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西迁并人国立西安临时大学史略

摘要：对河北师范大学的前身之一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在抗日战争时期并入国立西安临时大学，成为其四校一院的重要组成部分作首次考证分析，并试图理清其西迁办学经过、专业系科设置、主要教师与其学术活动等历史事实。研究表明，在齐壁亭(1883—1968)、王非曼(1897—1977)等人的共同努力下，秉承兴学救国、保存文化火种的理念，将富有特色的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西迁并入国立西安临时大学，从而注入西北高等教育新的教育元素，同时也保存了中国女子师范教育的根脉，成为战时高等教育的重要篇章之一。

关键词：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国立西安临时大学；国立西北联合大学；家政学系；齐壁亭(1883—1968)；王非曼(1897—1977)

中图分类号：C659.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73l(2012)03-0031-06

1937年，迫于时局的紧迫，国立西安临时大学一国立西北联合大学(以下简称西安临大、西北联大)和国立长沙临时大学一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两个重要的大学联合体应运而生。1946年西迁办学的各地院校大多回迁原址复校。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以下简称“女师”)即为此联合体的成员之一。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创建的北洋女子师范学堂，为今河北师范大学的前身之一，在我国女子师范教育历程中，独享创校时间最早、独立设置最连贯、办学体系最完整的殊荣。1937年9月，与北平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北洋工学院、北平研究院等院校在西安合组为西安临时大学。1938年4月，迁至陕南城固改称国立西北联合大学。时称中华民国十大著名学府，全国排名国立大学第三位，仅次于国立中央大学、国立西南联合大学。1939年9月，国立西北联合大学分流重组，其中包含女师主体的师范学院独立为国立西北师范学院。此后人们依旧习惯上把从中分离出来的仍在城固办学的各校统称为西北联大。女师在西北这片广袤而富有文化底蕴的土地上扎根，多年呕心沥血经营的血脉在动荡的时局中得以存续，对抗战胜利后的顺利复校功不可没，同时也在西北远播先进文化。目前，关于女师西迁办学的历史研究相对薄弱，不但鲜有专门的论述问世，甚至在为数不多的记述西安临大构成的文字段落中对女师也是闭口不提，经常被省略在“等”的行列。这显然和女师独特的历史地位不相符。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有三点：一是有关西安临大的研究相对较少，与其相关的女师自然也很少被挖掘；二是资料匮乏，尤其是很多珍贵的历史资料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军烧毁或散失；三是女师在天津复校后不久又分流出天津美院，而且把校址从天津迁到石家庄，迁移过程中有些历史资料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存。

我们通过搜集和整理女师自办刊物以及散落在校史著作和相关文献中的历史素材，客观公正地对女师西迁办学的历史进行较全面系统的复原，试图对女师西迁办学给出合乎事实的评价。

一、大致经过

女师是河北省在1929年为培养中学师资批准成立的。按照国内大学追溯到学堂的惯例，女师要从光绪三十二年(1906)6月在天津建立的北洋女师范学堂谈起。创办人为袁世凯委派的天津女学事务总理傅增湘。光绪三十二年(1906)6月1日，北洋女师范学堂举办招生考试，首批招生46人，6月13日正式入学。《大公报》刊发新闻说：“从兹女学校发达当以此为基础”。《教育大辞典》说：“北洋女师范学堂为中国近代最早的女子师范学堂”。创建初期，规模很小，属中师性质。随着中国近代教育的发展，办学规模逐渐扩大。校名几经更迭。1912年春，改称北洋女子师范学校。1913年5月，改称直隶女子师范学校。1916年1月，改称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1928年9月，改称河北省第一女子师范学校。1929年6月，为培养中学师资，经河北省政府决定，在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内增设女师学院，由著名教育家齐壁亭任院长。院训是：崇实、明理、守法、合作。暑假内在天津、北京两处招收国文、家政新生两班，9月10日开学。1930年9月，院校合并，以学院为总校名，分设学院、师范、中学、小学、幼稚园5部，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教学体系。中国当代许多名家，如：曹禺、萧乾、冯沅军、李何林、丁善德、陈铎、张洪岛、张汇兰等，都曾在女师任教，培养了大批的杰出人士，为国家教育输送了许多栋梁之才。截止抗战前夕，历经8年的发展，女师已经初具规模，发展态势良好。可惜，一场史无前例的侵略战争使得女师多年经营的心血几乎荡然无存。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爆发。7月30日，日军对天津狂轰滥炸，女师院舍毁于日军炮火。学校器物被掠，损失中外图书57 000余册、中文期刊210种，院务陷于停顿。

在时局严峻时刻，院长齐壁亭率学生退入天津英租界，经商洽，由私立耀华中学和圣功中学将女师附属师范部和中学部学生分别收容。附属小学部学生在志达小学继续上课，只有学院本部学生在租界各私立高校没有相应系科，无法安置。

齐壁亭提出申请，即“当于九月间晋京向钧部面陈学院被毁情形，并请示复课办法。”经教育部核准，同意女师用中英庚子赔款补助并迁西安办学。在齐壁亭的带领下，部分师生辗转西北，与北平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天津北洋工学院等校合并，在1937年9月10日正式合组国立西安临时大学。1937年9月18日，天津《大公报》报道西安17日专电：“西安临时大学，设备方面，尚需教部接洽，开学约在九月半左右。”西安临时大学设有文理学院、教育学院、工学院、农学院、法商学院、医学院等6个学院。教育学院由北平师范大学和女师的家政学系组成，共设10个系。女师学院最具特色的家政学系整建制迁入，维持独立建系，其他各系学生分别转入西安临时大学各系。这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一次声势浩大的教育重组，实现了多院校融合，也使得后来的西北高校有了更为稳固的根基。齐壁亭任家政学系主任，教师主要有女师的程孙之淑教授、王非曼教授等。女师自此开始了长达9年战时颠沛流离办学的艰难苦旅。

1938年春，由于敌机不断轰炸西安，使得师生不能安心上课。1938年3月16日，西安临大南迁。师生们怀着共赴国难的悲壮和教育救国的信念，经历艰难跋涉，历时月余，4月顺利到达陕西汉中，以城固县为中心驻地继续办学。复奉命改西安临大为国立西北联合大学。1939年9月，西北联合大学进行再次分流和重组，以文理学院、法商学院等为基础组建国立西北大学，师范学院独立为国立西北师范学院，医学院独立为国立西北医学院。女师融入其中，从此开始了国立西北五校分而有合的新的发展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