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国外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研究的新进展

时间:2022-08-25 02:02:57

21世纪国外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研究的新进展

摘要:本文首先对进入21世纪以来国外关于服务业制造业互动关系研究的主要文献进行了梳理,然后从两方面进行了评述:一是包含国际分工、经济地理学等视角的互动机理研究;二是包含对外直接投资、技术等具体因素的影响研究。最后指出了目前研究的局部化和微观化的特点及未来的研究方向。国外研究成果的介绍对于我国相关理论研究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关键词:服务业;制造业;互动

中国分类号:F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2)01―0085―05

进入21世纪,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的飞跃推动着各国产业结构的变化,也使得制造业与服务业之间的互动和融合进一步加强,关于这些新动向的研究也层出不穷。因此,本文拟在21世纪这一背景下,对国外有关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研究的重要文献进行述评。

一、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动机理研究新进展

(一)基于宏观层面的研究

著名的鲍莫尔“成本病”理论认为,整个服务业的平均生产率比其他生产部门的要低得多,相应的增长速度也很缓慢。而鲍莫尔模型中则将服务仅仅当做最终消费品来看待。随着科技化、规模化等因素在服务业中的渗透,尤其是脱胎于制造业的生产业的出现,使得该模型中对服务角色的定位受到质疑。

Ouhon(2001)在模型假设中将服务完全当做中间消费品来研究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wOm(2007)将两者的模型相结合,研究服务作为中间消费和最终消费品时,对制造业就业转移的影响及最终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

对服务业在生产中多样性角色的准确认识,使得更多的学者通过实证检验出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越来越深入的互动与融合。

Banga和Goldar(2004)在研究印度148个企业集团1980--1998年间的面板数据时发现,服务业对于制造业的影响与日俱增。在这18年间,印度服务业对制造业产出增长的贡献从区区的1%猛增到25%,而且推动了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TFP,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获得了显著的提高。这也再次验证了普遍认为服务业主要通过降低交易成本和提高劳动生产率来影响制造业的理论事实。

Goldhar和Berg(2010)则在研究服务业和制造业的融合趋势时发现,在服务业试图通过规模经济获得增长和更多利润空间的同时,其自身呈现出越来越多的传统制造业的特征,如标准化作业、自动化服务等;与此同时,传统制造业在不放弃规模经济的前提下,为了寻求差异化而融入了更多的服务元素,如定制化、弹性化、便捷化等。

(二)基于国际分工视角研究

从社会分工的角度来阐述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的机理已得到学术界的普遍认可,而生产业与制造业之间的分工主要是通过服务外包体现出来。所以,服务外包成为从国际分工的视角下研究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的有利契机。

Francois和Woerz(2007)依据1994--2004年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30个成员国的商品与服务贸易的面板数据,考察了服务业作为输入品在制造业中的作用,尤其是通过商品出口带来的服务间接出口,并对服务业的开放与制造业出口的总模式的互动关系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商业服务业开放度的增强对某些制造产业带来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如机械制造业、汽车业、化工及电力设备行业等。这也表明,离岸商业服务业对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的大多数技术和工艺密集型产业可以起到提升竞争优势的作用。

除了研究区域经济中服务外包对制造业的影响,学者关注的目光也放在了小型开放经济体上。

Gorg和Hanley(2003)从国际外包和生产率的角度对1990--1995年间爱尔兰的电子行业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国际外包服务能大大带动生产率的提高,尤其是下游的制造企业。

Girma和Gorg(2004)也对1980--1992年间的英国制造业进行了研究,发现外包的成熟度与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是正相关的。

(三)基于经济地理学视角研究

从经济地理学的角度来研究制造业与服务业的空间分布是探究两者互动关系的一种新方式。

Andersson(2004)对瑞典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区位关系进行了研究,研究发现,生产业分布是制造业分布的函数,反之亦然。这种联动效应的产生是基于两种产业间存在“供应商一客户”关系的假设。制造企业得益于生产企业的短距离供应,而服务供应商受惠于制造企业带来的接近客户的机会。制造企业的就业区位受制于与生产企业的接近程度,但与制造企业的接近程度并非生产企业区位的主要原因,因为许多生产业是为其他服务业服务的,这一点在经验和实证方面都得到了证明。另外,知识密集型制造业对生产业的可接纳弹性要小于非知识密集型制造业的。

Schwartz(2006)根据1995--2002年以色列服务业和制造业企业的区位数据,研究发现,商业服务业和高科技服务业主要集中在大都市,高科技制造业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尤其是中心城市。

(四)基于产业层面研究

近年来,有关新兴经济体的服务业与制造业在产业层面的互动研究颇受关注。

南非矿产资源丰富,拥有大量的黄金、钻石、铂金和煤炭等。Hodse(2000)依据当地石化行业的龙头企业――萨索尔(sas01)集团的发展历程,研究生产业与矿业之间的内在联系,探究了生产业在矿业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提高和技术进步方面的贡献程度,矿业企业的需求对国内经济接纳新型服务业的影响程度,服务业作为技术转移渠道的深入程度,以及生产业外部市场的变化对其组织形式、矿业企业劳动力分布和技术扩散的影响等。

随着全球商业往来的日益频繁,空中货物运输业作为现代服务业的核心之一蓬勃发展。Bowen和Leinbach(2003)就对东南亚地区的空中货物运输业的发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着重分析了新加坡、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等国的电子产品制造商与货运业的关系,结果发现,制造企业的知识密集度、企业规模和国际化程度极大地影响了其对空运服务的需求。

二、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具体影响

因素研究新进展

根据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影响产业增长的因素有资本、技术和劳动力。目前,关于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因素研究主要集中在投资和技术两方面。

(一)对外直接投资(FDI,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因素影响研究

对外直接投资作为经济增长的持续推动力,为产业的发展带来了溢出效应,而对外直接投资从农业和制造业向服务业的持续转移更是一个长期现象。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的报告,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从1990年的49%上升到2002年的60%,与此同时,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则持

续减少,从42%下降到34%。因此,对外直接投资对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影响成为一个研究热点。

Doytch和Uetum(2011)选取了60个国家作为研究样本,发现样本在1990--2004年间的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入比从44%上升到55%,而同期的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入比则从33%下降到21%。他们还利用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增长数据,根据索罗模型,从国家的经济发展阶段、地理位置和制造业与服务业的发展规模等不同角度来进行比较。结果显示,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为服务业各产业带来了不同程度的溢出效应,尤其是中、低收入经济体和制造业发展规模较大的经济体,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对服务业的溢出效应更为明显;服务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带来的影响则较为复杂,金融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于绝大多数的产业都能带来积极的溢出效应,大部分非金融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却会通过对制造业带来的消极效应来影响经济的增长。

Raft和Ruhr(2001)根据美国1976--1995年间在25个东道国投资的面板数据进行研究,结果显示,生产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具有明显追随下游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倾向,此外,生产业的多样性也有助于降低下游企业的制造成本,使东道国的投资环境更富于吸引力,为当地的制造业带来更多的对外直接投资。

Gross等(2005)也曾对日本的制造业和服务业跨国公司的进行研究,发现在20世纪70年代时,日本制造企业的跨国经营会吸引制造企业和服务企业的跟风效应,但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却变成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跟着服务业跑,由此,服务业对制造业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服务业的对外直接投资通过技术溢出等途径对下游制造企业产生的拉动效应不仅在发达国家表现突出,在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中也表现明显。

Fernandes(2007)对1997--2004年间东欧和中亚国家服务部门的绩效和结构进行了分析,在肯定以批发、零售、内陆贸易、电信和房地产为主的服务业对劳动就业和产业增长的影响力呈增长态势的同时,也发现服务部门之间生产率的异质性增长。研究发现,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和信息通讯技术使用频繁的服务部门表现出最高的劳动生产率增长,金融、通信等服务部门的开放对于下游制造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提高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

Femandes等(2011)从智利的实际情况出发,研究生产业获得的对外直接投资对该国制造企业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影响,结果发现,生产业获得的对外直接投资能拉动本国制造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上升7%。比外,服务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还能刺激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

Wong和Tang(2011)也对在新加坡这样的小型开放经济体内,对外直接投资的流人和制造部门与服务部门就业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行了研究。

Javorcik和li(2008)对罗马尼亚的研究也发现,零售业获得的对外直接投资对于国内下游制造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具有推动作用。

有关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于制造业的影响机理,Arnold,Javorcik和Mattoo(2011)给出了更为详细的解答。他们对于捷克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服务业改革成果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引进国外的服务业企业是制造业受益的关键方式。服务业的开放对制造业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引进更多现代服务业企业可以带来更多的新型服务,如金融管理工具、运输服务模式和信息增值服务等。这些新型服务可以帮助制造企业改变他们的生产运营管理,如网上接受订单和建立网上招投标系统等。

其次,服务业开放可以使得原先只针对特定大客户的标准化服务获得更广泛的应用,如乡村地区的网络覆盖和针对小企业的咨询服务等。这项进程会使小型企业和偏远地区的企业取得长足的发展。Javorcik等(2008)对沃尔玛超市在墨西哥的扩张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第三,通过私有化、竞争和国际成功企业的进入,现有的服务会变得更可靠。如电信和电力行业对于国内外投资者会变得更有吸引力,而银行间的激烈竞争也会使信贷举措更加果断。这些改进又会反过来减少下游制造企业的生产耗费和运营成本。

(二)技术因素影响研究

早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学者Barras(1986)就洞悉出了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技术流动规律。他根据技术波(TechnologyWave)流入服务部门引起其创新的一般规律,提出了“逆向产品周期(RPC:Reverse Product Cy-de)”模型。该模型分为渐进性过程创新和服务效率的改善、根本性过程创新和服务质量的改进和产品创新三阶段。其中,第一阶段便是由来自制造业部门的新技术推动的。如制造业中微波炉的发明就为餐饮业扩大了食物准备和加热的可能性,从而引起餐饮业提供服务的方式和速度的变革。而接下来的第二阶段是根本性的过程创新,其目的不再是降低成本,而是提升服务质量。最典型的例子是银行业中自动取款机(ATIVI)的采用和零售业自动售货机的使用。可见,服务创新的第一、二阶段离不开制造业的技术革新。

所以,制造业与服务业的互动中,技术的影响不可小觑。

Guerrieri和Meliciani(2005)通过对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部分国家进行研究发现,信息通讯技术(ICT,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technologies)对于生产业的贸易绩效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制造业带来的中间需求和信息通讯技术的应用是生产业深化国际分工和提升国际竞争力的两个关键因素。

Triplett和Bosworth(2004)以美国为例的研究也得到了类似的结果。他们在研究中发现,服务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以及信息通讯技术的飞跃对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美国制造业劳动生产率的提升具有显著的作用。

(三)环境因素影响研究

随着全球气候不断变暖,环境保护相继被各国提上议程,在制造业和服务业中也开始出现这股绿色风潮。

Schulz(2005)对于制造业企业刮起的这股“绿色化”(Greening)风潮对生产业的影响进行了探究,发现这为环境生产业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环境产业发展相对落后,为制造业提供的服务品种单一、能力有限,而发达国家在环境产业发展方面的前瞻性使得这些国家的环境服务企业有动力和能力去提供跨国服务,这些知识密集型服务也为东道国制造业和服务业环保意识的提升以及生产能力的提高起到了促进作用。

三、研究方法

国外通行的研究制造业与服务业互动关系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是利用柯布一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如Gorg和Hardey(2003)就运用生产函数模型,对爱尔兰的电子行业的服务外包现象

进行了研究;二是利用投入产出表,如Guerrieri和Meliciani(2005)就曾利用投入产出表对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中的11个国家的邮政通讯业、金融保险业和房地产与商业服务业的数据进行分析,Anita WOlff(2006)也是利用投入产出表对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中的一些代表性国家,尤其是法国的制造业与服务业间的互动进行过研究。

此外,随着服务创新研究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国家建立了创新企业调查数据库,使学者获得更多的微观数据。sohal等(2001)为了研究信息技术(1T)对制造业和服务业企业的影响,对澳大利亚前500家大企业进行了问卷调查,获得了81%的反馈,结果显示,信息技术对于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推动主要体现在生产改进和节约成本上,但服务业在产品增值和服务改进方面对信息技术的利用甚于制造业,而且,信息技术在服务业企业战略发展的进程中起着更为直接的作用。Fema'ndez等(2008)也是通过西班牙于2000年建立的创新调查数据库,得到了3964家服务业和制造企业的一手数据,最后得出结论,认为无论制造企业还是服务企业,在决定与研发机构合作时,都会受到溢出效应、研发深度、成本等因素的影响。

四、结论

综上所述,进入21世纪以来,国外学术界对于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能够建立良性的互动关系普遍认同,对于两者的互动研究趋于局部化和微观化。一方面,新兴经济体的崛起使得原本只关注发达国家服务业发展的学者开始研究服务业和制造业在发展中国家的互动关系,而服务业内部的异质性也使研究的焦点更集中在具体的行业上;另一方面,关于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动机理在理论表达上已趋于完善,在实证检验中也得到证明,部分学者开始从生产和宏观经济的视角出发深入探讨影响两者互动的具体因素。

不过,由于影响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因素众多,而且随着技术的发展和经济环境的变化,涉及的环节会更多,而目前的研究只集中在少数几方面,尚未包含全部因素,所以,未来的研究方向可从这方面人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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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nita worn.Business Serviee and Baumol’s Cost Disease.-mRubaleaba.Lad Kox,H.(eds)Business Services in EumpeanEconomic Growth[M.London:MidMillan/Palgrave.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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