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苞谷饭

时间:2022-09-13 07:20:54

上世纪70年代末,我出生在漾濞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从我记事以来,家乡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穷”字。村民一年四季穿的是破旧的衣裳。住的是茅草房,苞谷饭是村民们的主食,可以说我也是苞谷饭养大的,那粗糙中带有浓浓苞谷味的苞谷饭,至今还记忆犹新。

印象最深的是,每年苞谷刚成熟的季节,妈妈都会做苞谷粑粑给我们解馋。妈妈先准备好些新鲜的嫩苞谷,用家里的石磨把剥好的苞谷粒子磨成浆状的苞谷糊,然后用洗好晾干的苞谷叶子把苞谷糊包成三角形状的苞谷粑,再放入锅内蒸。当锅内散发出苞谷香味时,是久候在锅边的我们三姊妹最高兴的时刻,那时,你只要把苞谷叶子剥开,里面热气腾腾金黄金黄的粑粑,浓浓的香味就弥漫出来。妈妈做的苞谷粑粑口感香糯,甜而不腻,我们百吃不厌。现在,在街上就能买到现成的苞谷粑粑吃,但过于甜腻,味道远不如小时候妈妈为我们做的好吃。

有句俗语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我读到小学三年级时,每天放学回家除了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要负责煮好一大锅我们吃的苞米粒饭和一小锅奶奶吃的苞谷糊。煮苞米粒饭很麻烦,要漂洗很多次,直到漂去较为粗糙的苞谷渣,才能上锅煮,等饭水干后,还要把罗锅端在火靖边慢慢烤,每隔一段时间要转转锅,当罗锅缝里飘出苞谷的香味时,饭就煮熟了。刚开始学煮时,有好几次我不是把饭煮得半生不熟,就是煮焦了,那粗糙的、硬硬的苞谷饭,简直是叫人难以下咽;而煮苞谷糊就简单多了,先在小锅里烧点水,等水涨后,就把准备好的苞谷面倒在锅里,然后用筷子迅速搅动,直到苞谷成糊状,用文火慢慢煮,几分钟后,一锅散发着苞谷香软软的苞谷糊就煮好了。偶尔妈妈会做面面饭给我们吃,做面面饭要用细细的苞谷沙,先用甑子把苞谷沙蒸透,倒在盆里淋上适当的开水,将饭团擂散,让苞谷饭粒吸水,再上甄子蒸熟。这种充分让苞谷饭特有的香昧散发出来的面面饭,松软可口,老少皆宜,我们都爱吃,可是做起来很麻烦,整天忙于田间劳作的妈妈,没有时间经常做面面饭,因此,我家很多时侯都是吃我煮的苞米粒饭和苞谷糊。商到现在,每当回忆起童年时代,妹妹还会说:“姐姐,一想起你煮的苞谷夹生饭我就害怕。”

那时,能够吃顿米饭,可以说是我们这些孩子的梦想。因此,我们都盼望着过年。每年刚入冬的时候,我们就会不厌其烦地问奶奶,还隔多少时间过年。因为过年的几天里,我们都会到吃自米饭和肉。有时,为了能吃上一顿米饭,我们三姊妹还会轮着装生病,因为当我们生病的时候,妈妈就会煮香香的米饭给我们吃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偶尔家里有客人上门,也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事,妈妈会把珍藏起来的几斤大米拿一点出来,煮上一罗锅米饭。那时,我们三姊妹不用吃菜,光吃饭就觉得太香了,妹妹还会兴奋得跑去与隔壁家的小朋友炫耀:“今天我们吃的是大白米饭。”客人走后,米饭那清香温软的味儿还未在嘴里香上几天,叉得开始吃苞谷饭了。那时,愁眉苦脸的我们会使着性子不想吃饭,奶奶就会开导我们:“小孩子要多吃苞谷饭,个子才长得高,天天吃米饭,个子长不商,你们看苞谷杆长长的,而水稻那么矮小,你们是不是不想长高啊?”奶奶善意的谎言往往奏效,为了长个子,我们也就只有拼命吃那难以下咽的苞谷饭了。

伴随改革开放的春风,我们家的日子逐渐好转,虽然不能顿顿吃白米饭,但也与衬里多数村民一样吃起了“金银饭”(即一半是金黄的苞谷,一半是白白的米,混在一起煮),虽没白米饭好吃,但比起苞谷饭,“金银饭”则更爽口了。

近年来,国家的各种惠农政策深入人心,核桃等经济林果收入增多,我家早已告别了苞谷饭,苞谷成为家里大猪、小猪们的主食,那老掉牙的石磨已被电动机代替“退休回老家了”。每年回到家乡,看到的都是别样风景,听到的都是新鲜事。改革开放30年的今天,我们村里部分农户已进入了小康行列。偶尔听妈妈讲村里有吃腻了白米饭的人家,挑挑口味,吃顿苞谷饭,那也是件很稀罕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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