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叹息》:闪现巧妙与趣味之光

日本芥川奖获得者青山七惠 著

《温柔的叹息》是青山七惠荣获芥川奖后的第一部作品,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好天气》的延伸。《一个人的好天气》描写了一名从自由职业者转向正式职员、勇敢踏出全新一步的女孩,《温柔的叹息》的主人公则是一名进公司工作已到第五个年头的白领丽人,像极了一名女子成长历程的追踪报道。

故事从女主人公“圆”一天在上班途中突遇四年来音信全无的弟弟开始。个性奔放的弟弟自说自话搬进姐姐租的房子,从此开始每天替姐姐记日记。为了“日记”,为了在弟弟面前挣点面子,个性内向的姐姐不得不编造生活。在此过程中,她意识到自己的每一天过得是何等的平淡无奇,纯粹是“复制加粘贴”。受到触动,她决定尝试着去改变,同弟弟的一个朋友相恋(或者说只是单相思),类似恋爱的情感鼓舞她慢慢走出幽闭的个人世界。这时,她发现参加公司忘年会、和同事搭讪并不难,发现平日里熟视无睹的树叶和天空竟是这样的翠绿和湛蓝。无奈她一厢情愿以为的“男朋友”却成了“缩男”,突然中止两人的关系,这使她再度面临是否还应该打开心扉的抉择……

作者青山七惠在获得芥川奖后,一度接受过无数的采访,等看到报道,却发现有一种微妙的距离感,怀疑那是否当真就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温柔的叹息》的构思,正是萌芽于这种由他人将自己的言行写成文字后的奇特距离感。青山七惠说,她有一个妹妹,姐妹俩个性相异。在创作过程中,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有关兄弟姐妹间的故事也成为了参考,尽管身为创作者的她也并不十分理解弟弟风太那个角色。至于书名,青山说,她在公司里会不自觉地叹气,回到家,感到放松的时候也要叹一口气,而她想写的是回家后的安心的叹息。

当有记者提到小说所写的孤独与同室而居,与《一个人的好天气》有重合时,青山七惠笑道,同室而居是不经意的重复,也许是因为她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之间的相互影响格外感兴趣的缘故。而孤独,“我不想写孤独的人,而想要把一个人好好地写好。我想,孤独是人与生俱来的情感”。

除《温柔的叹息》外,书中另录短篇《捡松球》。主人公也是年轻女性,小说描述她与雇主及其两岁女儿之间的交流,氛围温馨如故。据作者说,她是为庆祝一个婴儿的诞生而写,果然,细腻清新的文字塑造出“羊水”这一意象,使读的人感到仿佛身处母亲子宫内一般的温暖与安心。

青山七惠在芥川奖颁奖典礼上致辞时说,自己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写作之光,这道光表现在她自己笔端,便成了巧妙与趣味之光(阿刀田高语)。阿刀田高对青山七惠惊人的表现力赞赏有加,在他为《温柔的叹息》写的书评中说道:一个小说家,即便是写“人走路,狗吠叫,车行驶”,也能使其字里行间闪现巧妙与趣味之光,而这位作家的笔端就能闪出这种光芒,读来使人心旷神怡。

出道至今,从《窗灯》的获文艺奖,《一个人的好天气》的获芥川奖,直至《碎片》的获川端康成文学奖,青山七惠笔端的这道光,受到日本文坛老一辈的肯定,她的笔耕道路可谓一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