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穿越神农架

时间:2022-10-01 07:59:44

徒步穿越神农架

线路及其特征:穿越原始森林、峡谷,荆棘丛生;有野生动物出现;晴好天气属标准级,阴雨天属挑战级。

崎岖的山路蜿蜒,神农架犹如一只怪兽,我们吞入那一片上古的荒凉。迷雾尚未散去,所有的人都昏昏沉沉的。突然,从林子里跳出一只精灵,那一个模糊的鹿影,轻轻松松的几个跳跃,便逃离于我们的视线 眼前,云海燕腾,飘渺虚幻,深成雾海,薄似轻纱,舞如轻袖,我们似呼止进――片混沌与迷离之中,无法破译它的全部密码。这里是天堂吗?就这样,我们掉进了神农架神秘而灿烂的惊骇里。

遭遇野兽

天色渐渐黯淡,云雾如昙花一现般毫不沾惹地离去,我们又从仙境掉回了人间,现实摆在眼前,该去水源取水了我们拿了水壶沿着一条几乎要消失了的小径去取水,这是方圆几十里惟一的水源,所以我们必须抢在野兽前面,就在离水源地不远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梅花型脚印,打完水,茶茶就开始做饭,进山的第―顿,我们吃得很FB,有我的什锦三明治。还有茶茶的煎牛扒可就在黄昏时煮八宝粥出现了问题,蚂蚁正在跟我说话,突然,脸紧张地站了起来。“把头灯全部打开,东西收到帐篷望去,有肉的东西封口,把刀全部拿起来,鞭炮和蜡烛火柴全部放存帐篷门口。”他一边说,一边用头灯四处扫射,事后我们才知道他听见有野兽悉碎的脚步声从山上下来,也许是被牛肉味招来的猫科动物,因为我们在水源处发现了好似小豹子的梅花形状的新鲜脚印,也可能只是一只好奇的松门羚。

有了陌生来客的打扰,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生怕我们也变成了晚餐,蚂蚁放了几个鞭炮丢出去,健忘和茶茶把所有饭盒用塑料袋封严,再涂上红花油,目的是掩盖食品,散发出来的气味我们已无心赏月,早年钻进帐篷,夜里寂静得可怕,我努力捕捉每一丝漏网的声音,可是只有沙沙的雨声敲打帐篷的声音,隐约中我仿佛听见有野兽的爪子在轻轻抓我们的帐篷,第一夜,在惊恐中度过。

百分之三十的野人

突然,一个巨人的黑影从我们面前闪过,十米处的一大片树枝被摇得哗哗作响,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甚至看到了它刚刚咬过树叶的牙印,它眨眼间就钻进了九点种方向的树林。蚂蚁挥手叫我们蹲下,让健忘拔刀,自己追上前去。良久,才发出解除危险的信号。

后来我们才知道。因为蚂蚁在最前面,所以最先看到了那个动物,是大型灵长类动物披一身介于金黄与棕黄之间的的毛发,有一张像猿猴的脸庞。个头嘛,他说跟我差不多,他初步判断是金丝猴。可还有几个疑点未解开。第一,它的个头太大了,就算一只成年的金丝猴个体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第二,金丝猴是群居性动物,可我们只见到一只。第三,金丝猴应该是从树枝上跳过,而它是从树下窜过。想想地图,我们穿过的这―段是野人区,难道我们这么好运,碰到了野人?蚂蚁说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这条路分岔很多,兽道遍布,还有很多兽洞以及野兽活动过的痕迹,再被蚂蚁一吓,总觉得有什么在窥视我们这些闯入者,便不觉加快了脚步。

好在一路平安,刚擦黄昏时,我们到了第二个扎营点,牛场坪。尤其幸运的是,这里居然还有惟一的一户人家,一对年过古稀的老人还在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

第二大拔营准备走时,茶茶惨被老爹家养的狗咬伤,好在没有见血,蚂蚁立即命令健忘轻装陪茶茶出山打狂犬疫苗。我们放弃当天的行程等他们回来,他们离去的当天晚上,蚂蚁告诉我,对面的山头,有熊吼的声音。老爹他们养的三只狗也像发了疯似地狂叫,据说其中的一只曾英勇地与野猪搏斗过,还挂了彩、它们的眼睛在夜晚也会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健忘他们回来的时候把最后一位成员Link也带了进来。以下的行程就由我们五个人来完成了,可怜的Link没看到最美最难得的景色。我们将携手走过最难的一段路,沿着阴峪河走到板仓,这段路,蚂蚁和健忘都没有完整地走过。我们做好了开山的准备。

阴峪河―大鲵保护区―板仓

沿着阴峪河畔,水声盘旋在耳边,一路敲出叮咚。没有文人骚客的诗词歌赋,没有僧侣道人的晨钟暮鼓,甚至没有一切人工的斧凿刀砌。只有飞鸟的嘶鸣,回响在大山亘古不变的静默山。一切都浑然大成这片森林,就在她千年的静默和自然的本色中,展示出极致的美。

这段路,我们走得很快,草丛里有很多蛇。于是登山杖就成了先行者。还好是五月否则到了七八月,就是蛇山蛇海,寸步难行了。所有的蛇在现身之前就吓走了,只有一条浑身漆黑发亮的蛇,吐着血红的芯子与我们对视了1秒之久,才拖着长达两米的身子,消失在草丛。

下午四点左右下到河谷,可我们迷失了方向。蚂蚁说下午四五点左右一定要扎营,天黑之前一定要进帐篷,否则,黑夜会把危险放大一千倍。所以健忘和蚂蚁去探路,Link,茶茶和我留下来安营扎寨。Link熟练地用工兵铲将石头移开,地铲平,然后在四周挖山排水道。可是地方实在太小了,难免有坑坑洼洼出现。

良久,蚂蚁和健忘返回,说他们已经探到了一条路,爬上一个垂直距离约100米,几乎达到90度的一个斜坡,就是康庄大道了。在宿营地周围,我们发现了神农架四种神奇草药(江边一碗水,文王一支笔,头顶一颗珠。七叶一支花)之一的头顶一颗珠,便把它拍了下来。

落日沉没在一片猩红的火烧云中,覆盖森林的绿色、橘红色逐渐消失,绚丽的色彩被越来越厚重的黑色取代,夜幕降临了。

池边的水声很大,我们怕野兽下来喝水,怕河水突然涨高,怀疑河对面的大洞究竟是不是兽洞,因为它居然有野兽爬过的痕迹,我担心水声会麻痹我们的听觉,茶茶更害怕野兽会对她的头或者脚有兴趣,于是,一夜无眠。好在山神保佑,这一夜我们又平安度过。清早起来,忐忑不安的茶茶该打第二支狂犬疫苗了,早已眉开眼笑的健忘拿着注射器逼向他第一只小白鼠。不知道是兴奋过度还是太过紧张,第―引居然没扎进去。于是,健忘又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扎了第二针,导致茶茶一直痛到出山还没好,谁知,对我们的考验,还远远在后面。

扁虱之难

清早拔营,顺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我们往前穿过箭竹林,过河,过蚂蟥区,没有太大的惊险,我们找到了一所荒废已久,已经拆得差不多的房子,曾经是野鹿的栖息地。搭营,取水,煮饭,我下河去洗给蚂蟥献完血后满腿是血的裤子。

刚刚打完牌。正准备休息,蚂蚁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掀开衣服一看,在他的右腹部赫然有一只指甲盖大的扁虱,和扁虱比起来,蚂蟥的伤就微不足道了。那只扁虱的头已经钻进了肌肤,还刺半个身子在外边,“健忘,你得快把它取出来。”蚂蚁一边说,健忘已经去找镊子和手术刀。还好我们的药箱有够齐全。健忘简单消了下毒,就使劲把扁虱的身体向外拔,可是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钩住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数次后才拔出了半个身体,但头还留在皮肤里面。“得快开刀,把它取出来。”“开刀?在那么简陋的情况下?”扁虱,是甲壳类节肢动物,它的头有倒钩,会牢钩住动物的皮肤,然后使劲往里钻。它一旦钻进动物体内,就会在皮下 游走,并分泌一种毒素,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它甚至全在体内产卵,对神经造成伤害,“蚂蚁到现在还不忘给我们上课,我却已经听得毛骨悚然,我手忙脚乱地给他点烟送酒,据说可以有作用,可能只会心理暗示吧。由于我的头灯是白光,就肩负了无影光的重任,和Link一起打下手,不得不目睹了这一次残忍的手术。

蒙古大人健忘生平第一次拿起了手术刀,手还在颤抖,汗水开始滴了下来。蚂蚁开始坚持不打,怕损伤他宝贵的大脑,健忘划下去了第一刀,我看得全身发冷,手术刀在皮肤上游走的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打麻药吧。于是,健忘在药箱里翻出了,开始注射,不知道是剂量太少还是起效太慢,好像根本没什么效果。

蚂蚁已经痛得毫无血色,手紧紧抓住帐篷,一口口地吸烟。健忘划了个一字口,然后在创口里翻找扁虱遗留的头部和喙。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看下去,这实在是太痛苦了,可还得不停去换棉签,蘸碘酒。擦伤口。我已经忍不住快要哭出来了,可我知道不能打乱他们的思绪,只好硬生生往肚子里咽。健忘已经一改往日的笑容满面,一脸C肃,汗水一滴滴往下淌,但是他必须要在创口里翻找,避免遗留任何的残余物造成伤害,扁虱钻得很深,创口也越开越深,还要小心避开动脉血管。伤口开到半厘米,终于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于是健忘改用镊子在里面翻找,用了很大的劲将头给蚂蚁看。“很好,瞧就是这个倒钩,好厉害,还有喙,继续。”他已经痛得倒抽冷气,还在强做镇定。喙,是扁虱的嘴。所有的毒素都在头和喙,那个比头发丝还细的东西,难找极了。健忘翻了好久,又一次扩大伤口,终于把它找到,拔了出来。所有清理出来的东西大概有四五部会,蚂蚁看了看在眼里,“应该就是这些了”。这次煎熬,终于告一段落。于是,消毒,清创,包扎,吃药,好一阵忙碌。

最幸运的是他一夜没在发烧,也就是说伤口没有感染,于是,第二天一早出晚归,我们继续前行。

惊现雪凇

很晚我们才出发,前央的路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幸运的是茶茶和蚂蚁都还好,也没有人再生病或者受伤。休息够了,我们就走得很快,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已经走了20多公里。而且就在我们走的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景雪凇。山谷中还是炎炎夏日,而我们所瞧见的一座山枯、顶却挂出满了霜,另一座更是挂满了雪,分界线便是那层层的去雾缭绕,蚂蚁十进神农架都很少看见。

最后一天我们起得很早,将穿过大鲵保护区到达板仓,完成我们的穿越计划。这是我即将崩溃的一天,出师不利,我很快又一次成了蚂蟥的宠儿,而一路上不停地有蚂蟥区。有蚂蟥的他方一定有野兽,在路边,我们发现了非常新鲜的野猪粪便。如果与野猪狭路相逢,那可真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由于看不到方向,没有人可以估计前面的路还有多长,我的膝盖已经忍受到了极限,每走一步都一步都针扎的痛,已经无法支撑。蚂蚁进行了初步的测量和判断,计算出离公路大约4公里,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度,恐怕得两小时,便独自上前开路,不久,通过步话机让我们继续前行。

在我起来的瞬间,一只巨大的蚂蟥吃饱跌落,我半个后背已经全是血色。看着比手批号还要粗的蚂蟥,想想它们以前比笔芯还要细。不由得泛起阵阵恶心,我必须承认,这最后一段路是我最艰苦的行程,一面是山,一面是悬崖绝壁,稍一不慎就会跌下至少五十米的悬崖,我怕的不是路难走,膝盖痛也可以忽略,而是我的心里压力太大了,那段路应该是野兽区,有无数的蚂蟥和扁虱,我的登山鞋上曾同时有七八只蚂蟥企图钻进鞋里而更恐怖的是,走了十几分钟,我居然从裤了上揪下两只扁虱,想想后果,真是不寒而栗,终于膝盖―软,我跪倒在地。当我挣扎着爬起来时,茶茶已经通知蚂蚁来卸我的包。在我的全力反对之理,我的包还是被分散到了所有人的肩上。

临近出山,路愈发得好走,笑容又回到了所有人的脸上,健忘又开始发挥他幽默的本质了。一声惊呼远远传来:“看啊,村庄,人家,我们到了,我们出山了。”一阵惊喜恍然间爬上每个人的眉梢。这是文明与蛮荒的交界,突然,我在一缕阳光的尽头徘徊不前。仰望人空,飞鸟,我突然感到一阵措手不及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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