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的委屈与尴尬

时间:2022-10-03 03:25:12

二史释今古,六书纪贞元。冯友兰哲学思想自成体系,其人其作,深刻地纠集在历史和现实之中,他给后人留下诸多话题。

“20世纪的学者中,受到见诸文字的批判最多的便是冯先生。”这是冯友兰之女宗璞在《旧事与新说――我的父亲冯友兰》一书中所说。由于宗璞的身份,一为作家,著文温婉感人,写冯友兰家庭中琐屑而有意味的小事,写在历史的惊涛骇浪中的亲情之舟;一为学者,试图在历史的背景下,走进冯友兰的内心,一方面对他历史选择和时代困境作同情之了解,另一方面,面对批评、诟病乃至非议,显得小心翼翼,不得不为“冯先生”辩解,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我不能对历史说三道四,只能说个引子,引你自己去看历史,看人生的世态。”

作家身份、学者身份,都抵不过哲学家冯友兰的女儿这一身份,“父亲很幸福,父亲很委屈”,冯友兰的委屈、内心的苦闷、尴尬也只有家人才能感受到。不论宗璞钩沉清华大学、西南联大时期的旧事,还是描述冯友兰在晚年重写哲学著作的新说,一个父亲,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冯友兰,一位哲学家,笃信“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用毕生的经历和心血构筑中国哲学史的冯友兰,都呈现在读者眼前。

不大为人所知的冯友兰,

“他牺牲了自己的尊严来谋取生存的空间,委曲求全于一个苦难的时代”。鲜为人知的冯友兰的侧面,让我们对历史和人生,有了更深刻、更丰富的体悟和反省。

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中,冯友兰几次检讨都没有过关,金岳霖和周礼全去看他,

“芝生,你有什么对不起人民的地方,可要彻底交代呀!”金岳霖说罢,一时情急,两个大哲学家竟然相拥一块,抱头痛哭。

1972年,冯友兰给从美国回同访问的王浩(西南联大时期冯的学生)写了一首涛:“去日南边望北云,归时东国拜西邻。若惊道术多迁变,请向兴亡事里寻。”冯友兰的变与不变,“他的根本思想是爱国,他的指导思想是爱国”。

1985年年底,冯友兰过生日,邀请北大的老人梁漱溟参加,梁来信说,因足下谄媚,拒参加寿宴。后来,冯友兰在宗璞的陪伴下回访梁漱溟,消除误会。宗璞对梁漱溟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习惯于指责某个人,为什么不研究一下中国知识分子所处的地位!……知识分子既无独立的地位,更无独立的人格,真是最深刻的悲哀!”

这本书收录了几篇具有史料价值的冯友兰旧文,此外,有多篇文章是澄清何兆武在《上学记》中对冯友兰的“不实之间”。

冯友兰的委屈与尴尬是历史的伤疤,浮沉有遗噱,俯仰无愧怍,人生有四境界,他已经脱离了功利境界,达到天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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