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真情实感塑造喜剧形象

时间:2022-10-02 08:29:54

用真情实感塑造喜剧形象

在2006年湖南省艺术节上,我饰演了现代轻喜剧《合家欢》里的重要角色“老梆子”。凭借剧本提供的扎实基础,导演的精准阐释,我较好地把握了这一人物,让角色生动地展现在舞台上,赢得了观众的喜爱,本人也因此荣获“田汉优秀表演奖”。

汪荡平先生是一位有经验的剧作家,《合家欢》以独特的视角,向人们叙述了发生在苗维回汉杂居村落里的桩桩趣事,反映了新农村建设的现状与人们共创和谐社会的愿望。选材新颖,结构精巧,形象生动,语言俏皮。众多人物呼之欲出,而老梆子是其别出彩的一个角色。他具有农民天生的纯朴与勤劳,又不乏机敏;他掌握着古酒的配方,掌握着先进的生产力,却又固守着传统,不肯公之于众,十分保守;他中年丧妻,与爱女嗄嗄妹相依为命,却又爱心扩展,想代女择夫,把选组长与选女婿混成一团;闹得笑话连连;他暗恋寡妇哈莲婶多年却又羞于启齿,种种矛盾在他身上交织着,在情节铺排中展现着,他与众人的冲突与最后心悦诚服地转变,成就了剧本的主题,达到了《合家欢》的喜剧结局。三位老公在老婆临产时的齐声呼唤:“老婆,加油。”使喜剧达到情感上的高潮,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无限的情趣。

在文本与导演的帮助启发下,我逐渐地喜爱上了这一角色,逐渐地理解了这一人物。这一理解与接受的过程,既充满着痛苦,也充满着欢乐。

我的戏剧观念里,总认为喜剧应该比悲剧、正剧来得夸张。再加上从艺以来,现代戏剧演得太少,艺校时所习文武老生,进团后演的大都是传统戏,最初接受这一角色时,我的动作做作、道白、唱腔总是达不到陶先露老师的要求。陶老师是话剧导演出身,特别善于把握人物,要求特别严格,严格得近于严酷的程度。那些我自己冥思苦想而设计的东西,自我感觉也极佳,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否定?当时,真痛苦得自己都认为入错了行,宁肯受处分也不想担任这个角色了。例如在“筐瓢”那段戏里,老梆子交出了药方,二喜他们按方酿酒却依然失败。老梆子明知他们不能成功,却幸灾乐祸,假装关心。我高声大嗓地对他们进行了讽刺挖苦,自己认为演得很符合喜剧的风格,而又遭到陶导的否定。我百思不得其解,是演一贯老戏的人不可能演得轻松吗?

恰在这时,生活给我以启示。一次我看到一个人挖苦对方,他笑嘻嘻地说着反话,轻言细语,慢条斯理,惹得对方更加火冒三丈。这种处理办法不是更加贴切,更加真实,更加有喜剧效果吗?我马上把这一心得应用在老梆子挖苦=喜的戏中,声腔低了,观众的笑声却高了,这段表演终于得到陶导的认可。

这一个小小的顿悟带给我表演上一个飞跃,使我初步明白,演好喜剧人物不能从僵硬的教条出发,必须认真体察人物的真情实感,去寻找最合理的表达方式。理性地认识每一个角色固然是必不可少的基础,而设身处地的情感体念则显得尤为重要。

在第二场戏“二喜丢下了一个岩头”中,古依娜想要老梆子亲眼看到大龙与嗄嗄妹相拥相抱的情景,火急地告诉老梆子:“嗄嗄妹投河了!”我设计老梆子首先一愣,回得神来,急脱双鞋直奔河边,当看到大龙抱着嗄嗄妹从水中踏上岸时,忙用双鞋挡住双眼与脸面,一脸的尴尬与无奈透过鞋底传达给了观众,得到剧场观众会心的微笑。

有了对人物真情实感的体念,传统的程式也可灵活地取来为塑造喜剧人物服务。第三场中二喜利用大龙与嗄嗄妹的婚宴巧逼老梆子交出秘方,老梆子迫不得已,我突破生行的局限,大胆借用丑行演员捶胸顿足的表演套路,较好地刻划了此时角色万般无奈、无限窘迫的心境与恼怒――“不想出血也要出血”。当一伙青年携着秘方欢乐而去后,我又用传统眼功“对眼”技法,让老梆子双目发直,“快圆场”登上高坡,指着二喜离去的方向,脱口而出:“二喜,你这个砍脑壳的!”每演到此处,总引得满堂大笑。

在第四场老梆子与哈莲婶谈情说爱那场戏中,我牢牢地把握住老梆子既渴望爱情又生性憨厚的情感特征,突出了揉脚的典型细节和“夕阳路上相伴行”的大段唱腔。通过两把椅子的灵活调动,逐步向对方靠拢,唱“稻草堆上作窝窝,我帮妹妹揉脚脚”时,大胆借用小丑的动作,足底下云步,手上平摸云手,最后用丑行的含肩裆亮相,把成年人对情感的需求对婚姻幸福的渴望表现得活灵活现。处理“夕阳路上相伴行”这段唱腔时,我充分发挥生行唱功的特点,并借鉴京剧言派的技巧,使传统的四平调听起来更为圆润,更为柔情,更加紧贴角色,当唱到“相伴行”时,紧握对方双手,大步向前,扯掉一根白发,双方对目,憨然一笑。此时,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艺术节结束了,但排演《合家欢》所吸取的养分可以滋润我的艺术人生,喜剧人物的刻划也必须要有准确真实的情感体念,才能塑造出栩栩如生、光彩夺目的舞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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