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红河哈尼梯田领略上帝的奇迹

在彩云之南最南端，有件可以同长城、大运河媲美的少数民族勤劳智慧的巨作——美丽神奇，堪称世界一绝的36万亩红河梯田：梯田从山脚到山顶，最高处有三千多级，就像直插云霄的人造天梯！而集中连片的梯田中，最大的有几万亩，从这山连接到那山，最广阔连绵的长达十公里；数不清的公路和羊肠小道缠绕着广阔连绵的梯田，千回百转通往成千上万的村寨，乃至于直上云天。更令人惊叹的是，几千层、一片又一片的梯田里，终年流水潺潺，从直插云天的山顶上，层层流到山脚，堪称世界一绝！难怪法国人类学家欧也纳博士看到这个世界奇观时，禁不住跪下来惊呼：“这简直是上帝的奇迹！”

最近我慕名来到云南省元阳县的哀牢山南部这美丽神奇的红河梯田，真的有一种走进梦幻的仙境之感。让人留连忘返。元阳梯田是哈尼族人世世代代留下的杰作。元阳哈尼族开垦的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口，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往往一坡就有成千上万亩。元阳梯田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绵延整个红河南岸的红河、元阳、绿春及金平等县，仅元阳县境内就有17万亩梯田，是红河哈尼梯田的核心区。众多的梯田，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哈尼梯田最好的景致在春季，春节前后，梯田蓄水，还未插秧，云雾缭绕，是看梯田最好的季节。而看梯田最好的时段在早晚，水和光的灵性尽情展露，美不胜收。所有看过哈尼梯田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水怎么会跑到山顶上？山上也能种水稻？问过当地的专家才明白其中奥妙。哈尼梯田是森林、村寨、梯田、江河水系四度同构的生态系统。大气环流蒸发了元江、红河的水汽，茂密的森林把水引到山顶，如此便造就了哈尼梯田这种特殊的生态和农耕方式。

元阳梯田在朝霞和落日中美得恍如仙境，但是那里受天气影响很大，多雾多云，听说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不是云就是雾，许多人等待数十日也可能看不到自己理想中的日出、日落。我有幸碰到了好天气，我看到了排山倒海的云海和阳光照射在梯田的美景，实在是太美了！在金色的阳光下，在灿烂的云海上，在高原自由的空气里。快乐、幸运、很深的感动。村寨、梯田、云海、朝阳、绿树掩映其间，犹如仙境，让你流连忘返，真的，真的不想离去。如此众多的梯田，在时隐时亮的阳光下，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当红日西沉时分，我走进了梯田深处。随着太阳的落山，一齐都渐渐隐入了夜幕，梯田在朦胧中沉睡了。这时的山、水、田、天浑然一色，只有远处山寨的灯光在朦胧中闪烁。我站在这海拔1700多米的箐口往下看，尽收眼底的是一级级由下而上的梯田。那些梯田有多少级，谁也说不清楚，只见一面面的山坡、一道道的山梁把一片片的梯田组合在一起，构成了纵横交错、气势磅礴的元阳梯田。箐口梯田有3000多亩。在梯田中间，撒落着箐口、土戈寨、黄草岭几个哈尼族寨子。每个寨子，都被浓浓的树荫包裹着。我顺路走进菁口村，看到石铺的街巷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小巷两边的房屋，都是整齐的土基堆砌的墙壁，屋顶是圆圆的草顶，看上去就像一朵大蘑菇。房子随山而建，街巷忽上忽下，房屋也是东一簇西一簇，一簇房屋，看去就像一团蘑菇群，紧紧地相互拥抱着。这就是哈尼族民居蘑菇房。在梯田中间，撒落着不少单间独户的蘑菇房。有时，房里传出一声鸡啼或狗吠，就会打破山野的宁静，把世界浓缩得很小。这些蘑菇房当地人称为田棚，每户人的田间都有一座。1993年，法国电影制片商杨拉·玛到元阳拍摄专题片《山里的雕塑家》，他看了老虎嘴口棚后，曾被田棚文化所激动，次年春天，他竟突发奇想带着新婚妻子住进口棚度蜜月，给古老的山寨留下了一段洋故事。

田棚主人哈尼族农民马皮则把马灯挂在树上，顿时，一团桔红色的光照亮了附近的梯田和水，给沉静的梯田增加了几分家的温暖。我们围着火塘吃过罗锅饭和炭灰焐泥鳅，马大哥乘着酒劲弹着三弦，唱起了让我似懂非懂的酒歌，那如诉的旋律，把我带进了远古的哈尼世纪……看着他黑红脸庞上的浓眉大眼厚唇、粗短的布满硬茧的手指，以及那自得其乐的神态，想起他白天铲田埂时有力而熟练的劳作，我突然悟到，梯田是红河南岸万千大山的精髓，而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各族农民，就是万千梯田的魂！是的，红河梯田证明了人类虽还不能完全胜天，但却可用愚公移山的精神，改变和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和生存条件，提高生活质量，并为人类留下惊世之作。这万顷梯田，就是红河人世代挖山不止，终于巧夺天工的杰作。

夜静更深时分，月亮终于出来了。月光照着层层梯田和田中的长流水，构成了大山深处又一幅新的画卷明月清辉下，那万顷梯田中的流水、那梯田中明晃晃的万千明镜，共同映照着蓝天明月，一会儿明月圆似镜，疏星在眨眼一水面平静得令人惊讶！一会儿又似亿万块碎银在梯田中闪闪发光一那是山间起风了！风乍起，吹皱“万千”池春水……我坐在田埂上往下看去，层层梯田如同地球的皱纹，弯弯曲曲地浮现在大地母亲的脸上，显现着岁月的沧桑和她无尽的内涵；层层梯田又像大自然的神奇拼图，在装扮着大地的同时，用它表面的清水，不动声色地给蓝天白云和明月映像。在这里，由于生态保护及其完好，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自上而下轻轻的流水声，一会儿十分清晰，似乎就在耳边流淌，叮叮咚咚的，就像敲木琴，十分悦耳；一会儿又感觉到它们是那么的遥远，隐隐约约在耳边响着，而仔细聆听，那流水声又分明是来自四面八方，在山谷中混成一曲，高音、低音、中音、重低音都有，丝竹管弦吹拉弹拨一应俱全。顺风时刻，我还听到了山脚下河沟里，那有些呜咽的流水声。我凝固在古树下，很长时间里，梯田之中除了流水声外，别无他响。顿时，我突然品味到了那“空山闻鸟语”的韵味……

我所住的田棚远离村寨，是一个四面都是梯田，如同小岛的地方。由于“岛”上树木葱茏，还有若干修竹。树木修竹映衬下的茅草房顶上，袅袅炊烟缭绕。更多了几分神秘！当然，夜静更深时分是不可能有炊烟的，那是哈尼人火塘里枯树根永远不熄的火烟一人们就是用它来驱赶高海拔山区和梯田深处的寒冷和潮湿。此情此景，使我联想到脱离尘世的深山隐者……红河各族人民和隐者间，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在大山深处，有山有水，有树有竹，却没有喧嚣，分外的悠然恬静！但他们之间又有着质的区别：红河人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用最简单的锄头，在成千上万的大山上，雕出了流芳百世的物质和精神，乃至于可以上升到艺术高度的巨幅作品。

清晨，我在鸭仔欢快的嘎嘎声中醒来时，红日早已东升。只见万道霞光从七彩云层中喷薄而出，光芒四射。霞光照在这些从山脚到山顶的千层梯田上，金灿灿，波粼粼，如同亿万块明镜在和红日霞光交相辉映。面对着如此良辰美景，我振奋、我欣慰。

如今，千山万壑中的红河梯田，已不仅仅是米粮仓，随着国家更进一步扩大开放，特别是红河梯田申报世界遗产进程的加快，她早已成为中外游客熙来攘往的旅游胜地。

红河哈尼梯田在上千年的开发、垦植中，构建了“江河——森林——村寨——梯田”四素共构的良性循环农业生态系统，蕴含着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是哈尼族传统人居环境和农耕文化的典范。梯田已成为哈尼人走向世界的一张特殊“名片”。看过哈尼梯田，不得不佩服人类的伟大！哈尼梯田就是一部人类的农耕文明史，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