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东西

时间:2022-09-20 09:48:49

【前言】没有名字的东西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一天我对波普说:“我想做点东西。” “你想做什么呢?”他说。 我一下子还真想不出到底要什么。 “这不,”波普说,“你也在想一个没有名字的东西啦。” 最后我决定做一个鸡蛋架。 “你做这东西给谁?”波普问。 “妈妈。” 他笑了笑。“你想她会用这东西?” 你别说...

波普自称是个木匠,可他的建造物只有自家后院芒果树下的那个马口铁小工棚。就是这么个小工棚他也没有盖完。他懒得给屋顶上的马口铁皮钉钉子,只在上面压了几块大石头。一到刮大风,屋顶就像散了架似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可怕声,随时都有飞走的可能。

不过波普可从不闲着。他总是在锤呀、锯呀、刨呀,忙得不亦乐乎。我喜欢看他工作。我喜欢那些木头——乔木、香树和蟾蜍树的香味,我喜欢那些木屑的颜色;也喜欢那些锯末像粉一样撒在波普卷曲的头发上。

“你在做什么呀,波普先生?”我问。

波普总是说:“啊,孩子!这个问题提得好。我在做一个没有名字东西。”

我就喜欢波普这一点。我觉得他就像个诗人。

一天我对波普说:“我想做点东西。”

“你想做什么呢?”他说。

我一下子还真想不出到底要什么。

“这不,”波普说,“你也在想一个没有名字的东西啦。”

最后我决定做一个鸡蛋架。

“你做这东西给谁?”波普问。

“妈妈。”

他笑了笑。“你想她会用这东西?”

你别说,我母亲还挺满意那个鸡蛋架,用了差不多一星期。后来她好像把它给忘了,又开始像过去一样往碗里或碟子里放鸡蛋了。

我将此事讲给波普听,他笑道:“孩子,要做东西就要做没有名字的东西。”

我为博加特的裁缝店写了招牌以后,波普也要我为他写一个。

他取下夹在耳朵上的一支红笔头,琢磨着该怎么写。起先,他想称自己是个建筑师,但我劝他放弃了这个主意。他的拼写老不确切。写好后的招牌如下:

建造理由及承包人/木工/家具师

招牌由我执笔,所以我还在右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波普喜欢站在招牌前。不过不熟悉他的人前来咨询时,他总不免有点紧张。

“问那个木匠伙计?”波普总这么说“他早搬走了。”

我觉得波普要比博加特随和得多。博加特很少同我说话,可波普却特别健谈。他谈的都是关于生死、工作之类的严肃话题我发觉他真地爱跟我说话。

但在街上,波普却不是招人喜欢的人。倒不是他们觉得他有神经病或是个大傻瓜。哈特常说,“你们听,波普也太傲气了。”

这么说波普不公平。波普有个习惯。每天早上总要拿着一杯朗姆酒站在大街的人行道上。他从不喝杯里的酒 。但只要见有熟人,他就用中指沾沾酒,再舔舔手指,然后朝熟人挥挥手。

“我们也买得起朗姆酒呀,”哈特常说,“但我们就不像波普这样炫耀。”

我自己倒从来没这么想过。一天我向波普问起此事。

波普说:“孩子,早晨太阳刚出来,天还有点凉,你一起床就能出去走走,一边晒太阳,一边喝点朗姆酒,你会觉得很舒服。”

波普从不挣钱,都是老婆出去工作。好在他们没有孩子,这样倒也方便。波普说,“女人爱干活就让她们干吧,反正男人也干不好。”

哈特说,“波普娘娘腔,不是个好男人。”

波普的老婆在我学校附近的一个大户人家做厨娘。以前,她下午常等我,然后带我去她的大厨房,还给我好多好吃的。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我吃东西时她坐在一旁盯着我的样子,好像我是为她吃似的。她让我叫她阿姨。

经她介绍,我认识了那个大户人家的园丁。他是个棕色皮肤的漂亮男人。他很爱花。我喜欢他照看的花园。花园里的花床总是黑黝黝、温漉漉的,草坪上的草长得又绿又水灵,又经常修剪。有时我帮他给花床浇水。他常把割下的草放在一个个小袋里,让我拿回家给我妈。草对于老母鸡可是好东西。

有一天,我没见着波普的老婆。她没在等我。

第二天上午,我也没见波普在人行道上用手指沾杯里的朗姆酒。

那天晚上,我还是没看见波普老婆。

我发现波普在他的工棚里伤心。他坐在一块木板上,拿木屑在手指上缠来绕去。

波普说:“你阿姨走了,孩子。”

“去哪儿了,波普先生?”

“啊,孩子!这个问题提得好,”他说到这便再没往下说。

后来,波普就发觉自己成了受欢迎的人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天埃多斯说:“波普怎么了?像是他没有朗姆酒了吧。”哈特听后跳了起来,差点给了他一巴掌。打那以后,大家经常聚在波普的工棚里。他们谈板球、足球和电影——什么都谈,除了女人——就是想让波普高兴。

波普的工棚里不再有锤子和锯子声。木屑闻起来也不新鲜了,颜色也变黑了,几乎像烂泥一样。波普开始酗酒,他喝醉以后我可不喜欢他。他身上一股朗姆酒味,经常大哭大叫,然后就发火想打人。这使他被那帮人接纳了。

哈特说:“我们过去错怪了波普,他是个好汉,和我们一样。”

波普喜欢这些新伙伴。他生性健谈,对街上那帮人也总是挺客气,他一直很奇怪自己会不受欢迎。现在他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但波普并不高兴。这友谊来得太晚了点。他发觉他并不像他期望的那样喜欢那帮人。哈特竭力想让波普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但是波普做不到。

波普从不以为我年纪小,有些话不该对我讲。

“孩子,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有一次他说,“你会发现你一心喜欢的东西一旦得到后,你就不再会珍惜它们了。”

他讲话就这个风格,像谜一样。

终于有一天,波普离开了我们。

哈特说:“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是去找他老婆了。”

爱德华说:“你想她会跟他回来吗?”

哈特说:“等着瞧吧。”

其实,我们也用不着久等,报上很快就报道了此事。哈特说果不出他所料。波普在阿里马打伤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拐走了他老婆。那人就是以前给过我许多袋青草的园丁。

波普倒没出什么事,只是被罚了点款,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当地的法官警告波普以后最好不要再去骚扰他老婆。

他们编了首关于波普的小调,那年这首歌很流行呢,它是狂欢节的进行曲,安德鲁斯姐妹合唱团为一家美国录音公司演唱了这首歌:

有位木匠小伙计去了阿里马

为寻一个小活宝名叫伊梅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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