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经验中寻找艺术

摘要：艺术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价值表现，艺术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并且使生活环境充满美的享受。同时，艺术又是一种经验，这种经验是人类亲身实践、操作、享受的过程。“艺术即经验”这一观点已经成为美学界研究的重点，实用主义也在美学领域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艺术向现实化方向发展，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关键词：艺术；经验；实用主义；完满表现

中图分类号：J0-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32-0053-01

艺术作为一种生产力发展的产物已渗入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它已经成为人类生活中的一部分，始终在现实中存在着。所以说艺术是无异于生活经验的人类需求，充分显示着它的实用性对历史发展的重要影响。谈论实用主义，在中国已不是新鲜话题，早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化界掀起一场实用主义思潮，这种现象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实用主义大师杜威的影响。他将艺术等同于经验，从整体性、操作性、发展性等角度研究艺术与经验的关系，为后世研究经验艺术提供有力论证。

一、实用主义在杜威美学中的充分体现及其在艺术中的解释

杜威一生作出的突出贡献就是提出了实用主义，顾名思义“实用”是其核心词，就是将理论与现实相统一，将他的思想贯穿到日常生活中去。实用主义最早的创始人是詹姆士（1842―1910），他说：“实用主义是一种可以满足两种要求的哲学。它既能像理性主义一样，含有宗教性，但同时又像经验主义者一样，能保持与事实最密切的关系。”他正确的阐释了实用主义的内在意义，因此当杜威引实用主义于其美学思想中时，就完美地将艺术与现实结合起来。

杜威在所有的美学著作中都讨论了人类生活领域中的审美问题，并且摒弃了传统美学将主观与客观相对立的二元论的基本方法，从自然科学中引入经验方法。这种经验方法唯一要求的是一切探索必须从所经验到的基本事实开始，正如他在美学著作《艺术即经验》中指出：“在‘一个经验’之中，凝聚了活的生物与环境的相互作用的结果”。“经验”是杜威美学的核心，从可操作性、现实性等方面论证了拥有一个经验就是拥有一个完整的过程，是“做”与“受”的结合，“活的生物”与自然的结合。实用主义思想贯穿在杜威的经验理论之中，同时他认为，艺术就是经验。艺术是最典型的运用人类智慧，把目的与手段、活动过程与享受统一起来，艺术与经验在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源于现实，在现实基础上产生的精神性认识。杜威美学中一系列观点使实用主义得到充分表现，不仅体现在他是从现实操作的经验中研究艺术，还将对经验的理解立足于哲学理念，是对真实生命活动中生存现象的阐释，完美的将艺术统一于自然和生命有机体中。

二、“艺术即经验”在杜威美学中的完满表现

研究一个经验本身的饱满是杜威美学的重点，作为一个有生命的统一体，只有当参与经验的各种元素以合理的方式组织在一起时，才能体现出它的审美价值。完整经验本身与艺术没有质的区别，审美性质是存在于经验之中而不是外在于经验的，杜威在书中说：“只要经验获得完满发展，就成了‘一个经验’。‘一个经验’不一定就是‘审美经验’，但它的确是具有审美性质的经验，而‘审美经验’只是‘一个经验’的集中与强化而已”。杜威从经验的整体性入手，阐释艺术就是极具审美特征的完整经验。

（一）艺术与经验是人与自然的统一。杜威指出，经验虽作为完整的整体，但却不是客观孤立存在的，是由“主体”与“客体”，由自我与世界的相互作用构成的。杜威不主张传统美学二元论思想，宣扬世界统一于“活的生物”的一元论，这一思想契合了中国传统“天人合一”的说法。“天人合一”主张通过修身达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主张在人类活动与环境的互动中寻找艺术。如果从艺术的角度将这种境界作为圆满终结的话，那么杜威关于“艺术即经验”的思想就最好地说明了人与自然的交流、结合便是完整的审美经验。

人类对艺术的贡献可以概括为审美经验，包括审美创造和审美欣赏。艺术欣赏活动是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是手段与目的的统一，也就是主客体之间的精神沟通。当面对同一个表现性对象时，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欣赏心理，由此产生的不同效果会改变欣赏者的生活方式、原有观念甚至。客体使主体发生变化，同时在主体的参与下获得新的意义，参与审美经验的主客体都不再是交互作用之前的元素了，审美活动就成为一个不断创新的过程。艺术是在不断创新的环境中成长的，所以说人类与客观世界的交流与统一才是孕育艺术的血液。

杜威认为，一个绝对变化的世界是不会产生艺术的。很多学者把世界当做是一个无从把握的绝对运动体，而杜威指出如果人类像动物一样仅凭本能冲动顺应自然的话，世界不仅没有创新，也不会产生美。智慧是参与经验和艺术创作不可缺少的元素，人类利用智慧与自然界相互交流和改变，与自然界完成“做”与“受”，这个过程就使一个经验饱满而有意义了。

（二）艺术与经验是理智与实践的结合。艺术没有神秘化的倾向，人的知觉与理性参与到审美活动中，赋予艺术以思想的性质。杜威在一定程度上结合理智与实践使艺术创作活动和实践活动没有了本质的差别，都是可以自身完满的经验活动。

杜威的手段――目的论也是其美学中占重要地位的理论之一。手段和目的是经验具有操作性的集中体现，杜威将两者作为经验实现的必要条件，手段是原因条件，同时目的不是先于手段的，不是经验之外强加于经验的，而是产生于经验之中。表现或完成经验的手段是实践问题，而通过需求要达到的目的则是理性问题，手段与目的结合就可以理解为理智与实践的相互作用。艺术创作离不开创作手段和审美目标，一方面，目的渗透在整个操作过程中，它可以在活动过程中选择手段，保证经验的顺利进行；另一方面，目的的意义在于赋予经验过程以新的意义，如马克思著作《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到的“异化劳动”说，充分说明当手段和目的不能完满融洽时，是不能创造出艺术的。

（三）艺术与经验是内容与形式的相融。中国政治、外交方针中一再强调“求同存异”，旨在通过事物的本质属性寻求多样化。在艺术作品中，“同”就是艺术内容，“异”就是展现内容的方式。在杜威看来，艺术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艺术品不是尽善尽美的产品，它是在不断创新中产生新意。一个完整的经验是具有永恒性的，这就要求经验本身带有生产的能力，有根据各种需求灵活变换的能力。形式美是艺术表现中十分重要的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形式的体现是展现艺术价值和潜力的判断标准。杜威说过“形式就是艺术”，不难理解，一个与其他事物都没有联系的事物同样也不能被其他事物所接受，所以建立相互联系的形式是必要的。形式的出现使参与艺术的各部分都更有意义，一个经验越具有形式，就越具有凝聚力。但是形式的价值在于它是否符合经验过程，形式始终与内容相辅相成，不符合内容的形式也不能体现出艺术美。

杜威说：“形式是每个作为一个经验存在的经验的特征。取其特定意义的艺术更为有目的而完全形成产生这种整一效果的条件。那么，形式可以被定义为负载着对事件、对象、景色与处境的经验的力量的运作达到其自身的完满实现。因此，形式与实质的联系是内在固有的，而不是从外部加强的。它标志着一个达到其完满实现的经验的质料。因此，发现形式的本性问题是与发现将一个经验推向其圆满实现的手段问题是一致的。”从这些论述来看，艺术不仅是形式与实质的统一，两者的结合还是一个经验达到完满实现的条件。

审美形式的存在要有一定条件，除了要与内容相统一，体现经验的完整性，还要具有连续性、永恒性和预见性。形式要具有审美特性，就必须适应于“一个经验”，只有为完满的经验服务才是真正的审美形式。“在一幅画中所看到的颜色源于对象 ，而不是源于眼睛”，形式的运用不能脱离艺术想要表达的主要思想，否则再新颖的形式也不能满足接受者需求。

三、结语

在杜威的《艺术即经验》中，经验是一个不断发展、通过人类智慧参与实践活动的完整过程。经验的生产性和操作性使它和艺术之间没有本质区别，艺术是不断追求创新的，同时创新也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属性。经验的饱满和完整是艺术追求的目标，而经验自身也是在未来的发展中寻找与现实生活的共鸣。杜威的实用主义美学在理论高度和实践高度向人们论证了艺术是在生活中成长的，并在实践中发展繁荣、经久不衰，从现实的素材中创造的艺术才能真正符合社会大众的审美水平和精神文化需要，而这也正是现代艺术研究者应始终遵循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