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游戏大赢家ROBERT King Wittman

罗伯特·惠特曼（Robert King Wittman）在现实中无数次直面过艺术罪犯，在与之交锋的过程中，常常不携带武器卧底办案，扮作收藏家、掮客、商人与窃贼、骗徒、黑手党、押客交易商周旋，他毫不吝啬地说，并不是所有FBI的侦探都能胜任这项工作，自己十分擅长艺术案件侦探的身份，做卧底也是如鱼得水，“我就是有这种天赋”。

上世纪60年代，影视剧描写的FBI与现实是非常相近的，有虚构，但是不夸张。现今，好莱坞为窃贼们设计的形象总是潇洒迷人，风头完全盖过了那些“国家公务员”。

艺术犯罪科

1955年出生于日本东京，1988年入职FBI，2008年退休。罗伯特·惠特曼在20年的侦探生涯中，他拯救过莫纳、毕加索、伦勃朗、洛克威尔等画家的作品，还追回了已失窃一百多年的《权利法案》原始抄本、秘鲁印加帝国的黄金盔甲、原属于慈禧太后的世界第二大水晶球、赛珍珠亲笔校订过的《大地》原始手稿等，他被人称作“现实世界的印第安纳·琼斯”（美国警匪片《夺宝奇兵》系列电影的主角）。

大众对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的失踪饶有兴趣，但在FBI，这类案件几乎都不值得一提，一并移交给盗窃组的探员处理，直到1995年才被定性为联邦罪行。即便是现在，在不少人眼中，偷窃艺术品与走私等犯罪行为相比，没有对公众造成生命和财产的危害，而惠特曼认为，这种看法十分短视，因为艺术品窃贼偷走的不只是价值连城，更偷走了记忆与身份的认同，他们偷走的是历史。

他告诉我们说，每年合法艺术品市场有2000亿美元。在2013年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市场是美国，2011年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市场是中国，所以中国艺术品交易是世界上最大份额的国家，占市场份额40%，产值800亿美元。非法的艺术品市场每年有60亿美元的产值，侦破的案件主要有四类：第一类是盗窃，第二类是诈骗，还有仿制和伪造；而艺术品案件在交易、武器贩卖、洗钱、人口走私之后排在第五位！

2005年，惠特曼为“艺术犯罪科”培养了8名探员，但是到了2008年的时候，他们全部去做了缉毒、反恐等可能更容易获得认可的工作。现今的情况好一些，14个专门的艺术品犯罪探员已经追回了1000多件文物，艺术品总价达到1.5亿美元。

对于私人藏家来说，藏品可能来自于很多地方，比如南美、缅甸，或者有很多古董或者文物。中国大陆也成为艺术品市场非常蓬勃的地区，其中的风险也是非常大的。退休后他和一直支持他的妻子成立了侦探公司，凭借过去的经验与警方的特殊关系，继续从事追查艺术品犯罪的工作。

现实比电影更精彩

追回慈禧水晶球是惠特曼最早涉及艺术品犯罪的案件。这枚重达22公斤重的水晶球在1988年被人从宾州大学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偷走，3年后，一个博物馆前馆员在费城南街一个杂货店里发现了同时被偷的一具铜像。铜像被杂货店老板以30美元的价格从收破烂人那里买回，尽管它的实际价值是50万美元。而收破烂者称铜像是从一个叫拉里的人那里寻回的，他认为玻璃球很丑就送给了别人找到时这枚水晶球被放在一个女人的化妆台上，上面盖着一顶棒球帽。

2000年12月，瑞典国家美术馆在闭馆前半小时发生了一起抢劫案。3名男子拿着枪闯进美术馆，带走了伦勃朗、雷诺阿等艺术家的作品，整个过程只有两分半钟，之后他们跳上事先准备好的船只，扬长而去。惠特曼假装成买方人到了哥本哈根。在旅馆房间见到卖方后，对方清点了现金，并答应下一次带来原作。第二天，罗伯特在房间里见到了卖方卡胡姆，两个人彼此搜身，以确定对方没有携带武器。在看过现金后，卡胡姆离开了旅馆，直到傍晚才再次返回，并带来了伦勃朗的画。罗伯特取出放大镜和珠宝商独目镜，仔细检查了画像右侧伦勃朗耳朵上方的部位，确定这幅画的裂痕图案与原作吻合。“这幅画没问题，我们成交了。”罗伯特说出了行动的暗号。特警队闯入房间，将罪犯拿下。这个案子第二天登上了世界各地的新闻头条。

惠特曼是FBI艺术犯罪领域的唯一 一位专职卧底，他有做卧底应该遵守的一套理论：评估对象、主动接近、建立关系、背叛对方、平安回家。

乔舒亚·拜尔是一家印第安古董艺廊的老板，因涉嫌非法贩卖包括老鹰羽毛在内的印第安宗教文物，被FBI盯上了。在“建立关系”的过程中，惠特曼和他相处得非常愉快。拜尔是个知识分子，擅长鉴赏印第安人艺术品和美酒，但为人并不自以为是。潜藏在鲍伯·克雷这个名字下的惠特曼曾到他家吃过饭，拜尔还请他到他最喜欢的餐厅用餐。他们共同度过了愉快的圣诞与新年假期，甚至谈了彼此的家庭。最后，乔舒亚·拜尔以非法贩卖或意图贩卖17件文物的罪名遭到，书认定这些非法文物的总值为38万余美元。惠特曼并非铁石心肠，但他仅仅只是为这个人感到遗憾，而非为他的行为，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FBI曾追寻一件有1700年历史的南美洲古董“后襟”，这是印加帝国莫奇卡国王盔甲的后背部分，由黄金打造而成，制作极为精美。惠特曼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就随口撒谎说自己是律师，而这一身份很快遭到怀疑。从事古董走私的案犯打来电话：“鲍伯，我查过了，你不是律师。”惠特曼只得先发制人，对方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他就将他化名的鲍伯·克雷因为发生家庭暴力而被吊销律师执照的情况“坦白”了，甚至气急败坏地指责对方不相信他。虽然最后逃过一劫，但也让惠特曼更加坚持他对卧底工作的头号守则：能不说谎，就不说谎。说的谎越多，就必须越花脑筋记住自己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