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句子符号生成机制中的心智运算过程

摘要：以法国语言学家纪尧姆提出的矢量分析法为基础，对句子符号生成所经历的两个动态的心智过程：抽象的语言符号生成过程和具体的语言符号生成过程进行描述。同时通过对这两个过程的心智运算分析，揭示语言与思维的深层次关系，并以心智结构和思维活动的规律为依据，观察思维与语言在交际行为产生过程中的心智运算过程，尝试对民族语言与思维差异的具体表现与成因作出学理的阐释。

关键词：句子生成机制；矢量分析；心智运算；民族语言；思维差异

语言作为记录、传递和保存信息的工具，与思维有着紧密的联系。在思维和语言所构成的辩证统一体中，民族性是其最鲜明的特征。民族语承载着民族的思维特征，而思维的民族差异则生动地体现在民族语当中。

以符号学为背景，我们运用法国语言学家纪尧姆（Gustave Guillaume）以及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成果对句子符号生成机制进行研究，通过对心智运算过程的描述，揭示句子符号生成所经历的两个动态的心智过程，并以此为突破，尝试探索民族语言与思维差异的表现与成因。

一、矢量分析法概述

矢量分析法是法国语言学家纪尧姆提出的一个运用数学概念解释语言符号生成的新方法。何谓矢量分析法？就是把运算时间和张量概念结合起来对语言现象进行描述的手段。运算时间是在每个具体的言语思维行为中，为构建语言符号进行心智运算所使用的时间，它与历史时间相对立。张量描述的是在语言符号产生过程中，沿着运算时间轴由一般向个别，然后再由个别向一般的思维运动过程。矢量分析法的实质在于，把任何一个语言符号都放在其自身构建的动态过程中，以沿水平发展的矢量线对其进行表示。以这样的动态研究方法来看，语言系统作为有生命的智慧活动的结果，总是处于不断的运动和变化之中，思维经过心智运算而产生这样或那样的语言符号。

但纪尧姆除了对法语冠词的生成进行描述以外，并没有把矢量分析法运用到对其他语言单位的分析，尽管他认为这种描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俄罗斯语言学者ЛM.斯科列琳娜（Л.M.Cxpemaha）长期从事纪尧姆理论研究，认为纪尧姆提出的运算时间可以分为用于构建词汇所必须的语符逻辑时间和用于构建句子的话语时间。话语运算时间和语符逻辑时间相互对立，一个是可测量的、可意识的，一个是不可测量的、不可意识的。话语运算时间的可意识性在于，语符逻辑运算时间里产生的词汇单位在话语运算时间里实现了实义化和线性化特征。按照这样的推理，我们就可以运用纪尧姆所倡导的矢量分析法对句子符号生成行为机制进行描述，并通过对心智运算过程的分析，揭示言语语句出现前后思维和语言相互交织的画面。

以下我们以纪尧姆的矢量分析法为依据提出句子符号的生成模型（见图1）。

图1中水平线b和垂直线p构成了两组空间。P线左、右两边的空间分别代表前符号空间和对应的符号空间。相对于b线的上下两个空间分别为前所指、前能指和对应的所指和能指空间。图中b线区分开能指和所指两个共轭空间。句子符号每个层面表示语言符号产生之前的心智原型。这些心智原型被称作前符号或原符号。前符号空间和符号空间由p线分隔开。图中代表心智空间的基准面B1所决定的前所指和前能指两个空间与前符号相一致。该基准面决定了对于前所指而言的两个相互关联的二元亚空间B1或亚基准面B1和对与前能指而言的亚空间B1′或亚基准面B1′。对于以上两个亚空间来说，心智模型矢量MM和命题矩阵PrM被相应确定。它们为达到心智模型的转换结果p（MM）和命题矩阵的转换结果p（PrM）以矩阵转换的方式经历着I级张量转换。心智模型的转换结果p（MM）和命题矩阵的转换结果p（PrM）经过矢量合成得出命题矢量P。由相互关联的B2和B2′空间所决定的符号矢量性质的描述在很多方面与前符号的矢量性质是相同的。在此情况下，张量转换与命题矢量P向句子矩阵矢量和语义矢量的同向转换有关。

二、句子生成机制与思维民族差异

语言与思维不可分割的关系使我们有理由按照符号生成的先后顺序，从揭示前符号的本质特征开始，对句子生成机制进行描述，并通过这一描述展现思维民族差异产生的原因及过程。

（一）前符号本体论与思维民族差异

从句子符号生成前命题阶段的心智过程来看，也就是从图1的左边部分看。

按照认知语言学的观点，当人需要表达某一思想时，人的意识中的概念系统通过传感器，也就是眼睛、耳朵等，接受外界信息，然后在脑中形成一个思维模型来描述或者刻画外部世界，这就是心智模型。它处于句子符号生成的前符号阶段。我们把语言符号的所指层面与前符号组成部分即心智模型相对应；而把它的能指层面与前符号的另一组成部分命题矩阵相对应。前符号还不是符号，它还没有构建出清晰的语言形式；它是意识在反映认识世界经验的心智本质和反映掌握语言经验的心智本质之间寻找对应的一种活动。由于这一意识活动一方面与反映认识世界经验的心智本质有关，因而它必然受本民族的世界图景和文化传统的影响和制约；另一方面，它又与反映掌握语言经验的心智本质有关，因而它还受到民族语言显性或隐形的规则系统知识的影响和制约。所以，尽管处于句子符号生成的前阶段，民族思维的特点已体现在其中。

结合图1，我们再对前符号的两个组成部分：命题矩阵和心智模型的性质及其相互作用的过程进行进一步剖析。作为基准面的心智空间就是矢量空间，心智模型是心智空间的组成成分，其特点由相关的心智空间所确定。作为矢量空间的组成成分，心智模型也带有矢量特征，具有一定的方向意义。所以，心智模型图示可以用经过张量转化的矢量来表示，即心智模型通过矩阵转换达到一定的结果，也就是MM—p（MM）。心智模型为了转变为符号生成的最终产物句子，往往要经历命题化的过程。命题不是言语生成过程的初始阶段，而是深层思维结构（前符号）向句子符号转变的过渡阶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按照图示MM—p（MM），对心智模型矢量MM向心智模型结果矢量p（MM）的张量转换进行研究。命题矩阵是前符号中代表命题结构原形的第二个组成部分。心智模型同与其相关的命题矩阵的结合标志着命题的构成。该过程如图所示，就是矢量p（PrM）和p（MM）相加，构成代表命题的矢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