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雄起”+男人趴下≠行为艺术

2月8日，来自湖南的四名年轻人，在武汉光谷广场雕塑群旁的人行道上，进行了一场名为《举起你道德的鞭子》的"行为艺术表演"，镜头下一名女子用狗链牵着三名在地上爬行的男子，其出位的行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并引发争议。

上午10点50分，在光谷广场附近的人行道上，来自湖南的四名年轻人康毅、黄子夫、周飞涛、刘小妹，不顾路人侧目，开始表演前的准备工作。

康毅拿出三条比手指还粗的铁链，配上大红项圈，挂在自己和另外两名男性同伴的脖子上。随後，三人跪在人行道上，由唯一的女性表演者刘小妹牵着狗链的另一端向前爬行。爬行一段後，康毅更是用舌头去舔刘小妹的鞋子。

这一惊世骇俗的行为，当即引起上百名过路市民驻足围观。爬行100多米後，他们站了起来，打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写着"关爱女性，尊重女性，使用《好人证》"，并请市民在横幅上签字。

虽然围观的市民很多，但在横幅上签字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只是看看热闹，并拿出手机拍照。其间，表演者还邀请路过的女性也来体验一下"牵着三位男性爬行"的感觉，可无一人愿意尝试。

这场表演的策划人叫康毅，今年25岁，湖南衡阳人，毕业於湖南工艺美术学院，自称是独立策划人、行为艺术家。 一起进行表演的黄子夫，24岁，湖南石门县人，毕业於湖南师大，从事雕塑专业。周飞涛，23岁，湖南衡阳祁东县人，就读於湖南工艺美术学院油画专业。唯一的一位女性表演者叫刘小妹，20岁，学习工艺美术。他们三人都表示，能理解康毅的创作意图。

谈起这场光谷跪爬行为，康毅说，这是他创作的《家庭系列》的第一个作品，灵感源於"疯狂英语李阳家暴事件"。康毅说，目前社会上的女性处於相对弱势地位，希望这次行为艺术表演能让大家多关爱女性，实现男女平等。

据了解，去年10月，康毅曾在广州策划了一场"嘴捡垃圾，跪拜环卫工"的行为艺术表演，宣传环保。12月，他又与一位面瘫患者，在广州某医院门前互扇耳光。康毅的行为引发种种争议，有人称他是关注民生的"正义哥"，也有人说他是典型的"找抽哥"。

正如组织者所预期的，这则新闻迅速走红网路，引来线民数不清的口水。绝大多数线民对这几名艺术工作者的做法表示了反感，认为这样的行为艺术太过耸人视听，"接受不了"，即便是果真为了呼吁男女平等，也不必这麽夸张。看来，一项提倡男女平权的公益行动，一旦演变为一出践踏人性的闹剧，其效果可想而知。

在表演过程中记者注意到，经过此地的老人们纷纷摇头，并说"不明白这群伢在做什麽？"也有围观群众直言："这算什麽尊重女性，分明是不把男人当人"。用狗链牵着人在地上爬，很污辱人格。即便是宣扬男女平等，也不能接受这种方式。一位母亲闵女士则担心，这种场面如果让小孩子看到，也许会起到不好的示范作用。

武汉商贸职业学院黄六晓老师说，女性和男性应该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而不是竞争，虽然这些表演的人想表达对女性的尊重，但方法太极端。

我认为，男女平等、尊重女性，是一种很宏大的话语，正确得很，也现实得很。百年以降，随着民智渐开，也由於一代代志士仁人的努力，男女平等早已不存在观念上的障碍。而女性在经济上的日益独立，也使其完全摆脱了对於男性的依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就不会再遭遇男权社会的挤压，更不意味着男女性别地位的天平从此就不再倾斜。

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李阳殴打妻子事件表明，观念上的男女平等可能毫无问题，可一旦具体到现实生活，具体到人性的幽暗之处，则总不免跳出若干歧视的魔鬼来，原先的相敬如宾、卿卿我我顿然失色，倒退回棍棒和拳脚的丛林时代，以力制胜，与野蛮时代"大男人"的作为并无二致。这样的事情并非只李阳一例，在广阔的城市、乡村之中，所在多多，每每会刺痛公众神经，让人颇有时光倒流之慨。

问题的关键在於，提醒人们注意男女平等，反抗社会对於女性的歧视，是不是也要以践踏人性尊严的方式来进行？用锁链、皮鞭、匍匐前行、舔舐鞋子等"待遇"招待男性，除了让人产生生理上的恶感之外，并无其他特殊的精神价值，也不可能使人油然而生对於男权社会的反思与反抗，更不可能产生任何尊重女性的相关联想。

这样过於强调对立，强调打烂一个、树起一个的思路，骨子里依然是非此即彼的二元思维，其中潜藏的破坏性、非理性乃至暴力逻辑的因素，远远超出建设性、理性以及多元共生的因素。难道女性站起来就一定要男性跪下去吗？为什麽男女不能都站着以求得对等地位？

人性有尊严，方才有可能产生平等意识；多元共生、和衷共济，男女才可能真正实现相互尊重。一个人群的权利争取，并不一定指向对另一个人群的权利剥夺。

面对大家的一致否定，康毅表示能够理解，并称"行为艺术本来就充满争议性"。行为艺术主要指的是以个人行为或者身体表达自己的观点和自己的想法，起源於美国，1992年在中国兴起。在中国行为艺术界，着名的作品要算上世纪90年代的《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当时在艺术圈中影响比较大。

行为艺术和作秀的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作秀纯属娱乐，行为艺术应该还是有一定的社会意义。"这个作品明显是在模仿国外。"张展说，在国外类似题材的行为艺术比较多，而这种借鉴算不上很高明。因为东、西方存在文化差异，在借鉴国外行为艺术的同时，也应该从本土文化上来进行引导创作。此外，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的观念也在发生着变化，现在男女不平等的问题不至於那麽严重，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如单看这场行为艺术的直观表现，并未体现男女平等，相反表现出的是侮辱男性。此外，这种表演方式的行为艺术应限定在一定范围内，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做。这样的做法，已经超出了行为艺术的范畴。在某些国家，在公共场合将铁链拴在人身上，可能还会触犯到法律。

行为艺术也要有道德边界和价值取向。像这种行为，纯属恶搞，也不排除这些人有芙蓉姐姐或凤姐这些"网路红人"那样的动机，想出名。

想表达男女平等，怎麽可以选择用狗链拴住男性并让其在地上爬呢？让男性在地上作狗爬状，是对男性人格的侮辱，用这种方法主张诉求，显然是错误的，不但达不到目的，而且很荒谬恶心。这种做法不光是伤风败俗，还有悖於社会精神文明建设。

主张男女平等，有很多的方法，可实行男女同工同酬，不歧视经期、孕期、哺乳期的妇女，还可用各种方法，实现女性自尊、自立、自强、自爱。用狗链拴住人爬行，显然是一种"反文明"的行为，需要谴责。像这样的年轻人，应该要进行男女平等基本知识的启蒙。康毅等人连"男女平等"的含义都没有搞清楚，根本没有资格主张男女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