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笔下灾难深重的女性形象分析

时间:2022-08-24 03:08:20

契诃夫笔下灾难深重的女性形象分析

摘 要:出身贫寒的契诃夫,从80年代初登文坛开始,就将他的创作矛头指向女性,表现出了自己对于女性问题的极大关注。弱者,是契诃夫笔下灾难深重的女性形象的共同特点。她们不仅仅是社会悲剧的产物、夫权压迫下的奴隶,同时也是自身软弱的承受着。

关键词:契诃夫;灾难深重;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5-0088-02

契诃夫,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在俄国文学史上乃至世界文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具有广泛的影响。契诃夫并非贵族出身,家境贫寒,饱尝人间的饥饿、寒冷、贫乏、忧患等困顿,这也给了他广泛的接触小市民阶层的机会,这些都为他日后的小说创作提供了真实的素材。此外,暴虐的父亲和温顺的母亲使他从小就对女性抱有深刻地同情和怜悯。

在契诃夫的笔下,塑造了形形的人物形象,同时也塑造了一批具有典型意义的女性形象。本文主要对其笔下灾难深重的女性形象加以分析。

一、社会悲剧的产物

契诃夫早期创作中的女性形象多是悲剧性的人物,这种悲剧性深深地扎根于统治俄罗斯的沙皇专制制度中,这些人物多是社会悲剧的产物。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下,女性完全没有自己的独立、自主、自由的权利,只是社会的附庸品,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受重重地压迫,默默地生活在困苦的生活之中。

《歌女》中年轻漂亮、歌喉动听的歌女巴霞,有一天被一位穿着讲究、眼神愤怒、手指又白又细、处于社会上流的高贵太太找上门来,声称他的丈夫盗用公款的事情已经败露,现在必须要用900卢布去弥补这一漏洞。在辱骂完巴霞“下贱、卑鄙、可恶”之后要巴霞交出自己的丈夫给她的东西。无奈之下,巴霞只好把她的丈夫给她的所有东西一个空心的金镯子和一只成色不足的宝石小戒指给了这位高贵的太太。但这远远不能使她满足,在辱骂完之后她又开始在巴霞面前哭哭啼啼下跪要求巴霞交出所有的东西。森严的等级制度告诉巴霞,让一个贵妇人给歌女下跪时大逆不道的,最后,绝望之际,可怜的巴霞一下子把自己全部的财物都给了这位太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受了委屈的巴霞在被贵妇人辱骂和敲诈完本属于自己的财物之后还被这位太太的丈夫羞辱了一番,指责巴霞“你这种娼妇”“你离我远点……”。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歌女巴霞就这样被这对上流社会的夫妇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完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所有财物,恣意巴霞的人格尊严。

二、夫权压迫下的奴隶

契诃夫在《谈谈女人》中说:“她是狡猾的、饶舌的、老是瞎忙的、好撒谎的、假仁假义的、自私自利的、无才的、轻佻的、凶恶的……只有一点她是讨人喜欢的,这就是,她会生育像男人这样可爱的、优秀的和非常聪明而又漂亮的人……由于这一美德,我们可以原谅她的一切过失,一切都可以宽宏大量地对待她。”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女性所处的社会地位。受封建礼教和男权思想的熏染,女性自愿或不自愿地变成男人的附庸物,成为男人的生产工具,失去了做人的种种权利,被踩在社会的最底层,就像猪狗一样任男人宰割,成为夫权压迫下的奴隶,被男人当做活商品一样的进行买卖,完全没有自主生活和主宰自身命运的权利。

《丈夫》中的安娜·巴甫洛夫娜,在与一个军官跳舞的时候,全身表现出痴迷和欢乐。这引来了坐在一旁的收税官丈夫的憎恶和愤慨,“你这种幸福的微笑啊,我要叫你笑不成。”“你等着就是,你尽管嘻开嘴笑好了,我要叫你尝尝我的厉害!”一支舞结束后,他走到妻子的身边,用命令的口气一遍遍的说“我们回家去!”当她问丈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时候,他说:“没出什么事,可是我希望你马上回家。……我希望如此,就是这么回事。请吧,不用多说了。”不理解为什么要她回去的安娜说:“你别生什么糊涂想法!你要走,就走你的。”之后丈夫就威胁她要大闹一场。无可奈何的妻子最终服从了她的丈夫。“税务官跟在妻子后面,瞧着她满心痛苦和委屈,弯下腰,灰心丧气,回想她在俱乐部里那种快活神情惹得他多么生气,感到这种快活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他的心里不禁洋洋得意。”而安娜却“显得干了、瘦了、老了,脸色惨白,咬着嘴唇,差点哭出来。”她无法摆脱丈夫的,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三、自身软弱的承受者

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下,女性深受政权、夫权和神权的种种压迫,她们已经很习惯的安于现状,很自觉的接受这种命运的安排,觉得一切的苦难都是理所当然和不可违抗的。女性在苦难面前,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也没有思考过如何摆脱这种受压迫的命运。她们很自觉的安于现状,显示出了自身的软弱、愚昧与无知。

《挂在脖子上的安娜》年轻漂亮、风度优雅、刚满十八岁的安娜仅仅为了钱嫁给了一个大腹便便、媚上欺下、五十二岁的文官莫杰斯特·阿历克谢伊奇。天真的她本以为可以通过这条途径解决自己生活的困窘,但是事实却恰好相反。家里因为少了她的照料,生活比以前更加窘迫了。父亲因她为家的缘故嫁给了自己并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而心生内疚,比以前更爱酗酒了。不仅她家的情况没有得到改善,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得要任何的改变。“她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但她还是身无分文,连结婚礼服也借了钱才做的。丈夫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只能生自己的气:她不该像个大傻瓜似的受了他的骗。她本来只是为了钱才嫁给他,可是现在她的钱比结婚前还少。原先父亲还常常给她二十戈比,现在呢,她连一个戈比也没有。偷偷拿钱或者向他要点她都做不到,她怕丈夫,见着他就战战兢兢。她觉得她对这个人的恐惧感由来已久。”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带她去参加圣诞舞会,只是为了自己的官职。“我求你跟大人的夫人结识!看在上帝的份上!通过她我就能弄到主任奏事官的职位了!”就在舞会上,她内心的欢乐苏醒了,“她的笑容和目光能给这些人带来极大的欢乐。她这才明白,她生来只是为了享受这种有音乐,有舞蹈,有崇拜者的热闹,豪华,欢乐生活的。”她的丈夫也依靠她的交际,成功的拿到了一枚二级安娜勋章。而她在丈夫面前的地位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站在她面前,竟也是一副讨好巴结、毕恭毕敬的奴才相,这幅模样她已经看惯了:他在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面前总是这样的。她料定自己说什么话他也拿她没办法,于是又高兴、又气愤、又轻蔑的咬清每个字说:‘滚出去,蠢货!’从此以后,安娜就没有一天闲着的时候,因为她有时参加野餐,有时参加郊游,有时参加演出。她已经不怕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了,她花他的钱就像花自己的钱一样。她不讨也不要,只是把账单给他送去,或者写张便条:‘交来人二百卢布’,或‘速付一百卢布’。”而此时的安娜,彻底享受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都很少回家看望父亲和弟弟了,整个人性都彻底被异化了。

契诃夫运用自己独特的观察视角将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动妇女通过文学表现的形式,艺术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在揭示社会环境给予妇女的压迫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妇女自身的软弱性。这些灾难深重的女性形象在契诃夫的女性世界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激励着这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妇女不断地反省并使之觉悟,从而走向投身社会活动的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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