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我懂

摘 要：本文以问题导学的方式，与同学一起探讨分析了杨绛先生的“愧怍”《老王》，引导学生深入分析杨绛先生认为“愧”的原因，引领学生向着这坚忍善良的国民精神学习。

关键词：问题导学；“愧”；原因探析

中图分类号：G4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992-7711（2013）06-093-2

最近在读杨绛先生于96岁高龄写就的《走在人生边上》，对一些语句颇有感悟：“每个人回顾自己一生的经历，会看到某事错了，某事是不该的。但当时或是出于私心，或是出于无知，或虚荣或骄矜等等，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该做的没做，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犯了种种错误。而事情已成过去，灵性良心事后负疚抱愧，已追悔莫及……”这些话不禁让我“对号入座”想到了她的《老王》。“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对老王所做的事是不是“不该做的事”？老王是不是她伤害的不该伤害的人？杨先生至此仍对“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耿耿于怀，追悔莫及。那么杨先生“愧怍”为何？又为何“愧怍”？仅仅如教参上所说：“她‘愧怍’，体现了杨绛的好心肠，以及人人平等的观念。呼唤社会应该以人道主义精神来关心不幸者。”吗？这真的表达了杨先生的心声吗？这些问题困扰着我，挥之不去，欲罢不能。我要重读《老王》，与我的学生一起再探“愧怍”！

我采用了问题导学的方式，不仅是为了了解学情更希望在同学们的问题中获得启发。课前我让同学们研习课文，找出你难以理解的语句、情节……不出所料文本中的最后一句：“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荣登榜首。学生的理由如下：老王只是一个蹬三轮的，又老又瞎，乘客都不愿坐他的车。杨先生一家对他已经够好了。常年雇佣他帮他维持生计；她的女儿又给他大瓶的鱼肝油；送冰从不少他钱、送默存先生看病给他钱；就连他表示感谢送来的香油和鸡蛋也折现给他。作为一位文学大家，名人能这样平易近人，四海之大有几人与？杨先生为何还要愧怍？看来传道解惑必要从“愧怍”开始了。还有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老王的香油和鸡蛋从何而来？起初我并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认为这只是文本的细枝末节，可我又反复的阅读文本，发现杨先生在文本中竟然四次提及了这香油和鸡蛋，还分别加了定语“好香油”、“大鸡蛋”我陷入了沉思……

拨开重重迷雾，期待柳暗花明就从探究老王的“好香油”和“大鸡蛋”的来历开始吧！

课堂上我让同学们以小组的形式依照文本展开了合理的想象和讨论。课堂在思想火花的碰撞、激越之中更具活力与魅力。有的小组认为：“老王的香油和鸡蛋可能是他在乡下的亲戚给他的，就是现在，乡下人走亲访友都带些农村土特产啊！”此语一出立刻遭到了否定。其他小组马上抓住文本中的语句给以有力的还击：“老王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了。怎么会有亲戚给他送鸡蛋？”又有的小组猜测可能是老李给的或是老王省吃俭用攒下的，可老李是生活在老王同院的人，也是穷困至极；老王的生活境况维持生计甚是困难，寅吃卯粮，攒从何而来啊？同学们议论纷纷。此时课堂似乎陷入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这时一位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生怯生生地把手举了起来，说：“我猜老王是把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卖了！因为老王来看杨先生时已经是病入膏肓。文本中写着‘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像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买些东西聊表感谢之情。”同学们沉思片刻，继而掌声连成片，他们用掌声给予了这位小女生肯定。我也向她伸出的大拇指。学生太棒了！他们始终坚持在文本中出生入死，只要充分尊重他们、信任他们、依靠他们，他们就能创造奇迹！再此可见老王为了答谢杨先生一家是倾其所有的，他把杨先生一家看作是亲人，人在临死时最渴望见到的是亲人，老王拖着“直僵僵”的病体强撑着来到杨先生的家。他要的是钱吗？要的是杨先生的帮助吗？”“不是！”学生异口同声的回答。“那他要什么？”我追问到。“想得到亲情”“想得到安慰”“只想和亲人说说话”学生们七嘴八舌，猜想直击老王的内心。“可老王的心愿达成了吗？”有的同学说有，有的同学则摇头。针对这个问题，我让同学们特别关注一个“忙”字。文本中杨先生接待老王用了三个“忙”：“我忙去接。”“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一个“忙”说明了杨先生对待老王是怎样的态度呢？仅仅是出于热情吗？为了让学生更好地体悟，我找了两个同学分别扮演了杨先生和老王，表演过后，同学们都给予了中肯的点评。（掌声）有的同学点评到：“我感觉到老王好像有很多话要倾诉，可杨先生好像并没有给他表达的机会。最后把老王的心意当成了一笔交易。我要是老王，我也会很难过！”在同学们的鼓励中，我又让点评的同学重新表演了老王，老王的欲言又止，老王的伤心难过，他们也可以抓住几分。在同学们的互动中，我又追问到：“老王的心愿有没有达成？”我想至少没有完全达成。

再探杨先生的愧怍。当得知老王在拜访他的第二天死去时，杨先生回想起与老王最后一次见面时的种种，我们都为老王难过，心思缜密的杨先生怎能没有捕捉到老王的那份浓浓的感伤与失落？老王倾其所有为报恩送来好香油和大鸡蛋，可以想象老王是怎样强撑着僵硬的身子一个个精心地挑选着鸡蛋，在那样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这香油和鸡蛋是何等的珍贵？老王自己舍不得吃而是把它送给他最亲的人——杨先生。这是怎样的情深意重啊？老王多想和杨先生说说心里话，最后聊聊天啊！老王把杨先生放在了亲人的位置上，这个砝码很重很重，让他忘了自己。可杨先生可能只是把他当作一般朋友，没有给他机会倾诉，没有太多的关心，没有请他喝口茶水，没有送他下楼，甚至因为害怕他直僵僵的身体会散成一堆白骨而赶忙拿钱把他打发走。老王去世十多天了，杨先生还只是在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他的死讯。一个把自己当亲人对待，一个只是把他看作普通朋友；一个倾其所有，一个拿钱去估量。在将心比心的天平上孰轻孰重？不得不说杨先生在亲人的位置上是缺席的！而这一切都已随之故人辞世而追悔莫及了！作为一位有良知知识分子的杨先生，情何以堪？如何不愧怍？杨先生请原谅一个晚辈后生对您内心的妄自揣度。

感谢老王，他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他的情深义重，正如神一般的美丽！感谢杨先生：她坚忍于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操守，她坚贞于伟大女性的关怀与慈爱，她坚守于传统文化的淡泊与坚定。在良知与道德普遍匮乏的时代，这个民族的底层依然有人在静静地坚守道德与良知。这不正是一个民族依然可以向前的原因所在吗？这是一个族群在幽暗中的灯火，这是一种温暖，就像当初老王告诉了杨绛，今天杨绛先生与《老王》一起又告诉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