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一颗明星

时间:2022-09-17 07:32:20

“我冲入这黑绵绵的昏夜/为要寻一颗明星/为要寻一颗明星……”

最初读到这首《为要寻一颗明星》时,我很诧异这竟出自徐志摩先生的笔下。之前对徐志摩先生的印象,还游弋在康河的柔波里。就这样,他被我打上了多愁善感的烙印,我将其禁锢在“多情才子”的枷锁中。

然而这首诗仿佛是打开枷锁的钥匙。“累坏了,累坏了我胯下的牲口/那明星还不出现/那明星还不出现/累坏了,累坏了马鞍上的身手……”他在和无边的黑暗搏斗着,奋力地找寻着“一颗明星”。然而,成功却以死亡为代价:“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倒着一只牲口/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看到这一段时,我的心既迷惑又疼痛――他在寻找什么呢,寻找得如此执著,如此不顾一切?!

胡适先生给了我答案,他这样评价徐志摩先生:“他的人生观是一种‘单纯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概念: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的实现的历史。”

原来,他在寻找爱、自由和美!这就是他苦苦追寻,穷尽一生的信仰!

翻阅徐志摩先生的其他作品,我寻找到了他的信仰:“快上这轻快的小艇/去到那理想的天庭/恋爱,欢欣,自由――辞别了人间,永远!”他在虚伪丑恶的世界中挣扎着。“有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引起我心伤,逼迫我泪零。”他因社会的龌龊流泪。然而他是坚定的:“任凭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存在或是消泯/天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他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高尚。

徐志摩先生是谦逊而真诚的人。他和泰戈尔老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情;他对罗素、狄更斯,甚至是对只见了二十多分钟面的曼殊斐尔都怀有崇敬之情;他和林徽因、梁启超等人之间的友谊,无不付出一片真心,倾注一腔热血。这种真诚同样表现在他的文学创作上,他的诗既有着丰富的内涵,在格律上又形成了一种清朗、低吟浅唱的音律美。那一首为众人所喜爱的《再别康桥》就是典型的例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他的离去也是轻轻的。

1931年11月9日,徐志摩先生坠机身亡,这位年仅35岁的传奇诗人就在一场大火中“翩翩地在空际云游”了。他的一生如同一首诗那般优美,他的离去也像是一首诗,他自己的那首《黄鹂》:“冲破浓密/化一朵彩云/它飞了/不见了/没了/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热情”

徐志摩先生飞了,不见了……我们只能怀念他,带着春光,带着火焰,带着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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