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烈士女儿的汇报

时间:2022-09-03 01:18:11

一个烈士女儿的汇报

立志做个好的革命后代

一九六一年夏天,我高中毕业后,就报考高等学校,但未考上。当时,心里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回家后,有些邻居对我说:“你念了十二年书,呆在山沟里有什么出息!你是个烈属,去找民政局,准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听了这些话,我就越发拿不定主意了。妈妈(养母)知道了以后,对我说:“惠英啊,人,可不好不知足,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在过去别说念高中,就是连进学校门也不敢想……”妈妈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解放前,俺家很穷,我两岁那年,父亲把我送给叔父作养女。养父和父亲一道参加了八路军,在一次战斗中,养父光荣地牺牲了。从此,我和养母相依为命。养母家里生活也很困难,年年欠租欠债,最后连仅有的五亩薄地也押给了地主,养母成年累月地为地主浆洗、缝补,苦熬岁月。解放后,俺家翻了身,中,分得了地,党和人民无微不至地照顾俺家的生活,免费供我上小学、中学,一直到高中毕业。现在党把我培养成人了,我不能忘本。父亲既然能为革命事业献出自己的宝贵生命,我为什么就不能献身于农业生产呢?!要是凭着烈士子女的身份向党要照顾,就不配称烈士子女,既辜负了党的培养,也对不起牺牲了的父亲。自己越想越觉得原来那种想法不对,就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听党的话,做个好的革命后代,安心在农村生产,立志像徐建春、邢燕子那样,把青春献给社会主义的新农村。

也有人说我“死心眼”

不幸的是,我回家不到三个月,养母因病去世了。母亲去世的时候,买棺材花了五十五元钱。有人劝我到民政局去要求救济,到生产队要求补助。当时,我觉得十几年来,国家免费供我上学,母亲在世时,常年有病,生活由队里照顾,住院、医药费都是国家包下来的。我不能再给国家和生产队增加负担。最后,还是我自己省俭用,想法解决了。

母亲去世后,队里看我一个人过日子有困难,要给我补助八十个优待劳动日工分,我坚决不要。可是队干部一直向我解释:“政策上有这样的规定,咱村有一户和你的情况一样,也是一年给她补助了八百分。”我觉得:我是来家搞建设的,也是一个有劳动能力的青年,绝不吃现成饭,叫人家养活。

一九六二年的春天,评定社员的全年基本劳动日时,许多社员说:“惠英单人独户过日子,家务事也够忙的了,可以低于一般青年妇女劳力,略高于家庭主妇,一年出勤一百八十天吧!”我知道这是党和社员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心里很感激。可是又一想:自己年纪轻轻的,家务事也没有多少,就是有一些,起早带晚地抽点空就干了,为什么还得叫队里照顾呢,所以我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和其他妇女劳力一样,定了全年出勤二百天。后来,有的邻居埋怨我说:“你呀,怎么连这点账都算不开,现在少定些工日,将来多干了,不是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奖吗?”我说:“就是因为算开了这个账,才不能那么办。如果那样,不是找队里的便宜吗?!”事后社员们就议论开了,有的说我这样做得对,像个烈士的后代,也有的说我死心眼,“少页肝”。我想:管他多一页少一页,只要对党和国家有利就行。

队长知道我有个倔性子

一个人过日子,家务活虽少,可是如果不好好安排,也是没大有空上山干活。我就利用早晨晚上洗衣服推磨,劳动空隙干些零活。为节省做饭时间,我早晨多做一些,留着中午吃。大家都知道我一个人晚上回家还得做饭,傍黑都是催我提前回家。我想:谁家没有个家务事,要是都这样提前回家,那不是影响了集体劳动吗?因此,我一直是坚持着和大家一块走。

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就要铺下身子,埋头苦干。我是一个共青团员,又是一个烈士女儿,更应该做的比别人好一些。一九六二年春,队里决定要用粪汤浇小麦,并把这个活交给妇女去做。有些妇女一听说是挑大粪,到了粪池边,你看我,我看你,有点犹豫,不肯先动手。我想:如果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完成浇小麦的任务呢,我就挽起裤腿和袖子干起来,先给她们舀满了,再往自己的担子里舀。粪汤溅到身上,抹到手上,我也不在乎。她们见我这样干,也都跟着干起来了,就这样很快地完成了小麦追肥任务。十冬腊月,男社员都到海边挑泥积肥,我也跟着干,一天四趟,每趟往返十多里,肩膀压肿了,我还是咬着牙干,一直干了半个多月。秋收时,队里的活很忙,我中午也不休息,到地里去摘花生,晚上往场上运,队里见我出力多,要给我加工分,我始终没要。

去年秋收时,粉坊的徒工病了,队里一时抽不出男劳力来顶替,队长很作难。我和队长说:“不用犯愁,让我来替他吧。”队长把头一摇说:“不能啊,这个活女的干不了,又脏又累,还得起大早。”我说:“那怕什么,本事都是练出来的,日子一长就习惯了。”队长知道我有个倔性子,再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到了粉坊后,鸡叫头遍就起床,挑水、担浆、添磨,在下粉这天,还得和男社员一样合浆,拿粉。干一天,累得浑身痛,两个肩头肿得老高。可是,当我想起革命先烈们,在任何困难面前那种坚贞不屈的意志,想起只有艰苦劳动,才能为集体增加财富的时候,身上就增加了无限的力量,第二天照样地干了下去。

我虽然是个女的,可是和男劳力一样包了农活。在修锄时,我都是按照队里的规格要求去做,没荒一分地,地里不留一棵草。有一次,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把二亩四分花生地刚锄完,不巧第二天又下了雨,我怕锄的草死不了,好天以后,接着又锄了一遍。有的人见我接连锄了两遍,说开了俏皮话:惠英,你这样的干法,地里还能给你多长出几个工分来吗?我说:“不能多长出几个工分,能多长出几粒花生来就行。”去年一年,除了忙家务外,我出勤二百五十多天,实干一百三十四个劳动日。

应该先想到的是……

党经常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想到党,想到国家和集体。我是个团员,又是烈士的女儿,更应该听党的话,时刻为集体着想,先公后私。去年有好几次,我在队里干活,天忽然下了雨,队里的场上和自己的家里都晒着粮食,我都是先跑到队里把粮食抢收完了,再回家收拾自已的。有一次,因为抢收队里的瓜干,自己晒的全部被淋湿了,结果烂了六十多斤。队里的场院屋太小,工具没地方搁,我就把自己的东厢屋倒出来给队上放工具;队里的扫帚坏了,一时又买不到,我就把俺家多年没舍得用的新扫帚拿出来,交给队里使用。去年大秋以后,队里放了两天假,让社员拾点草留着过冬烧。休假那天,我和社员一样,天蒙蒙亮就上了山。刚到山上不久,粉坊老师傅赶来对我说:“今天推粉磨的有事不能去了,你看怎么办?”我一想,拾草再要紧也是个人的事,出粉是集体的事。我放弃了拾草,就和他一起回到了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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