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述马克思恩格斯论语言与思维

时间:2022-09-25 08:12:04

评述马克思恩格斯论语言与思维

内容摘要:普遍联系是马克思恩格斯审视世界得到的基本观点,并且同样适用于语言学中语言与思维这一问题。通过仔细地研究,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语言和思维之间的关系主要表现在语言是思维的要素、语言是思维的直接现实、意义是思维和语言的联接点这三个方面。本文也主要对这三个方面进行评述,既肯定马克思恩格斯做出的理论贡献,又以科学辩证的眼光提出其理论存在的不足作为补充。

关键词:语言 思维 要素 直接现实 联接点

一.关于语言是思维的要素

1.马克思认为语言构成思维并且表现思维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语言是思维本身的要素,是思想的生命表现的要素。对于这一理论表述,可以从思维的构成以及思维的外显两个角度进行分析。从思维的构成角度来看,语言是构成思维的要素,即思维主体通过内部语言进行思维。从思维的外显角度来看,语言又是表现思维的工具,即思维主体通过外部语言来表现思维。

2.关于“语言是思维的要素”的质疑

“语言是思维的要素“这一理论表述因其所具有的论据支撑而得到普遍认可,但是细细分析,却发现这一理论表述存在问题,就此提出一点质疑。

关于什么是要素。要素是事物必须具有的实质、本质或组成部分,是构成事物的必要因素。既然认为语言是构成思维的要素,那么语言与思维就具有不可分割性,无论是思维的形成过程还是思维的表现过程都必须有语言的参与。从思维的形成过程来看,没有语言,思维能进行吗?要解答清楚这一问题可以考察思维和语言起源的先后顺序,也即是思维先产生还是语言先产生。如果是思维先于语言产生,那么就可证明没有语言,思维仍可以进行。据研究资料显示,人类产生于约三百万年前,而有声语言最早也只是产生于二三十万年前左右。在有声语言产生以前,人类已经有了很长的使用工具、制造工具的历史,并也已经经历了由只会制造简单粗糙工具的早期直立人过渡到会制造复合复杂工具的晚期直立人这一历史过程。如果说早期直立人的头脑中为了区别劳动工具而对工具命名的模糊“思维”还可能部分地出于动物的“本能”,那么晚期直立人在两种或两种以上可供选择的材料以及积累的关于劳动对象的知识的基础上,通过设想和头脑中的观念,将具有部分性质的材料组合成具有整体性质的复合劳动工具,就不能不说是“思维”了。在这之后,又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期,才逐渐有了人类的口头语言。由此证明,思维是先于语言而存在的,也即没有语言,思维可以进行。只是后来随着语言的产生,语言和思维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密,才使得今天的语言使用者分清它们二者的先后关系变得困难。再从思维的表现过程看,如果语言是思维的要素,那么语言作为思维主体表现思维的工具,就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思维的外显必须要借助语言吗?语言只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而不是唯一的交际工具,手势语、舞蹈等都可以用来表现思维,也即思维的外显可以不借助语言。上述已被证实的质疑证明“语言是思维的要素”这一理论表述是不准确的。如要使得这一理论表述更加准确,可以对其进行修正,即将“语言是思维的要素”表述成“语言是构成思维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以及表现思维最主要的工具”,或是在表述下面作出补充说明,这样既可修正此前的“思维决定语言,语言是思维的结果”,这一过分强调思维重要性的片面化理论,又可使得论述更为严密。

二.关于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

“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的论证出现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一文中,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语言和思维关系问题的集中概括。

对于“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的理解可以借助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讲到的这一段话——“人还具有‘意识’。但是这种意识并非一开始就是‘纯粹的’意识。‘精神’从一开始就很倒霉,受到物质的‘纠缠’,物质在这里表现为振动着的空气层、声音,简言之,即语言。语言和意识具有同样长久的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因而也为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也即语言不存在的时候,意识是不纯粹的,或者说是混沌不清的,头脑中的概念和概念之间的界限也是模糊的。只有代替思维对象的“语词”产生,并且“语词”与思维对象之间的对应关系固定下来后,概念和概念之间的界限才清楚,而有“语法规则”支撑的完整句子则真正使得思维活动清晰。除此,“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也指语言是现实的意识,即语言可以使得原属精神层面的思想或意识物质化。这一点在评述第一大点时有所涉及,这里不再赘述。

三.关于意义是思维和语言的联接点

如果说“语言是思维的要素”和“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都是从语言对于思维所起的作用角度论述的话,那么“意义是思维和语言的联接点”则是从“思维”与“语言”关系的形成条件的角度来论述的。

任何思维都会有主体,而思维主体的实践目的、价值模式和知识储备对于思维的运行、方法和结果将会产生重大影响。当一个思维主体面临许多思维对象的时候,它就会按照这些对象价值的大小排列出轻重缓急,顺序通常是:先处理那些价值最大的,再处理价值中等的,最后处理价值小的,对于没有价值的则不理睬。这里讲到的“价值”实则就是上述的“意义”。也即,只有思维对象对于思维主体具有意义的情况下才会被思维,而思维对象是否表现为“语言”不是决定性因素。比如同样是对“颜色”这一思维对象进行思维,男性和女性却表现出有差异的辨别能力,女性的辨别能力普遍强于男性,正是由于男性和女性对“颜色”这同一思维对象做出了不同的“意义”判断造成的。

四.辩证看待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语言是思维的要素”、“语言是思维的直接现实”和“意义是思维和语言的联接点”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语言和思维关系的高度概括和总结,着实对片面强调“思维决定语言”这一孤立的、片面的语言观进行了有力地抨击,值得高度肯定。但当一方面极力批判相悖理论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却又不自觉陷入了另一违反辩证的“泥潭”。在语言和思维关系的论述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仅强调了语言在这种关系中的重要性,但却未从辩证的角度指出思维在这种关系中同样具有的重要性。思维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从语言的组织来看,没有思维的作用,“语言”的组合——语词和语词、句子和句子、段落和段落——就不可能很好的组织起来,就算是组织起来了,也无法进行交流。其次,语言的发展水平是与思维的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前面论述到的,思维先于语言存在并促使语言的形成这一点可以作为论据。最后,思维对语言的作用还体现在语词的表达方式、表达顺序上。如在语词的表达方式上,英语记日期是按先记日,再记月,再记年的顺序,而汉语记日期则刚好相反,先记年,再记月,再记日,这是不同的语言使用民族的不同思维方式造成的,前者属外向型的思维,后者属内向型的思维。综上,要将语言与思维二者的关系论述清楚,语言和思维的重要性都不可忽略。

语言和思维之间具有着辩证统一的关系。一方面,语言是思维的要素,是思维的直接现实,并通过意义的桥梁作用与思维发生关系;另一方面,思维使“语言”得以组织,影响着语言的表达方式和顺序,与语言的发展水平相适应。大多数情况下,它们交互作用,语言影响思维,思维影响语言,但若要解答孰轻孰重,或说语言与思维共同发生作用时,是思维更多地影响语言,还是语言更多的影响思维这一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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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祎,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2011级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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