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春光 第9期

如果我是一棵树

汽车飞快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微风吹过，路边是无尽的绿色浪潮，澎湃地翻滚、涌荡。如果不仔细，真的看不出一棵棵树是在交替着闪过我的眼球。车里是我们18个孩子的欢笑与歌声，宣扬着青春的激情。我只是偶尔会突然地回头看向窗外，看那些在路边扎根的树，看它们和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我惊奇于每一棵树为什么都会如此的沉寂，在路边苍凉地站立，没有自己的立场――风动，树动。我认真地看去，突然发现每一棵树都是不同的。他们没有高矮之分，胖瘦之分，老少之分。那叶色新鲜，身子笔直得像是一棵被刚植根于土壤的小家伙，而那颜色较为凝重，树干较为粗壮的显然是个经历了世事变迁的老人，它的挺立，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清高与孤傲。我执著地坚信植物有它们自己的世界，那里有我们体会不到的安宁。它们会有自己的语言，能够感知快乐与伤痛，当然会哭会笑。我们作为高它们一级的人类甚至不如一棵树，在某些时候，我们隐瞒了自己的情感。

夜色深了，一棵棵树看起来像一个个忠诚的卫士。我赞叹它们的忠贞不渝，却又不喜欢，确切来说是我不理解树的被动――为何要随风而动?

我毕竟不是棵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它们，在飞驰的汽车上，给每一棵树一个灿烂的微笑。一种莫名的情感竟涌上了心头，那是一种感动――我发现树生长的方向很一致，树在守望。

是的，树的守望。

我不明白这种守望是否有意义。一棵树的寿命有多长?在生命的每一时刻，都以这样一个亘古不变的姿势向同一方向，向着它们心中的圣地，虔诚地求告。风来了，树可以动了，却不会离开它的土地；雨来了，树可以摇晃，却不会因雨的冲刷而萎靡；雷电来了，树宁可被击成两半，也不会改变它的方向。这是什么?我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为一种精神。其实结果已不重要，我们没有必要去追究树的梦想，树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它根本没有，它们只是在享受这种守望的乐趣。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这一种精神，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一种生活方式，然后在所不辞，死心塌地地为它付出。

我一直在车上向外望，看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微笑着向我挥手，凄凉中却有一种温馨。呵呵，它们是牺牲了自己的主动去守望么?

如果我是一棵树，我宁愿加入那个队伍，站在路边，看各色的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去感受我们的安宁世界。

青岛初印象

经过了大约13个小时的奔波，我们来到了目的地，青岛市南区。很快，我发现这里和我们的家乡有质的区别。就拿青岛的街道来说，几乎没有一条平直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街，都是上坡或下坡。导游告诉我们，正由于青岛的丘陵地形，所以市区内很少有骑自行车的人。这让我这个外乡人充满了好奇。并且街道两旁的楼房也颇有些参差不齐，但却错落有致。随着坡度的上升，前后楼房像是在排队，不论个头高矮，位置的高低便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随着汽车的前进，青岛很快给了我另一个惊喜。道路两旁的建筑很有特色，红色琉璃瓦，白色的门柱，高高的台阶，怎么看都像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小洋楼。据导游说，这些都是一战期间日本侵占青岛时建造的。我的脑海突然就想到了《金粉世家》，想到了那座在风雨中飘零的金家大院。一种感觉，我想每一座房子大概都记录了一段爱恨情仇的悲喜剧。我不停地猜测，不停地为之心痛，为之澎湃。导游还说，青岛市政府不允许拆除这些建筑是为了让人们记住那一段历史。我再一次将头望向窗外，渴望将这些建筑深深地植根于脑中。

青岛让我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带给我无限的惊喜与思考。

海上漂流瓶

长这么大，印象中我见过那么多的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壮阔，令人心动。我习惯于把大海比作一种人生，在那海浪涌向沙滩的前进与后退中，我感受到了豪迈背后的宽容。

我们的车子还没有停稳，我和伙伴们就迫不及待地向上挽起了裤腿，然后冲下汽车，只听见领队和导游在后面不停地喊：“小家伙们，6点集合！”

真的羡慕起青岛人来了，每天都能把心事抛给大海，看沙鸥快乐地飞翔，还可以享受舒适的日光浴。这种美妙的时光值得一辈子去回味。“这是谁呀，真不道德!”和我同行的边边大声叫着：“哎，你看，矿泉水瓶子就敢往水里扔，一点儿环保意识都没有!”边边正在气头上，把瓶子扔给我。我笑了笑，正打算送它去垃圾箱，忽然发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出于好奇，我打开瓶盖，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希望今年高考如愿以偿。”秀气的字体，我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充满热切期待的女孩，她面向大海，虔诚地祈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承载满腹心愿的漂流瓶放入大海，看无数个翻滚的浪花带它向前，向前，直至消失在海天一线的尽头。我把这个沉甸甸的漂流瓶递给边边，她看后，和我相视一笑。然后我们一起找到纸和笔，写下愿望，塞进瓶子，心照不宣。我和边边谁都没有问对方写了什么，我们只是默默地站在海边，看着承载着三个心愿的漂流瓶随着海的节奏漂向远方。无数个浪花冲击着我的小腿，裤子都湿透了。我似乎看到了好多漂流瓶排成一队，每个瓶子都有满满一肚子话，它们漂啊，漂……看着漂流瓶渐渐消失不见，我心里涌起了一种伤感。“走了。”边边拍拍我的肩，指了指手表。我面朝大海一步步后退，默念着：

再见了，我的漂流瓶。

难忘那勇敢的心

来青岛前，早就久仰了这里的第一名山――崂山。此次更不能错过机会。导游说，秦皇汉武帝曾登临此山寻仙，唐明皇也曾派人进山炼药，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也曾在这里找到灵感，最重要的是这里号称“道教全真天下第二丛林”，这使我们更加兴奋，谁不想沾点“仙气”呢，呵呵。

登山的过程很累，主要由于夏季的高温天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待我们到山上的龙泉瀑布时，早已气喘吁吁。一个不小心，我的手给破了皮，血一下就渗了出来。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我用纸巾包住伤口，跳进那清澈的水中。顿时，凉爽涌遍全身，心里一阵快活，大概这种滋味就叫“痛并快乐”吧。

我和小晨一起行动。或许是由于女孩子的谨慎，我们行动的步伐总是慢别人一步。瀑布下的水潭里有一块很窄很长的石头，我和小晨就在上面观望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景象。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勇敢。你看那不惧艰险向下冲刷的水流，你看它们无怨无悔越来越宽阔，你看那最后凝结成的清澈，不是勇敢是什么?我不禁为它们的勇敢而心生钦佩。

“啊！”我听到一声大喊，急忙回过头去，一个小男孩在水中挣扎着。“有人掉进水里啦!”小晨下意识地喊起来。可是我们都不识水性，又不知水的深浅，只能干着急。这时，一个叔叔跳进了水里，奋力地向那个孩子靠近，夹住了孩子的头，然后艰难地向一块大石头上游，终于，两人都脱离了危险，剩下在岸上惊魂未定的我们还沉浸在那惊险的一幕中。小男孩的母亲一边把孩子搂在胸前，一边向那位叔叔连连道谢。那位叔叔也指着潭水用方言说着些什么，还不停地摆手。我不知男孩的母亲是否听懂，她只是在不住地点头道谢。小晨不停地对我说：“刚才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人是小孩的爸爸呢，真是好人呀！”我也感慨万分，对那位不知名的叔叔充满了感激和崇敬。我想，那位叔叔救人的行为就像这瀑布，他知道自己的决定面临怎样的危险，可不管是良心驱使，还是出于个人本能，他都义无反顾地承担了对别人和对社会的责任，这勇敢的心我们不该称赞吗!

为期4天的旅程给我们留下了一连串美好的回忆。比如午夜12点被某人打醒非要我们全体听她讲鬼故事；比如那个把找WC叫做想唱歌的故事；比如在汽车上看太阳从东方一点点露头的奇幻景象：比如我们向地道的青岛人卖弄刚学来的方言又被人家纠正……这一切都值得我们珍惜。我们在欢笑中启程，又在欢笑中道别。青岛在我的心里涂上了一道耀眼的色彩，这一路春光也将在日后伴我同行。

(请作者速与本刊联系)

小雨言：

旅行总是让人期待并且乐于回忆的事情。也许我们在途中遗忘了时间，丢失了意义，甚至被时光磨灭了痕迹，但它却使我们在快速旋转的生活里拔腿出来让自己放纵地呼吸。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