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面孔的蛇

[做梦者]

徐鸣，33岁，

硕士，公司部门主管

[梦境]

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坐着发呆。突然发现墙壁上隐约出现了一条棉絮状的东西，很长，蜿蜒曲折，正当我好奇地想走近它时，发现它开始移动，缓慢地，却不停地移动着，只是无论如何我都看不见它的头和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而且又是毫无预兆地凭空出现在墙壁上，就好像是从墙里面浮出来一样……

我有点害怕了，开始悄悄后退，想离它远点。正在这时，“棉絮”忽然不见了，一条蟒蛇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它却长着一张和吸血鬼一样狰狞恐怖的面孔。碧绿的眼睛，猩红的舌头，还有向外突出的骨架……我一下子吓呆了，出声不得，只好睁着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嘿嘿，还是让我找到你了！”它阴森森地笑着说。我心头一震，总觉得这话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仿佛我一下子知道了它是谁，却叫不出名字一样。掉转头，我拼命拉开房门，冲向楼梯。也顾不得会不会脚下踩空，闭着眼往下急冲。

刚跑到二楼的转角处，我似乎情不自禁地猛一转头，就看到二楼一扇门后出现半张阴险的满是褶皱的脸，对我也是阴森森地笑……一种更大的恐惧抓住了我……（后面记不得了）但是最奇怪的是几天后的一个梦里，我清楚地又看到那条巨蟒，不同的是，它头戴金冠，从它的眼角我分明看到一滴晶莹的泪。

[梦的解析]

上海市长宁西郊绿地医院心理医师 王晓朵副主任

整个梦境以蛇为主体，梦境中的家以现实生活中公司的转换方式出现，而近来梦者工作环境中有一位女性常主动接触、接近梦者，使梦者对此事有些迷茫，自己也无法理顺，但是不久那位女性主动向梦者表白要求与梦者确立恋爱关系。

在梦中：突然发现墙上隐隐约约出现一条……只是无论如何我都看不见它的头、脚，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是梦以继发休整的过程在梦中表现。梦的第二层次：可是它却长着一张和吸血鬼一样狰狞恐怖的面孔……却叫不出名字一样。这是梦以情感表达过程。在梦中出现与现实生活中出现一样的情感反应，可能在恋爱后女青年已与梦者发生性关系，由于梦者胆小、内向，潜意识中极担心自己身体是否受影响缘故，很想中断其恋爱关系，即梦中：掉转头，我拼命拉开房门，冲向楼梯……这一节。梦者以全身精力欲逃脱女青年，结果事实并不像梦者的想象这么简单，即刚跑到二楼的转角处，我似乎情不自禁的猛一转头，就看到二楼一扇门后出现阴险的满是褶皱的脸，对我也是阴森森地笑……也是整个梦境的高峰，梦者处于极度矛盾之中，因为现实生活中女青年的温柔，妩媚也真的让梦者心动。

在几天后的梦里，重复出现巨莽，唯一不同的是，它头戴金冠，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重复出现的梦为焦虑所致，梦者在现实生活中为女友是否确定已出现一些焦虑的情绪，而在梦者潜意识中又有同情、怜悯女友的情感色彩，也是梦的一种补偿意识的不足作用。

[梦醒后的生活]

1999年底，27岁的我硕士毕业后，被北京一家国际贸易公司聘用。来自农村的我以特有的务实工作作风和扎实的专业知识迅速赢得了公司领导的重视。工作业绩也开始一路攀升，由普通的部门主管坐上了公司外贸部经理的位置。

第二年春节，因为工作比较繁忙，我决定不回家和父母团圆了。大年夜，比我大5岁的上司王莺打电话请我到她家去吃晚饭。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去了。作为上司，王莺在工作方面还是十分关照自己的，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虽然自己是硕士学位，但很多都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实际应用操作起来还是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也出了不少差错。王莺并没有指责我，而是时常提醒我，哪个该做，哪个不该做，教会了我不少东西，让我的业务能力不断得到提高。

到了她家，我才发现，晚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王总，你先生不在吗？”我便问她。“他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工作忙，我又晕车，便没有回去。”王莺端着菜回答我。“我想你一个人在北京也挺孤单的，就把你叫来一起吃年夜饭了，也好有个伴儿。”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很多，王莺的爱情及家庭，我的求学经历及小时候的趣事。我们像熟悉了很多年的朋友，毫无遮拦地将自己心底的秘密倾诉给对方。我这才知道王莺的婚姻并不幸福，她和丈夫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有着很大的隔阂。从那之后，我和王莺之间似乎多了一份默契，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能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受，那种眼神有股情感的“海啸”在涌动着。

虽然之后我们的情感时常会有一些火花碰撞出来，但接下来的海南之行，还是将我们心中的那股“海啸”引爆了。那是2000年7月中旬，公司要求主管级以上员工到海南参加培训，我和王莺都在培训员工之内。我和王莺都十分兴奋，白天听课，晚上还商量着去哪里购物，去哪儿逛街。

最后几天，我们商量了要去看海，不然白来了一趟。在海边时，王莺就像孩子一样释放所有的激情和快乐。我们在沙滩上快乐追逐，坐在礁石上，听海风和海浪的欢快诉说；那一天，我们在宾馆里用爱和激情演绎所有的浪漫与疯狂……

回到北京之后，我们开始偷偷约会。在我的单身公寓里，王莺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就是女主人。她常在我那里做饭做菜，对我体贴入微，很有家庭气氛，让我这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单身汉非常满足。

可是有一天，她快下班时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我去不了了，我丈夫今天生日。”我这才想起她是有丈夫的人。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寒风中游荡街头，我心里空落落的。

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不被常规接受的爱情很快便在世俗的空气里传播开来。一次公司开会，王莺坐在前排，为了与她拉开距离，我故意坐到了后排。一个平时很好的同事坐在我的身边，开玩笑说着：“哥们，你咋不坐到前排去？”他用手指了指王莺。我只得笑着说：“坐后排也挺好的，等会儿好出去有点事。”类似的压力有很多，特别是在公司里。每当看到同事们异样的眼光，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尽管我在这之前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但当压力一下子那么真切地降临时，还是有点受不了。

很多时候，等王莺回家了之后，我也思考过自己的处境，说到底，自己只是女上司的“地下情人”。更重要的是，2002年底，我的女友小薇也从沈阳来到了北京。小薇的到来使我亦喜亦忧，喜的是恋人来到了身边；忧的是怕她知道了我与王莺的事。

为此，我约王莺进行了一次长谈，打算结束这段畸形的情感。那天，是在一家咖啡馆里，王莺静静地坐在我的面前。我说：“我们的爱情是不现实的，你的老公深爱着你，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说完了这些，我还告诉她，我的初恋女友已经来了。

王莺听我这么一说，脸色便暗淡了下去，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一言不发。好半天，她才慢慢地拾起沙发上的包，说了声“太累”便走了。

随后一段时间，女友小薇搬进了我的那间单身公寓，我开始马不停蹄地帮她在一家证券公司找到了工作。我们的感情也开始朝着春暖花开的方向发展，久别重聚让我们的感情似乎又增进了一步。这一段时间，我与王莺虽然常在公司碰面，但从她的眼神中，明显看得出她对我的怨尤，我们常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很少了，即使避免不了有工作上的事，也常常三言两语解决。其实，我觉得自己潜意识里也有意避开和王莺接触，希望就这样慢慢把以前的记忆淡忘了，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一天，我下班正准备开车回住处，接到了王莺打来的电话：“能出来见我吗？我在上岛咖啡厅里等你。有点事我想跟你谈谈。”我开车到了那家咖啡屋，一进去，找到了坐在包厢里的王莺。

我一坐下，王莺便扑了上来，抱住我又啃又咬，嘴里一直在说着“想死我了”。过后，她趴在我的腿上哭了，良久，她泪流满面地说：“徐鸣，要我不想你我控制不住，我快要疯了。”

面对这样的女人，我一时竟手足无措。我与王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一方面小心地爱着女友，一方面又与王莺偷偷地约会。虽然这份畸形的恋爱让我变得差点窒息，但看着王莺每次那楚楚可怜的脸庞和泪水，便又禁不住心软。

在爱情上，我不是非常强调感觉的人，或许就像人们说的，男人其实可以把爱情和性分得很清楚。但是面对王莺偷偷摸摸的约会与小薇的忠诚，我还是心怀愧疚。每次与王莺缠绵过后，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像有块石头重重地压在心上，让我喘不过气，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

正因如此，我渐渐地想拉开与王莺的距离，平时她不打电话给我，我决不打电话给她；即使在公司里见了面，也只谈工作的事。这样一来，王莺也觉察到我对她的冷漠，渐渐地打给我的电话少了。

思考再三，我决定辞职换一份工作，离开这个感情旋涡，否则以后将难以挽回。今年年初，我递交了辞职信，跳槽去了另一家贸易公司。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如释重负，觉得天空一下子开阔了，再也不用担心同事异样的眼神，再也不用带着深深的愧疚和女友生活在一起了。我打算明年和女友结婚，安定舒心地过日子。

[梦的检验]

王医生的解释点中了我的要害，我想可能是自己偶尔还会想起那段过去，才会焦虑，后悔当初自己不克制感情，希望女友不要知道自己的这段不光彩的历史。

在与女上司王莺的这段感情纠葛中，我深深地发现了这么几点：第一，作为初涉职场的学子，由于自己控制能力差，没有将这段情感扼杀于萌芽状态，也没考虑事情的后果，为以后的日子埋下了祸根；还有一点，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这段感情的发展，以致于后来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的离开是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