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细微处谨斟酌

时间:2022-09-18 11:23:42

【摘要】鲁迅作品除具有极高思想性外,还有许多的“读点”,经久耐读,越读越有“味道”。笔者以为不妨让学生先从捕捉对象的特征、重视细节的特殊作用上加以品读。至于它们内在还有什么更深刻的含义,是可以随着学生人生观察和体验的不断增加、随着学生社会知识和历史知识的逐渐丰富而不断深化的。

【关键词】鲁迅作品 教学 人物 心态 乐趣

凡是读过中学的人,对孔乙己、阿Q、祥林嫂,这些鲁迅作品中的影像不会陌生。谈到鲁迅就是那种不卑不亢的韧性力量,就是以一己之力对于民族命运的现实担忧与孤独呐喊;就是横眉冷对与觅向刀丛的彷徨与无奈。时代造就了鲁迅,鲁迅以他的伟大作品让我们清晰的感受到那个时代的脉动。

鲁迅是写社会人生的,中学生已经对社会人生有了初步的感受和了解,但这种感受和了解还是初步的。鲁迅作品所描写的人生和事件、所议论的那些问题,人们是可以感觉到、感受到的,但它们所能够暗示的内容却是无限的,是鲁迅自己也不一定全部意识到的。它们需要我们用一生的经历不断地去补充、去挖掘,选入中学语文教材中的鲁迅作品是供教师和学生不断感受、思考、体悟、探索的对象。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鲁迅作品都适宜于所有年龄段的人阅读和欣赏。鲁迅到了三十年代,还说很少有人懂得他的《阿Q正传》。但阅读、欣赏、接受语言作品的基础不是“懂”,而是可感受性。可感就能接受,至于它们内在还有什么更深刻的含义,是可以随着学生人生观察和体验的不断增加、随着学生社会知识和历史知识的逐渐丰富而不断深化的。

鲁迅作品除具有极高思想性外,还有许多的“读点”,经久耐读,越读越有“味道”。笔者以为不妨让学生先从捕捉对象的特征、重视细节的特殊作用上加以品读。如《祝福》中对祥林嫂有三个片段的描述。作品仅仅捕捉了祥林嫂一生中的三种形象,就表现了她一生悲剧性的遭遇和变故后的轨迹,让学生在观察、体验和学习的过程中抓取这类特征性细节,既有助于对课文人物形象的丰满性把握,又有助于学生作文题材的丰富性积累。如果我们在讲析鲁迅作品时,能引导学生从细节去理解作品,那么学生的收获一定会深得多。

一、三味书屋中的“乐趣”

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教学中,我们常常用三味书屋中枯燥的生活反衬百草园的无穷乐趣让人怀念。百草园给“我”带来的“乐趣”自不必说。然而在三味书屋中读书就没有一点儿童追慕的“乐趣”吗?我看有,而且不少。

乐趣一:在书屋后面的园里,“我”和“同窗们“爬花坛,折腊梅,寻蝉蜕,捉苍蝇,喂蚂蚁……多么繁忙有趣的游戏啊!“爬”“折”“寻”“捉”“喂”这些动词同百草园中的翻断砖、按斑蝥的脊梁、拔何首乌根、摘覆盆子中的“翻”“按”“拔”“摘”等遥相呼应,勾画出儿童所独有的心性。

乐趣二:孩子们在观察先生时寻找乐趣。由于长期观察,知道先生见到众多的人一拥而进书房很可能发怒,便“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瞒骗一下先生,成功的喜悦自不用说。观察先生“念书”,用象声符号写出先生念书时大声的连绵不断的声态,同时,写先生念书时“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如果不是觉得有趣,怎么会观察得如此仔细?

乐趣三:课内做小动作。乘着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便偷偷做起有趣的小动作――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描小说的绣像画儿,甚至还做“小生意”卖画儿呢!读着这些内容,我们不难想见“我”那时蒙骗先生偷得几分乐趣的情境。只不过,在百草园,是痛痛快快地恣情取乐,而在三味书屋则是不得不用些“瞒”“骗”“偷”的小点子。因此,“我”对百草园的时光也就更加眷念了。

二、《故乡》中的“母亲”

《故乡》中的“母亲”,她虽然不是重要人物,却是个必不可少的人物,从某种意义说,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是作为“我”的思想性格的补充而出现。“我”这次“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多年的故乡去”目的就在交割房产,搬“母亲”到谋食的异地去,如果没有“母亲”的存在根本就没有返乡的必要了,也就没有这部作品。

另外她在作品的情节结构上又起着重要的串连作用,在作品中,闰土的名字是她先提出来的,以引出”我“对儿时与闰土交往的美好回忆;杨二嫂是她介绍出来的,以引起“我”对杨二嫂过去的追述;与闰土见面后,当闰土称“老爷”,母亲连忙制止,让其照旧称呼,对闰土的现状母亲是了解的,她对“我”说:“凡是不必搬走的东西,尽可以送他,可以听他自己去拣择。”母亲对贫苦劳动者不轻视。也是由母亲安排着宏儿和水生结交的,这样为后文“我”把希望寄托在宏儿和水生这一代身上埋下伏笔,最后又是由于她的追忆,揭示闰土和杨二嫂之间的矛盾(杨二嫂说闰土偷碗碟)。由于母亲,使两个没有正面叙述和描写中没有见面的人物撮合起来,从而展现“我”、闰土、杨二嫂之间的关系,小说情节在结构上也更显得完整和谐,加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三、《祝福》中“我”之心态

《祝福》中的“我”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同情祥林嫂的遭遇,想帮助她又无力帮助;既与以鲁老爷为代表的实力格格不入,也对摧残祥林嫂的封建礼教极度不满。如果我们剖析了“我”心态,实际上也就是找到了理解小说的一把钥匙。

从文中“我”对祥林嫂关于灵魂的有无、有没有地狱以及死去的一家人能不能见面的三个问题的回答,我们可以体味到“我”对祥林嫂的同情,想帮助她又无力帮助她的无奈进而转为内疚、自责的心态。

因为“这里的人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人何必增添末路人的苦恼”,所以“为她起见,不知说有罢”。从“我”的这个思维过程来看,正是表现了“我”同情祥林嫂,想帮助她的心情。“我”对于有没有地狱的有无是既“希望其有,有希望其无”,所以只能这样含糊的回答。在回答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作者插入了几句自我批评的话来进一步解释“我”的心态,“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划,都挡不住三两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此时“我”已明白自己是无力帮助祥林嫂的了,于是转为内疚、自责,于是用“说不清”完全了先前的话。

“福兴楼的请墩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这是“我”在遇见祥林嫂之后的第一段文字,从字面看好像在赞美一种吃食,或表达一种对故乡的眷念之情。但放在祥林嫂对“我”的逼问之后,联系它后面紧接的“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就可以体会到它实际上表达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一种极力想摆脱困惑苦恼又终于摆脱不了以及由此带来的烦扰。

“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都还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这段文字是在听到祥林嫂的死讯之后,从字面看来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然而联系小说的主要内容,就可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从后文祥林嫂初到鲁镇时的肖像描写、从对她的勤快能干的极力赞美以及对她命运的转折的一贯关注来看,“我”对祥林嫂的同情是显而易见的。之所以听到祥林嫂的死讯后“我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是因为“我”骨子里是不相信有灵魂,祥林嫂是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总之,《祝福》中的“我”是个尴尬的人物,又是个关键的人物。说他尴尬是因为他的为人正如他自己说的有点“说不清”;说他关键,是因为他是祥林嫂一生悲惨命运的见证人,自始至终他是个较为清醒的旁观者。感悟了“我”的这种矛盾心态,对于整篇小说的理解也就迎刃而解了。

作者单位:贵州大学附属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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