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和他的2012预言

进入2012，无论你是否八卦，都躲不开各种各样的未来预言。特别是，当这个预言出自霍金这样的科学巨擘之口。

2012年初，斯蒂芬・霍金在英国BBC制作的广播节目中发表言论称：“我们有必要向太空移民，在未来一千年里，地球也许会毁于人类之手，所以我们必须穿越星空，在火星和太阳系里的其他行星上尝试建立能够自给自足的‘殖民世界’。”至于技术，这位当代最重要的广义相对论和宇宙论学者倒并不担心：“我非常乐观地认为，在太阳系范围内、甚至更远的宇宙深处建立我们未来的‘殖民世界’，不存在什么技术上的障碍。”即将步入古稀之年的霍金（说完这些话没过几天，他就迎来70岁生日），再一次借媒体之口说出了自己的未来预言。

最近几年，贴着霍金标签的未来预言（警告），不断冲击我们的神经：2010年4月，他告诉我们“几乎可以断定”有外星人生活在地球以外，真正的挑战是“弄明白外星人长得什么样”。他同时警告说，鉴于外星人可能将地球资源洗劫一空然后扬长而去，所以最好不要和他们主动接触。更早一点，他在印度孟买对3000多名听众发表演讲，预言未来一定有人利用基因技术在子宫以外的地方培育胚胎，“制造”出经过改良的新人类――“而且”，他几乎用肯定的语气强调：“不管我们是不是愿意接受。”

寿命有限，我们没有可能看到百年以后的世界，但是对未来世界的好奇之心，却总是驱使我们不断追问：未来究竟会怎样？在层出不穷的预言者中，科学家因为掌握了比常人更丰富的专业知识，所以他们的话显得格外有分量――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专业人士未必有专业预测水准。192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罗伯特・安德鲁・米利肯曾经断言：“人类不可能造出原子弹。”1898年，贝尔药物研究实验室负责人海因里希・德莱赛也曾宣布，他发明了一种可以替代吗啡但却不会使人上瘾的镇定剂，他给新药起名叫海洛因。早在1999年世纪交替前若干年，众多科学家几乎异口同声地担忧“千年虫”可能引发电脑网络大崩溃，就连美国最顶尖的软件专家也担心纽约会因为“千年虫”肆虐而“变得像贝鲁特一样惨不忍睹”。

非专业人士有时反而有惊人的表现，法国科幻小说作家儒勒・凡尔纳就是其中的代表。他曾在小说里借别人之口指出：人类必将征服空间，但不是用热气球，而是用一种比空气重的飞行工具。飞机的出现，有力地证明了他的预见。在他的两部以宇宙航行为主题的小说中，许多描述（脱水的太空饮食、太空飞行依赖的导航原理等）都和一百年后的太空旅行惊人地吻合。这两本小说，也是前苏联宇航之父齐奥尔科夫斯基爱不释手的“参考书”。在1889年出版的《一个美国记者在2890年的一天》这本书中，小说家更是对1000年后的纽约做了全方位预言。这本书里描绘的未来城市，人们在1000英尺高的摩天大楼里办公居住；生活中普遍使用录音电话机、彩色照片、人工降雨、传真电话、卫星直播……这些现代化生活于今天都已见到，而且仅仅只过了100多年。

预言，到底是科学还是伪科学？为什么专业的科学家经常做出大失水准的预测？一个研究者假如比较坦诚，他就会告诉你，圈外人想像中的科学家形象和现实中的大相径庭：“表面上看，科学家是一些凭逻辑办事的冷静的人，而实际上他们与其他人群一样，在黑暗中摸索，在不可预测的环境中胡乱冲撞。”在一封私人信件中，肝移植领域的外科先驱托马斯・斯塔泽尔痛苦而直率地告诉对方，在他职业生涯中取得的每一项成果，“都和原来的预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也就是说，我的所有猜想后来都证明是错误的，而且往往是大出所料――当然，我只有对老朋友才会这样承认！”

有意地去发明，意外地去发现，是科学家的真实写照。因为他们具备必要的专业知识而且嗅觉敏感，所以善于抓住研究中的每一个意外，并把它们转化成真正的科学发现，而中间经历的盲然摸索则被有意无意地掩盖了。从这一点看，科学家和政治家大不一样。从事科学研究，想象必不可少，但是假如想象被后来发生的现实否定，科学家是不会钻牛角尖的。政治家就不好说了，他们执政前总有政治抱负，许多人甘愿为理想付出一切，必要时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希特勒曾把自己的政治蓝图写进《我的奋斗》，执政后几乎不差分毫地一一兑现。这样的预测，事先极少有人重视，而事后却有很多的人在追悔最初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