非常伤心。

记者:您呢?

史树青:我也是这样。

记者:那您希望您的学生怎么样?搞学问?

史树青:读书。学术见解很重要。

记者:你觉得商业会耽误他们的学问?

史树青:当然耽误学问了,我们是研究学问。

记者:您的“眼学”可以传给后人吗?传给学生还是传给您的孩子?

史树青:我感觉传给后人很难。我儿子也学我这套儿,他也到潘家园那儿买东西,我一看就是假的。

记者:还是“眼学”不一样?

史树青:他没搞过这个,瞎花钱呢。现在我就苦于没人懂我这学问,我感觉我的学问――我不敢跟大专家相比――我感觉我这个学问很深,不是吹,是真的很深,可以说这是一种绝学了。

耄耋之年,史树青便以读书为养生良方。他曾赋《书缘十咏》,“十缘”是:买书、收书、点书、抄书、选书、校书、藏书、品书等。在北京东城区一条有着近800年历史的老胡同,有一旧四合院是史树青原来居住的地方,他在那里住了40多年,那里还藏着他多年积累下来的3万多本书,这些书是他一生最大的财富,也是他丰富学识的最根本源泉。每次重新回到四合院的老宅子,老人都要把一些已经装箱的书拿出来再看一眼,正是它们,练就了史树青一双善于沙中淘金的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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