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与春娇》:一道风味独特的爱情小品

摘要：在香港本土影片日渐式微的今天，彭浩翔无疑是香港新生代导演群中最能给人惊喜的“怪才”。他的电影，出色的往往不是情节，而是在细节上出奇制胜，那些镜头背后的小心思和小智慧，充满乐趣和辛辣。《志明与春娇》一经上映就造成了全港的热议话题，再次显现出彭氏影片的独特魅力。

关键词：爱情小品；细节；个人化风格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24-0128-02

《志明与春娇》全片102分钟，简洁得干净利落，就表达一个俗烂的主题――爱情，还是速食的。叙述了余文乐和杨千冒缪莸亩际心信在香港全面戒烟的大环境下发生的一段捧腹不断暧昧十足的故事。没有爱恨挣扎，没有惊天动地，跟一般爱情片的套路完全不同。彭浩翔巧妙构思，信手拈来身边的禁烟话题，引出一段颇有意思的恋爱。

“志明与春娇”被台湾誉为象征爱情的一对善男信女，就好比内地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及国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志明与春娇”的称呼极具台湾的地方特色，也好比两广人称呼人名时，加上阿字一样，例如阿红、阿强之类，就好像生活在身边的普通人一样，自然、亲切。志明也许是我的某位同事，春娇大概就是那些商场里推销化妆品的吧。

一、情节单调却清新可爱

《志明与春娇》的故事情节几乎不值一书，一男一女因为抽烟而相识，继而擦出火花，而在更进一步的发展之前，却出现了某种像是阴谋论般的你躲我藏，直到最后，在香港提高香烟售价的那个夜晚，两人的感情僵局被冲破。

故事的开场颇具恐怖片风格，忽明忽暗的地下停车场内，一辆破旧的落满灰尘的车里，发出阵阵的呼救声。吓得魂飞魄散的保安叫来警察，打开后备箱却发现车里空无一人……惊悚四起，难道这不是一部爱情片吗？镜头突然调转，画面猛然切换到明媚的街头――原来是一班来自不同阶层的烟民躲在角落吸烟、闲聊、讲鬼故事。导演的小花招确实有趣，什么元素都敢往里加，充满浓浓的黑色幽默味。男女主角志明与春娇就在这种场合里登场，互聊几句，双方迅速熟络，缔结了友谊。两个彼此坦率、真诚的典型都市男女，因“烟”相识，因“烟”相爱。此后情侣二人的发展轨迹与我们又何其相似――通过短信传情达意；经常约会；经历过失恋；时不时爆句粗口；爱讲笑……浓浓的市井味儿里，让人捕捉到几许纯情的气息。恋人间的小情小趣小打小闹，导演原汁原味地为我们铺陈在眼前，让观众感觉温馨之余又浪漫至极。

相对于导演前作《大丈夫》、《出埃及记》，缺乏让人惊喜的情节逆转。彭浩翔用他看似凌乱的镜头告诉我们，这就是现代都市青年的普遍恋爱方式。没有一见钟情、没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温婉如流水的对白和看似不经意的。陌生男女在初识的7天中如何从彼此有好感到暧昧再到最终确定关系。情节上毫无波澜起伏，但却能够博得很多观众的共鸣。

二、细节真实值得玩味

相对于其他爱情电影而言，这部电影真是清清爽爽，没有我们熟悉的卿卿我我、吵闹哭号、寻死觅活，甚至整部电影连一场吻戏都没有，只是利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几个可爱小细节和生动情节，就把志明与春娇在感情面前的怯懦、犹豫和试探表露的清晰无比，恋爱题材拍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极品了。两个主演营造出了一种特别细腻的真实感。无论是从简短的短信来表达感情的细微变化，还是通过大量的生活化的对白来塑造人物，彭浩翔很完整地还原了现代香港年轻人的情感生活状态。

两人怀揣吸烟的共同嗜好由生到熟，这个过程绝对不浪漫，但够真实。“六个六”，短信传情，K歌，见FACEBOOK网友这些平日里我们司空见惯的桥段无不是现代大都市男女的现实写照，不煽情，不狗血，简直真实得不像电影，而像日常生活的翻版刻录。其中两人假扮日本人和韩国人躲避警察处罚那段不仅颇有笑料，而且生动自然。当余文乐趴在超市柜台上说出六个六；当杨千蒙碜潘寇嚼贾品边聊天边整理库存，当一群人在楼道间吞吐香烟聊着八卦，仿佛就像看着我们自己的影子。平淡、贴近生活，甚至偶尔还能让人小小感动一把。春娇与男友分手，和志明开房，志明搂着春娇的肩膀说“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都做完的。我们又不赶时间。”此语一出，安抚了多少躁动不安的灵魂；K歌房里，一伙都市男女唱起老歌《最后的玫瑰》，引来几分伤怀；最后，春娇倒放的手机上那句“i miss you”，更是给影片划下一个浪漫爱情的句号。

此外，影片里的一众配角也让观众会心一笑。八卦大嘴的“公公”，揩公司油偷懒的阿三，还有一面惩罚抽烟行为又同时在后街和烟民一起抽烟的警官，从台湾跑过来寻找的道貌岸然男人和在网上打扮得像公主现实中长的像番薯的女人，人物性格真实可信，就在你我身边一抓一大把，试问哪一个不是存在于我们朝九晚五工作当中的形色人物？而那些男女初接触时的进退攻防，欲拒还迎，兜兜转转，相信每一个恋爱过的朋友都会感同身受。

彭浩翔喜欢叙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破事儿，说说插科打诨的笑话，谈谈聊以解闷的话题，自然流畅，体贴舒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亲民到不能再亲民。不矫揉，不造作，有的只是散淡的小聪明和小试探。

三、个人化风格独特强烈

这道爱情小品格局虽小，却不失风味，加上彭浩翔不拘一格匠心独运的才气，《志明与春娇》上映后的票房和口碑节节高攀。虽因影片中大量的粗口和抽烟镜头而被莫名其妙地贴上“”的标签，但丝毫不影响它在网民心中的地位，甚至有人喊出“纯情”的口号，可见对于彭浩翔“未来香港电影的希望”这一评语不是吹捧来的。

从第一部长故事片《买凶拍人》到爱情小品《志明与春娇》，彭浩翔的电影总是以俗为起点，就像人们的生活，却能在终点巧妙地免俗。这也使得他的影像有着自己的鲜明风格，在淋漓的香港电影中独树一帜。

叙事结局设计巧妙，这是彭浩翔力图用最好的方式讲述故事的重要表现之一。影片欲擒故纵，一开始志明的印象是别人口中的“脂粉客”，春娇则是名副其实的“胶婆”，两人在氤氲的烟雾里从完全的陌生中萌发了丝丝暧昧，动心、试探、热络、防备……一周时间虽短，却也一波三折，简单开朗的春娇把志明倒写的“I MISS U”短信看成乱码，忧伤气愤的志明为什么始终开不了口说出爱。闷闷内向的志明觉得爱情发生太过生猛迅驰，有些应接不暇。这些小事都造成了彼此莫大的误会误解，让这段美好姻缘几近濒临危机的悬崖。还好最终志明让春娇看到了自己的密码短信，作为自己的真情告白，而得到了春娇的认可。

彭浩翔擅长把故事素材另类改编，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从不会在相似的故事题材中一成不变地机械复制或重拍，而是会进行颠覆性的另类改编。”比如电影的开头以一段装模作样的“鬼故事”入手，尽管这个故事不是影片的主干，却在引出故事和之后故事发展的方面起到了微妙的作用。电影既有着以往作品中的低级趣味，又能够从平淡无奇的现实生活中发掘出如行云流水的意境，导演总能在第一时间抓住观看者的胃口。

黑色幽默趣味横生，凸显彭氏美学风格。彭浩翔是香港影坛少见的“自造”型导演。他对生活准确的把握和再造能力，形成了影片纯正的港式幽默。有人称他为香港的“冯小刚”，其实是有很大差别的。冯氏幽默骨子里是媚俗，但喜闻乐见，而彭浩翔的幽默是另类的，甚至有点小变态、小残酷，也注定很难博得主流大多数的青睐。彭氏特有的不正经的幽默台词总是能让人想入非非，捧腹不已。通过极其平淡而又古怪，看似随意而又搞笑的对白，足够让影院里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志明与春娇》尽管讲述的是有关媚俗爱情的故事，但这部影片从形式和内容上都冒出了彭浩翔以往作品中未有的新意。影片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镜头都采用了人物脸部的特写，余春娇在去后街吸烟时跟移的镜头移动，在等待张志明未果时都极具MV风格的美感.。全片始终在明媚的色调下开展，再配上清新的音乐，告诉我们纯情才是它的主调，尽管这纯情暗涌在烟雾和脏话弥漫的市井下。

四、结语

比起那些酷爱情节与高科技的高智商大片，《志明与春娇》更像是一首绵延的爱情小调。它所执意的是繁华盛宴之下的琐碎，是轰轰烈烈爱情背后的花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