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不要他的爱

时间:2022-08-31 08:05:20

这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手头的工作结束得早些,习惯性地靠在窗前了望深蓝的天幕,在氤氲的咖啡余香里放松一天的劳累,视线里有两颗星星一明一暗地挂在遥远的天空上,像是聊天聊累了的一对朋友,睡眼朦胧,欲说还休。

正准备关机睡觉,电话铃响了――她说她叫小慧。

灾难接踵而至

我12岁那年,父亲不幸遭电击身亡,从此母亲患上了抑郁症,学习成绩一向优秀的我只好辍学在家,照顾母亲和两个妹妹的起居,生活多半靠亲戚资助和政府救济,日子像黄连一般苦涩。

我更没有想到,就在我15岁那年,初潮刚刚来临,母亲选择了自杀――以她的方式结束了对我们的拖累。我和两个妹妹只好寄住到姑妈家中,当时大妹10岁、小妹只有8岁,那种惊慌与悲凉可想而知。

姑妈家的生活并不宽裕,她用一个传统女性特有的善良和淳朴收留了我们三姐妹,还托人在一家餐馆帮我找了一个临时工,我用微薄的收入供两个妹妹读书。

1998年8月下旬的一天,妹妹们快要开学了,我跟单位请假到姑妈家送钱,下午三点钟左右到家,只有姑父一人在,他说两个妹妹和姑妈到外面摆地摊去了,让我等一等,歇口气。

夏末初秋的太阳带着几分热毒,满身是汗的我洗了把脸,擦了擦汗,靠在床边睡着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年近五十的姑父竟然是个畜生,他连恐吓带施暴地了我。

我恋爱了

因为弱小,所以必须受人恩惠,就算别人拿你当刀下俎肉,除了忍,我别无选择。为了两个妹妹能平安地生活,我独吞了这颗苦果,但实在无法再次踏进姑妈的家门,我以在深圳能多挣些钱为由,离开了西安,在女友的介绍下前往深圳打工。

转眼,时间到了深秋季节,在深圳的第一份工作很辛苦,却很踏实。彼时,16岁的我虽然已经长到了1米60的个头,脸上也早已没有了花季少女的稚气,但对于男人,我从来不愿意用正眼去看,跟任何一个男人接触时,我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

一年之后,为了能多挣些钱,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浴场做女保安。正规的培训,严格的纪律,以及休闲娱乐场所的特殊性质,猛然间打开了我的眼光,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

刚到浴场工作的时候,虽然在同事中我的年龄最小,却最有眼色、最勤快,话虽不多却不木讷,深得同事和领班的好评。下班之后,不管是哪一个圈子的同事去玩,都会喊我同行。他们知道我要供养两个妹妹上学,所以从来都不要我花钱。那时候,我们常到浴场附近的舞厅跳舞,跟着大家学会了跳舞之后,我常想在这个城市里,我属于最底层,但我同样感受到了简单、自在的生活。

有一次,我和几个刚刚下班的同事像往常一样,到附近的一家舞厅跳舞。同事们先进了舞池,我有些累,坐在桌边一边喝饮料一边听音乐。突然,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走到我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邀请我跳一曲。我不好拒绝,就和他跳了起来。看着英俊、威武的他,我猜想他一定是个公安或者交警之类的人物。

在舞池中,我们相拥着谈了很多,他告诉我他叫阿权,是一家私人制鞋厂的技工,来自陕西汉中。当他知道我来自西安时,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说起了他的身世。

阿权10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12岁干起了大人的活,15岁来到深圳,跟着一位退休工人学做皮鞋。他说自己什么苦、什么罪都受过,刚满18岁时,母亲又得了心脏病,不久也去世了。

听着阿权坦诚的诉说,我像是在偌大的城市里终于找到了知己一样,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同情与好感油然而生。

后来,阿权经常一下班就来找我,我心里美滋滋的,我看出了他对我的好感,更希望他能成为我的保护神。

就这样,我们恋爱了。

他竟然是个贼

2004年6月,12岁的小妹小学毕业了,暑假期间我把她接到了深圳,眼看着她慢慢长大了,把她继续留在姑妈家有没有危险的念头时常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我跟阿权商量,我们一起回西安,把小妹接到西安上中学,也好照应。阿权说,无论他在哪里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只要我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我真的很感动,即刻就动身回了西安。

从深圳回到西安是2004年的7月初,我们很快就落下脚,还给大妹也找了一份工作。阿权说,9月份让小妹在西安上个一般中学,我们三个人挣钱供得起。当时,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小妹更是欣喜若狂,她天天给阿权洗衣服,说大夏天的,让大哥每天穿干净衣服上班。

阿权在西安上班的地方我没有去过,他不让我去,说这个制鞋师傅的规矩大,不喜欢外人参观。再说,阿权身上多少有些大男子气,他常说女人不要打探男人在外面的事情,每个月把钱拿回来,不让女人揭不开锅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阿权平时花钱就比较大手,我不懂他们那一行的行情,也不便多言。8月中旬的一天,阿权给了我4000块钱说是给小妹上学用,还说他要到温州定购一批材料,可能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让我自己抽空去给小妹联系学校。

8月20日,我就近给小妹联系好了学校,说好31号去报名。就在20号的下午,阿权打电话说他30号到西安,到时候他会陪我们一起去报名。

8月30日中午,我和妹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阿权回来。大约1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不等我们反应,门“嗵”地一声被推开了,几个警察闯了进来……原来,阿权是一个惯偷,为此还坐过牢。而制鞋的工作是他早在七、八年前的往事了。现在的他靠诈骗生活,给我的4000块钱是他们偷一家工厂的铝锭换来的。

我的眼前一黑,晕倒了。

小屋里所有由阿权添置的大件东西都被没收了,我主动交出了那4000块钱,小妹流着眼泪回到了姑妈家,这件事对她的伤害,远非一个心愿没能实现那么简单。

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送走了小妹,我回到小屋里喝了半瓶烧酒,哭干了眼泪,睡了三天,丢了工作。我不想再跟阿权有任何瓜葛,我要过简单、干净的日子。我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情感的打击中懈怠下去,我有一个妹妹还在“虎口”边生活,我要尽快让自己有能力使妹妹脱离危险区,把她接回到我的身边来。

一个月后,我找到了新的工作,还是做保安,也就是我现在的工作单位。我想回到三年前的心态,一门心思努力干活、多挣钱。然而,现实让我非常无奈,我时常不由自主地想起阿权,对他的思念让我的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痛。

2005年春节前夕,我去看了阿权,两个人相对无言。我哭了,他的眼神里却满是冷漠。临走前一分钟,我迷茫地说了一句:我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希望你好好改造。

一切似乎在时间的磨砺中归于平静,现在单位里的一位男服务生对我有了爱慕之情,他为人忠厚老实,是一个出身农民家庭、朴素勤快的小伙。我被他的真情感动,从2006年元旦之后,我同意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和他相处。但是,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希望我们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直接结婚,离开西安,回他老家过一份平静的生活。

然而,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就在2006年的5月初,阿权出狱了,我和他竟然在大街上碰到,看到我的瞬间,阿权扑上来一把拉住我说:“再找不到你,我都要疯了……”

阿权要我跟他结婚,我谎称自己已经嫁人了,老公是个警察,他不信,说除非亲眼见到。我跟他纠缠了5个小时,最后终于达成协议:我留下联系方法,并由他送我到家门口,三天之内找借口安排他跟我“老公”见面,他确认之后,才会放手。

当天晚上,我就搬了家。第二天,又换了手机号。我不想跟阿权在一起了,我要过平静的日子。但是,只要不离开西安,他随时都可以纠缠到我。没有安全感的日子让我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如果让现在的男友知道了阿权的纠缠,他会怎么想?我又该怎么面对?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可怜的小妹又该怎么办?

采访手记

小慧本是一朵女人花,不过在这朵小花的成长过程中,多了些天灾人祸、多了点毒气的侵扰。当电话那边传来了小慧“嘤嘤”的哭泣声时,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理压力。我跟她说:在凄风苦雨中挣扎着成长起来的生命,更要懂得生命的珍贵,要踩稳脚下的每一步路,不用怕,有时候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呼啸,正预示着黑暗即将结束……

挂了电话,细细疏理小慧的经历,我们看到的是一个15岁本该在校园里读书的花季少女,命运却偏偏让她挑起了一家之主的担子,既当爸爸又当妈,生活的内容之于她,除了沉重的负担,几乎再无其它。当“爱情”终于从天而降,她只有诚惶诚恐地全盘接纳。但残酷的现实跌破了小慧的心理承受底线。此刻,有一个忠实的听者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这正是《女人花》“紫藤茶寮”的作用。

在这里,紫藤耐心、真挚地记录着凡夫俗女的琐碎情事,更愿意牵动起珍视情感的千万颗心灵,一起分担一起分享。如果你就是一朵充满爱心的女人花,请给657715242的QQ留言,紫藤将把你对当事人的安慰和鼓励转告于她,给那颗沉重的心灵送一丝清风、一缕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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