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设计圈

时间:2022-09-01 11:44:14

厦门设计圈

“在厦门每个人的节奏相对来说都会慢一些,包括今天迟到都是一种现象,这是很正常、很普遍的,大家都比较悠哉,慢一点,所以见怪不怪了。”

陈方晓:今天是一个比较随意的沙龙,讲的是我们的城市、生活和工作,讲到厦门我觉得不得不说鼓浪屿,在座的设计师好多都是在鼓浪屿待过的,有些还在鼓浪屿上读书的,我在鼓浪屿住了四年,当时我是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自由设计师,鼓浪屿聚集了很多风格的建筑,英国的、德国的、日本的,好多,所以也叫万国建筑博物馆,厦门设计师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出来的。厦门的设计我觉得可以用“西情东韵”来表达,这个空间可能有点西方的味道,但是空间的比例都是符合东方审美情趣的,室内设计有个内敛的部分,也就是底蕴,厦门有闽南文化,同时也受到台湾的影响,所以能够涌现这么多优秀的设计师,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其实我很不愿意看到厦门高速发展,现在好多设计师都在讲厦门缺失美感,一条BRT把我们的城市全部破坏掉了,厦门人很精致,讲究小情调的东西,所以厦门没有大师作品,虽然我们觉得很遗憾,不过,可能是好事,厦门发展慢,慢反而变成了厦门的优点,因为没有变化,保留了原本。

吴伟宏:在厦门每个人的节奏相对来说都会慢一些,包括今天迟到都是一种现象,这是很正常、很普遍的,大家都比较悠哉,慢一点,所以见怪不怪了。

曾冠伟:其实说到城市,有两个主要的东西,一个是建筑,一个是人文,建筑是从城市宏观整体来感受,而需要你沉下心才能体会到的,那就是人文、民生。厦门城市形态跟欧洲一些小镇很像,比如中山路,更简洁的还是鼓浪屿,我1978、79年在鼓浪屿跟我的老师画素描,那时候一落潮我们就到鼓浪屿的沙滩去写生,到晚上那种感觉特别好,特别是夏天的晚上,走在鼓浪屿小小的巷子里,很窄而且有高低落差,这边是墙,这边是路,再往下又是树又是房子,月亮透过树梢下来的月影从地上一直蔓延到墙上,走在上面,你都不知道哪个是墙,哪个是地,偶尔一两声琴声,非常静谧的感觉,很有那种异国情调,到现在都二三十年了,我记忆还是非常深刻。

李泷:我们这次在鼓浪屿做酒店的时候,就在考虑到底怎么提炼出属于厦门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复制性的,很当地性的东西,其实很奇怪,厦门这个城市有它独特的气质,但是这气质怎么展现?这次我去看传露的办公室,我觉得我有看到一些厦门的影子。

吴伟宏:是,那佛龛太棒了,这就是厦门的闽南文化。

李泷:你跟我的触动点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是我们以前一直会避免的。

吴伟宏:这是每个家庭都有的,每到初一、十五,很多闽南人家里都会拜拜,它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是闽南人的一种信仰,有的甚至是一个家庭有多种信仰,他们不互相排斥,而是互相包容,不会发生冲突,礼拜天的时候有的去南普陀拜拜,有的去礼拜堂拜拜,也是闽南文化的一种特色。

陈方晓:实际上厦门有这样安逸、舒适的自然环境跟人文条件,厦门设计师其实爱待在厦门,像我在外面跑的时间比较多,但我每时每刻都想回到厦门,厦门是最舒服的,像我们看了全世界的海滩,我觉得还没有厦门的好,这样反过来也是一种阻碍,厦门的设计师实际上往外走的比较少,主要是我们本地的一些开发商或台湾的投资商他们的项目往外面走,我们跟着走,这是我们往外走的一个主要形势。这也跟人有关,厦门人、闽南人有很浓乡情,他觉得这个人靠谱,跟我聊得来,能够理解我的思路。当然,我觉得我们能够有一天以一种更高的姿态走到更远的地方,这也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我们毕竟还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厦门的设计师。

“我记得当时是从30元开始收,30元好难,收到80元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再往上了,收到120的时候都觉得是好大一个突破,很高兴,后来120再突破以后,就变得简单了。”

陈方晓:前几天我去佛山,我一个很好的哥们他说,你怎么那么闲?我说你干嘛要赚那么多?他说我不是赚得多,我是觉得还要多赚一点,我说你在佛山已经很好了,还要把公司做到广州、深圳,你不累死才怪。

郑传露:我觉得有一点,如果你要赚很多的钱,你不应该选择设计师这个职业,对设计有激情热爱它,你才能做设计师,如果你纯粹想赚钱那选择别的行业,厦门设计师比较注重设计,为什么这两年厦门设计慢慢冒尖或者是做得更好,也是有原因的。

李泷:这主要是和心态有关系,在厦门这个城市建设比较慢,思考这些问题的话,有时候可能思路上不会那么急功近利。

陈方晓:其实厦门这个城市基本上也不提供大体量(项目)的可能性,它毕竟算一个三线城市,也不具备这样的体量,想做这些就要到一线城市,可能我就要到上海、深圳开公司了,所以厦门城市体量决定了厦门设计师这种心态,我觉得这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像我们一年做到人均回款30-40万左右就很多了,人均回款回到20万就通过了,30万就叫做出地面了,人均回款30万出地面,如果能够回到40-50万,就已经是天堂了。

李泷:人均回款就是公司一个员工这样子算?是指营业额还是利润?

陈方晓:全公司,扫地的也算,回款就是到账的钱,像我们还达不到30万,还要很努力,你们10个人能回到更多的款项了。

李泷:也就30多,像冠伟就更容易了。

曾冠伟:我人不多,画图4个,我设计部1-2个,反正都是我做方案,他们深化,施工我也一起做,我现在是收设计费和管理费,管理费比设计费收的还高,我一平方的管理费算起来是800元。

陈方晓:这样子做完,估计60-70都有可能,他是我们厦门设计师收费最高的,一千多元。

曾冠伟:那是偶然的,给这边楼盘业主设计另一个楼盘的样板房,只有这一次,不算的。

陈方晓:也算是收过了,这个记录还没人突破,我们和业主打交道不是说我们很强烈地想卖什么东西给你,反而是你喜欢就来吧,上次我们去福州就谈了设计费的事情,像慧勇、旭东他们也在全国拿了不少奖,也就200、300块,冠伟都做1000块一平方的(笑)。

汤建松:福州有个现象不一样,摄影师收费特别高,设计师收费特别低(笑)。

陈方晓:一定要先把国广一叶干掉以后,才能活得出来,因为福州设计师的业态类型是以家装为主,国广100元的价定在那里,你怎么做?国广那么大的体量,才100元,你怎么讲?

曾冠伟:国广06、07年做西湖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他们开价120元,后来降到80都做,最后单是我拿的,我收400元,他们收80元人家还不要他。

陈方晓:实际上我们也经历过这样一个过程,我们最早做设计的时候,都是讲百分点,之后他结多少账你也不知道的,做完了你会发现基本上拿到不到钱,后来感觉这样干不行,就开始收设计费,我记得当时是从30元开始收,好难啊,收到80元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再往上了,收到120的时候都觉得是好大一个突破,很高兴,后来120再突破以后,就变得简单了。实际上是我们这帮人够努力,够团结,包括很多本地项目我们都是抢过来的,像我做地产这一块,当时是不会叫我们做的,他们会请高文安、梁景华,梁志天等来做,该请的他们都请完了,就觉得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也一直在努力追,慢慢他们觉得这帮人还是可以用的,态度比较好,服务也比较好,然后我们也不会像其他城市大家相互杀价,我们更愿意商量,保持和谐默契的环境。

郑传露:设计费的话实际上有针对性,有些客户是房地产商,你该收他多少就得收多少,这种商业化的方向该有这样的价位,如果有一些私人的客户,案子很好,我会把设计费刻意压低去做,这种案子就是纯粹地想做设计。

李泷:就目前我个人来说,我倒不是太重视设计费这块,不一定说非要把我的设计费提到哪一个点,我目前的侧重点在于做,就像传露说的,如果有好作品、好业主,甚至设计费很低都没有问题,比如说我们这次在鼓浪屿的酒店,业主是建筑师,他老婆是平面设计师,这种沟通我觉得是非常愉快的,设计费就不是问题了。

方令加:这点我跟他的想法有很大差异,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劳动,我是根据劳动来定价的,这个难度大了我就高点,这个难度低我就低一点。

郑传露:难度的差异性肯定是存在的,我也会分析这个案子的属性,再取舍。

“有时候做得太累我们也不喜欢,因为设计师应该像国外(设计师)那样,一年有两三个案子就好,然后好好做。”

陈方晓:大家也可以聊聊自己的公司管理和目标,公司管理这方面我觉得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公司文化,老板就是这个公司文化的制造者或者传承者,公司就是自己的第二性格,喜欢的人就会追随你,这是企业文化核心,也就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郑传露:我公司的人并不是很多,设计部有7、8个人,我不善于管理,所以我的管理方式就是提供空间和条件,每个设计师都会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他们喜欢很活跃地思考问题,我觉得如果有太多条例限制他们,反而不好。我感觉很多城市的设计师太枯燥,而厦门的天然条件和环境,照顾了很多人的思维方式和处事方式,也让我们做事情更容易静下心来。

吴伟宏:我的模式就有点像国外小型的设计公司,连我16个人,我也没有什么管理者,反正就像老大带小弟的感觉,兄弟感情,大家共同奋斗,他们都叫我老大,习惯了,从学校刚出来就认定我跟了好几年,其实我都鼓励他们说,你们长大以后学完本事都要自己去外面混,开自己的公司。现在比较好的人我都会给股份,然后每年递增,大家都是股东就会有干劲,然后年底分红,你多少股就多少钱,其他都是靠自律啦,电脑什么都是开放的,蛮自由的,我一喊加班所有人都得加班,不过很少,我是全厦门第一个不提倡加班的人,我办公室有视听室也有健身房,但他们也没用,老板不用他们根本不用。

李泷:我觉得管理这种东西没有标准,你觉得合适就好,家庭式大家都喜欢,但是公司整个规模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自然会涉及到管理,体制可能就会跟目标不匹配了,管理50个人需要条条框框的方式,体制就已经变成和商业契合在一起了,整个公司的感觉变了,在厦门有很多我所知道的公司,大家都很注重公司的情商方面的培养,大家可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用这样的方式来凝聚这一帮人,我觉得即使做到后面人越来越多,但这种方向应该不能改变,不能变成商业氛围很浓的公司,否则整个方向就偏离掉了,当然管理方式是另外一种。

汤建松:我们这边很简单,比传露那边还简单,设计部包括我才7个人,早上11点上班安排完事情就出去玩、喝茶、找朋友聊天,平常事情不多的时候是这样,事情多的时候没办法,不过,我们的事情一直都不是特别多,能消化的项目我们就接,不能消化的项目我们就不接,我基本没怎么管。

吴伟宏:很多厦门的设计师都是这样子,因为知道自己能够掌控的是什么样的项目,如果太大一般我们都不会接,也没有办法接,第一人手不够,第二做砸了肯定不好,反正会选择性往自己喜欢的项目靠拢。

赖云舟:我情况和他们也差不多,我们公司也不算大,差不多10个人,如果人太多,根本没时间没有精力(设计),有时候做得太累我们也不喜欢,因为设计师应该像国外(设计师)那样,一年有两三个案子就好,然后好好做,如果要扩大,我们希望不是一味扩大人数和规模,而只是想能够接更大、更好的案子,以合作的方式或者联合的方式做更好的案子。我自己也很不希望纯商业的东西太多,包括我们之间的一些交流,我们发现太多材料商进来的时候,影响我们的交流,很不喜欢。

陈方晓:我们不需要赞助商,自己做就可以,所以我做这个设计师会所,让我们设计师可以做自己的喜欢的交流,比如一起摄影等,设计师不一定要盯着设计,做点别的也很高兴,厦门的设计师大概都是这样一个状态。我们公司现在像拍电影一样,我不是导演,是监制。我现在的理想是准备安排接班人,看怎么退休,我也在鼓励我的设计师,要建立自己的品牌,公司这个平台可以拿出来给大家,我的终极目标是能够在这个平台里拓展出来,我个人的东西,做我自己的设计。

郑传露:我的公司就像家一样,在我能够保持公司运营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去做我喜欢的东西,我不会界定我有多大的梦想和目标,只是凭感觉走,我觉得公司小有小的好处,很悠闲,做设计的工作也是有压力的,工作强度比较高,所以我会把办公室做得比较轻松一点,我喜欢那个氛围,不管压力再大,看看海,心境马上就不一样。

赖云舟:我是想接小一点案子,更想能够停下来画画,甚至去各地旅游,但现种阶段还没办法达到这样子,这是目标。我觉得厦门还有一个人应该要讲,也就是David(音),我觉得他在全国(设计师)里面是属于最特别的,最好玩的,他的特点就是没有设计图,只有一张平面图,然后就收钱,收钱的时候要求金额全部到位了再开始做,他实际上是在玩过程,他这个人很重感觉,他会在这个空间里转着看,感觉出来了再做。这种想法是很奇怪的,和我们所有的设计师完全是相反的,我们没有图纸就觉得不是很完整。

曾冠伟:40岁前,我也是没目标的人,做到哪儿混到哪儿,现在我只要快乐就好,只要我认为当下做的这件事情值得我付出,就享受它带给我的快乐就好,做设计师的过程是很累,但如果你能把作品想出来,也是一种,现在我的理想是身体更好一点,思想不僵化,活到老、学到老、干到老。

汤建松:我的目标就是没职业,做到最后最好的情况就是可以不做设计,做这个确实是太累,如果钱赚多一点,可能再做过十年、八年,我就不想做了,现在厦门的空气也不好,都在建设,几乎到哪里都是工地,这很恐怖的,对我来所,最好的事情是可以到处逛,找个没辐射的地方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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