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银联卡跨境洗钱研究

摘要：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信息经济的不断发展，洗钱犯罪已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一个焦点。近年来，银行卡日益成为我国最普及的金融工具，由此产生的洗钱风险实在难免。文章将概述我国银行卡洗钱的风险防范现状，归纳银行卡洗钱模式，并针对相关问题提出建议。

关键词：银行卡反洗钱；洗钱模式

一、洗钱犯罪的定义及危害

（一）洗钱的定义

洗钱，是指将犯罪所得及其收益通过处置、离析、融合等阶段使其合法化，以逃避法律制裁的行为。洗钱者将非法所得投入到金融系统中，接着将犯罪所得转变为其他形式，并创建层次复杂的金融交易来掩饰资金的审计线索、来源和所有权，最终将洗白的资金用于表面上看似正常的交易，使犯罪所得转化为合法财富。

（二）洗钱的危害

我国正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阶段，监管洗钱犯罪的法律法规尚未完善，会加剧犯罪分子在我国的洗钱行为，为金融监管部门的执法加大难度，一定程度上增加相关财政支出；此外洗钱行为损害合法企业的利益，破坏市场公平竞争原则，限制市场自我调节能力，优胜劣汰失效，造成财政收入的损失，进而破坏国家的宏观经济，影响我国经济稳定发展。

二、中国反洗钱的基本现状

（一）中国反洗钱的发展历程

2001 年 9 月至 10 月中旬，中国人民银行专门成立了反洗钱领导小组；2002 年 4月公安部在经济犯罪侦查局内部专门设立了洗钱犯罪侦查处；2002 年 7 月，中国人民银行支付交易监测处和反洗钱工作处挂牌，并成立了由有关当局参加的反洗钱工作领导小组，设立专门办公室，统一指导反洗钱工作，构成了中国银行业反洗钱组织机构的框架，标志着中国正式拉开了反洗钱的帷幕。

（二）中国反洗钱的基本情况

根据《中国反洗钱报告（2014年）》：2014年，中国反洗钱监测分析中心共接收大额交易报告4.04亿份，比上年同期增长 5.9%；接收可疑交易报告约1772.53万份，比上年同期减少27.7%。2014年中国人民银行各分支机构接收可疑交易报告4940份，筛选后对604份开展了反洗钱行政调查；全年共向侦查机关报案866起，同比增长82.3%。

（三）中国反洗钱法律的发展

2001年我国《刑法》第191条第一次对洗钱做出了有关的规定。2003年，央行颁布了《金融机构反洗钱规定》、《人民币的大额和可疑支付交易报告管理办法》和《技能机构大额和可疑外汇资金交易报告管理办法》。2006年，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至此，我国关于反洗钱工作的机构和法律体系已基本完善，由多个政府部门共同参加的反洗钱工作全面开展。

三、我国针对银行卡洗钱的风险防范现状

（一）中国银行卡发展现状

本文所指银行卡特指可经由中国银联结算的银行卡，VISA、万事达、美国运通等非银联结算的单通道卡不包括在内。中国人民银行的2014年支付体系运行情况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末，全国累计发行银行卡49.36亿张，人均持有银行卡3.64张，其中，人均持有信用卡0.34张。

2014年，银联国际与世界第二大汇款服务公司速汇金（MoneyGram）共同宣布合作，这意味着境内银联卡持卡人能依法合规地以更快捷的速度、更直接的渠道、无需支付任何额外费用，接收来自境外的小额汇款。

银联卡跨境结算方便快捷、小额汇款便利、覆盖国家多、手续费低等特点，使其易成为犯罪分子跨境洗钱的工具。目前，我国银行业反洗钱法律规范尚不成熟，银行为了追求业务量可能忽视潜在洗钱风险，因此，本文将利用银行卡洗钱的相关模式总结出来，对于银行业反洗钱有重要的意义。

（二）我国关于防范银行卡洗钱的法律还没有雏形

目前《银行卡业务管理办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业监督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等法律只对银行卡的办理、发放、管理进行基本规定，并未针对如何防范银行卡洗钱风险提出相关要求。而这使银行卡管理中出现漏洞，银行卡业务中的洗钱风险不断增加，由此限制了银行卡产业的深化发展。即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也没有规定相应涉及银行卡反洗钱的监督管理职责和措施，相应涉及银行卡洗钱风险的法律责任和银行卡反洗钱的法律义务也不够明确。

（三）我国关于防范银行卡洗钱面临的挑战

客户尽职调查制度是预防洗钱的最佳方式，但银行机构只能通过身份联网来核查客户的身份，而对于持身份证以外的证件办理的银行卡账户，银行机构并不能核实其身份信息是否真实有效；同时，互联网支付方式缺乏监管和法律约束，网上银行和手机银行交易是通过对密钥、短信验证码等电子方式来认证交易双方身份，其虚拟性、匿名性、迅捷性等特点都为洗钱活动提供了契机，这些都让银行卡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面临挑战。

四、利用银行卡洗钱模式归纳

洗钱行为通常隐匿于复杂的上下游产业中，故而难以被识别、辨认。FATF将洗钱行为分成处置、离析、融合三个阶段。下文将根据这三个阶段，对如何使用银行卡进行跨境洗钱进行简单归纳。

（一）处置阶段

处置阶段是犯罪分子实际处理犯罪所得的现金或其他资产的时期，是洗钱伊始。在第一阶段里，洗钱者将非法所得投入金融系统，洗钱者往往通过向国内和国际金融机构、、商店或其他企业等途径循环投入资金来完成这一意图，其中最普遍的将巨额现金拆分成小额款项并以不同名义存入银行账户。

1. 直接以存款形式存入银行卡。为了掩人耳目，洗钱者会利用伪造身份证、或用收集来的他人身份证在多家发卡行办理多张银行卡，将非法收益分别存入各个银行账户中；此外，部分洗钱者也会通过设立合法的公司，将赃款以公司经营的名义正大光明存入单位银行卡账户中，后利用虚假账目转入个人账户，再进行后续活动。

2. 借银行卡还款名义存入银行。在信用卡消费信用职能日益发展的今天，发卡行普遍鼓励信用卡发生透支，并希望透支者能在信用卡免息宽限期内及时归还透支额度。因此无论是通过个人账户还是单位账户，洗钱者可以充分利用信用额度，发生透支，然后通过用赃款归还银行卡账户所欠的本金利息。

3. 开通国际卡，以贸易往来为由将资金存入银行体系。这类洗钱者倾向在反洗钱管理松懈的国家或地区开立银行卡账户进行跨境洗钱，再通过空壳公司和虚假贸易往来为不明资产和现金打掩护。比如德国，业已成为欧洲公认的洗钱之都，据悉德国每年的洗钱数额高达300亿欧元到600亿欧元。

（二）离析阶段

在这个阶段，犯罪分子经过层层金融交易来隐匿资金来源，从而将非法所得与其真实来源分离开来，并为对资金来源的审计制造重重障碍。在此过程中，犯罪分子会将已经存入银行的资金进行不同形式的转移。

1. 进行银行卡跨行转账。利用网上银行、ATM机等支付工具进行多次跨行的资金转账，使得这些赃款远离最初的形成地与存款账户，隐藏了其赃款的本来面貌，使反洗钱行政主管部门难以追查资金的来龙去脉，这是洗钱者最常使用的离析手段。

2. 利用国际卡进行消费或提取现金。洗钱者可以直接在限额内在ATM机上提取一定比例外币现金，或者通过商家提供的提现便利进行提现，再者也可和商家串通进行虚假消费取得现金，并在国内用本币支付对价金额，使得资金进入银行系统并得以掩饰。

3. 通过信用退款转移资金到境外。洗钱者在国内发卡银行开立国际信用卡账户，然后在卡中分多笔存入大量资金，出境后到该发卡行的境外机构或机构要求信用退款。

（三）融合阶段

这是洗钱行为的最后步骤，当赃款已经进入金融系统并经过充分离析后，洗钱者需要以看似正常业务或个人交易的形式将资金重新投入经济，使非法财富在表面上具有合法性。此时洗钱者可将资金投资于不动产、金融企业或奢侈资产，经过融合阶段后，再要区分合法和非法财富就难乎其难了。譬如前文提到的德国，其境内的房地产业、保险业、业、金银珠宝首饰业都已成为洗钱者的“绿洲”，洗钱者完全可以将资金投入以上产业，使收益真正合法化。

五、银行卡洗钱风险的防控措施

发卡机构在办理银行卡业务的过程中，应严格执行发卡规定，切实履行客户尽职调查的义务，避免由于银行卡管制松散，而给洗钱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建立完善的银行卡反洗钱制度。完善银行卡犯罪的立法工作，通过加强立法，严厉打击各类银行卡洗钱犯罪行为。

加强金融机构反洗钱工作人员的培训，提升反洗钱识别能力。加快互联网金融和电子商务的立法进程，出台相关的措施解决网络认证难以进行有效客户身份识别的问题，建立完善的电子支付认证制度。

加强消费环节的监控，提高监控成效。

六、总结

银行卡因其易申请、易携带、跨地域性等特点，在传统洗钱活动中举足轻重。而当今互联网金融迭代迅速，可以预见未来，依托互联网金融平台的洗钱行为也会愈益增多，然百变不离其宗，互联网金融平台上资金的进出仍然需要经过银行系统，防范银行卡洗钱活动仍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立足于我国银行卡的发展现状，结合目前的反洗钱情况与相关制度及银行规定，对我国利用银行卡洗钱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并认为一个长效的银行卡反洗钱监管体系首先需要法律法规的支持，通过针对银行业的反洗钱法律细则的设立，明确银行系统反洗钱责任到个人，切实履行客户尽职调查义务，有利于银行系统从本源上将洗钱风险降到最低，使得不法分子利用银行卡洗钱的行为困难重重，则相应的洗钱风险也难以传染到相关金融机构、互联网金融平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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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上海金融学院创新创业训练项目成果（201511639006），经费来源：上海金融学院创新创业学院。张亚男、郭怡清、徐文皓亦参与本课题研究与报告写作。

（作者单位：上海金融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