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的表情

摘 要 “籍口共生”是对于“唯吾知足”这四个字在中国古代圆形方孔钱中集中共生设计方法的总结。这一“巧适”的组合共用方法，激发了中国人处时顺变的灵活思维，使中国的设计呈现出一种善于综合、巧于安排的风格和轻灵和谐的气质。

关键词 籍口共生 巧适 汉字图形 形声意 组合共用

一、汉字图形

汉字图形就是在汉字基本笔画的基础上，通过添加、嵌入、夸张、变形、取舍、组合、巧适等多种设计手段进行组合构成的文字图形艺术，它独立或附加于其他物品之上，在形态上既合乎汉字的基本结构，又不仅仅拘泥于它的可读性，其内涵丰富、形式多样、手法多变、是具有独特艺术价值的文字艺术，是汉字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种特立独行的艺术形式。

在汉字图形的流变中，文字固有的内容和结构没有被完全舍弃，而是被巧妙地加以运用，所以图形本身的创造虽然有很大的自由度，但还是要受到汉字结构的限制，其内容的传达或表现，也还要考虑到所用汉字的字义。因此，汉字图形的装饰不是为了装饰而装饰，而是担负着表达某些固有思想和观念的任务，成为特定的标记和象征。可以说，汉字图形与书法这种雅气的艺术相对应，主要从民间或通俗的层面，反映出中国人的思想观念、生活观念和民俗心态。正因如此，大多数的汉字图形都蕴含着中国民间传递吉祥的祈求，表达着真诚质朴的愿望。

中国古代汉字图形作为装饰附加于其他物品之上的范围相当普遍，汉字组成的“吉祥语句”图案广泛应用于铜器、漆器、陶器、丝织、建筑、钱币、刺绣、年画、雕刻等载体上面，逐步确立了汉字图形的装饰地位和装饰范式。

二、“籍口共生”的汉字图形设计方法

“籍口共生”是对于“唯吾知足”这四个字在中国古代圆形方孔钱中集中共生方法的总结。钱币图案“唯吾知足”四字相互因借，共用“口”字，而口字借用方孔代替。这样方形孔既是“形”又是“义” 。“唯吾知足”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世界观与价值观，聪慧的设计者利用这四个字中共存的“口”将其与方孔钱币结合的独具趣味，映衬着中国哲学的和谐思想，一面是轻松洒脱的人生调侃，另一面却是叮铛作响必不可少，可以说这正是中国古代设计萌芽的精华之作。图形汉字的“籍口共生”设计方法，激发中国人处时顺变的灵活思维，使中国的设计呈现出一种善于综合、巧于安排的风格和轻灵和谐的气质。

（一）“巧适”在中国传统图形符号中的作用

材料、手段、方法实现这种创意则是设计实践的根本途径。那么审时度势，善于利用现有条件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是中国设计巧妙和智慧的体现，中国设计自始至终贯穿着“巧适”这个设计观念，这种巧合在中国传统图案和图形文字中屡见不鲜。

中国传统图案设计中运用了借形的方法，三只兔子本应该有六只耳朵，但“三兔纹”图案只画了三只耳朵，三只耳朵相互借用，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每只兔子都有两只耳朵，三只兔子绕圈追逐，生动巧妙。汉字图案“竹菱”，“竹”与“菱”互相借用，“竹”既是独立的“竹”字，又是“菱”字的组成部分。“日进斗金”四字相互因借，巧妙地组合成“进”字，笔画中藏有许多铜钱图形，寓意生活富足。

（二）从单字到群字

在文字设计中多半将“字体设计”作为内容的主体，重视“单字”的形式设计，对于“群字”出现形式的研究往往会被忽视。“集字合一”“合并共用”的设计方法正适用于“群字”设计，对于这种方法的深入探讨正是学以致用的一个有效途径。

汉字的合体思维，一是字符的偶化，二是字符的组合。所谓偶化，主要是指对称。所谓组合，汉字多为二合结构，也有三合，甚至多合，这种将元素并置与组接的方法。传统的吉祥图案，很多都是通过并置与组接形成的。如“三多九如”就是由佛手、仙桃、石榴，以及九只如意组合而成；“太平有象”由白象、古瓶和手执如意、莲花、福字等的童子组成。

（三）从“籍口共生”到“合并共用”

而“籍口共生”也就成为了中国古代“集字合一”这一文字设计形式的统称，这种汉字装饰很少借用图形，而是以笔画的互相借用或共用，组成一组文字，文字内容为成语或一组吉语，组合起来像图又像字，仔细解读方能辨认。典型的如“黄金万两”“日进斗金”“喜气满堂”“唯物知足”“招财进宝”等，都是民间的节日吉语或生意人的美好企盼。其结构特征如“招财进宝”四字，中间为“贝”字，上为繁体“宝”字的上半结构，“贝”右侧为“招”字，“财”与“招”共用“提手”部，“贝”字左侧为“进”字的“佳”部，“走之”旁横贯“招财进宝”四字的底部，四字紧密联成一体，整体看上去像字不能读，分解开来可读又具有特殊含义。

现代设计师对于这一设计方法有了全新的总结――“合并共用”。

三、“籍口共生”的旧法新用

传统设计方法在现代文字设计中的应用途径

（一）寻找组合的契机

1.局部共同性――偏旁部首是组字的砖瓦，相似的文字局部会令组合的关系变得巧妙，民间美术中常见的竖向排布的四字吉语“春景常安”的诗意与偶得正是由“春”与“景”相同的“日”一气呵成。

2.局部相似性――仔细的考量与观察令文字与文字之间的相似之处变成了创意的灵感，“日”的相同令“春景常安”有了贯穿始终的开头，而“景”与“常”中相似的“小”， “常”与“安”中相似的“巾”又令其有了延续气韵的脉络。

（二）确定组合的形式

一个字的结构可以切分成三个层面，笔画层面、部件层面、整字层面。这些层面的各种元素并置、罗列和凝结，进行图像画的并接，从而产生了新的意境。

1.笔画层面――通过笔画的相同与相似进行组合。

2.部件层面――通过偏旁部首或局部的相同与相似进行组合。

3.整字层面――通过一字整体融入另一字的组织方式进行组合。

（三）分析组合的结构

1.结为一字。

汉字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单体性，不管是独体的象形，还是合体的会意、形声等，其最终都是以单体出现的。可以说，汉字由多笔的笔画构造出，写一个字就像在建筑一个复杂的工程，它不和左右的文字单位发生联系，一个字一旦写完了，一个独立封闭的结构就生成了，随之一个意义世界就形成了。将多字组合为一字，令组合文字具有单字本来具有的间架结构与文字外形，同时又不失识别性，再读字的互动过程中充满了趣味与设计趣味的乐趣。

2.多字联系。

文字与文字相互包容，共用笔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注重空间组合关系、穿插、避就呼应等组构法则。多字联系的文字的组合已经突破了汉字字间距与文字外形的束缚，这种组合系可以完全打破文字阅读的顺序和本来具有的统一大小，让组合巧妙且自由。

（四）明确组合的方向

1.横向――以文字与文字的左右组合关系为构建基础。

2.纵向――以文字与文字的上下组合关系为构建基础。

3.斜向――以文字的四角元素的斜向组合关系为构建基础。

4.无定向――打破阅读和组合的方向甚至统一的大小，根据组合的需要挪动单字的位置，改变单字的大小。

（五）确定文字的风格

在组合关系构架好之后，应该利用文字设计的综合方法来确定文字的风格，文字设计不同与书法，一气呵成的情况不多见，反复修改是常事，推敲是一个设计的必要过程，词语的寓意、组合的方式、适合的风格都是我们要深入考虑的。

四、结论

剖析“籍口共生”的字体设计方法并将其应用于商业设计当中、文化设计当中，设计教学当中，是本文的最终目的。文字设计做到醒目是第一层次，而“悦目”是第二层次。文字设计追求是觉得愉悦感，让视觉容易接受，美是接受的原因。而利用“籍口共生”方法组合而成的吉祥图形文字则是文字设计中“形音意”的统一 ，“形美以悦目，音美以悦耳，意美以感心”。悦目的形态是设计的初级要求，是文字设计的基本要求；悦耳的词汇是我们设计内容筛选的要求，是传统文化千年积淀的瑰宝；感心的语义则是我们利用文字的组合化设计对未来阐述的一种美好期盼。汉字图形中的组合文字构成的特征从表意性、象形性、表情性、和谐性、审美性等方面侧面体现了传统造型艺术的发展源流，是意境重要的艺术表达方式，称得上中国设计风格中的精致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