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塞恩的慢诗意

时间:2022-08-15 04:05:34

如果一生的爱必须在一个地方对另一个人讲出来,我告诉你,去卢塞恩,去那个会见证爱情如雪山冰湖的蜜月小镇,在那里,你会得到世界上最好的祝福。

“阳光下,皮拉图斯山顶的白雪散发着纯净的美,它是卢塞恩天然的背景,永远默默伫立在这个小城旁,淡然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和欧洲的大多数城市一样,这里的街道窄窄的,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古老的石子路面,没有高楼和喧哗的人流,这里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地方,所以永不会老去。”

――列夫・托尔斯泰

作者简介

雨馨,重庆出生,70后。诗人,曾任时尚、地理、家居类杂志执行主编。热爱行走,写作和美食。

主张心灵自由,以平常心感悟东情西调,世间万象。行走中邂逅每一张面孔,每一处风物,记录每一点感动。旅行让她对音乐,建筑,文化有了特殊的好奇和想象,个人化的私旅行更需要一颗潜水的心。

在我阅读老托尔斯泰这句话的时候,我只相信卢塞恩很小很小,小到一只天鹅羽毛也能划动它澈蓝无的细波。只有有一天真正被空降到那里,才在心里小小的地震了一下,感谢上帝,让我曾去过,卢塞恩那颗安静的心脏。

走在硌石铺就的古老街巷,并没有多少游人的卢塞恩小镇一点看不出从前小渔村的模样,空气是透明的,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意。游人们漫不经心地钻进一家家小店,忽而又空着手出来。

小镇仿佛刚刚从大地怀中苏醒,天空被灰白的画笔随意地涂上奇怪的云,远处雪山静谧,静得听得见天鹅翅膀划动水波的喧响,天太蓝了,让人忘掉了时间。

镜头里最多的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背包族和牵手的情侣。

我找了条通向湖边的小路另辟蹊径。深窄的巷子两旁不是家庭小旅馆就是各种咖啡馆和工艺品商店。朝湖的尖顶童话式建筑一溜烟的小窗户探出圆弧形的小阳台,一簇簇笑盈盈的金盏葵在那里燃烧,铁艺花架的白,衬着鲜艳的红,圆拱形窗台被阳光点缀得五彩斑斓。

两个推着自行车一身休闲牛仔的德国夫妇,带着他们六岁的儿子和不满周岁的女儿与我们擦身而过,手推车里的洋娃娃眼睛大大,我们忍不住蹲下身去逗她,她“咿咿呀呀”伸出软软糯糯的天使般的小手,漂亮的德国妈妈和我们热情地打招呼“HELLO!” 看来有人说,“在卢塞恩的湖边随便走走,会同许多惊喜不期而遇。”这话一点不假。

午后的天气越发晴好,天空和湖水浑然一色,阳光在水面跳起了伦巴,又像一个多情的大提琴手,把湖水弹奏得变幻莫测。那些公主气质的白色天鹅,脖子骄傲成一些优雅的曲线,悠闲地,在湖里谈情说爱。

我们在欧洲最古老的木桥――卡贝尔桥廊桥(Kapellbrücke)上散步。以异常缓慢的节奏,走完那长而蜿蜒的桥面。卡贝尔桥廊桥横跨水面,几个曲折便将此岸的风景和人运送到彼岸。

也许是假期的缘故,桥上有两个靠拉提琴和弹吉他募零花钱的小男孩。穿红色茄克的男孩旁若无人地拉着,不时地向朝他们的白色棒球帽里扔硬币的人眨眨眼,我摸出身上仅有的硬币放进他们的帽子,悄悄站到拉琴男孩的旁边,拍一张合影,匆匆离开,不愿惊动他们的演奏。木质的扶栏上开着鲜艳的花,在蓝色的水波里,男孩们弹得并不太好的曲子漾进水里,传说中水底那黑暗的中世纪水牢,在廊桥的柔波丽影里被人们渐渐遗忘。

有人举起相机,湖岸的我不由自主地伸出空荡荡的手,那些美轮美奂的天鹅,竟然划开水波,天真地向我游来……那张珍贵的蓝色湖水的照片上,留下了我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的合影。

一对韩国情侣,在湖边一个小咖啡馆的留言簿上留下“它是静的,仿佛一切的声音都快要化到那如镜子般平静的卢塞恩湖中去……”这句话让我决定在湖边坐下来,不再用镜头去捕捉任何风景。

我想,即使没能在那样闲适的露天咖啡座上喝咖啡,就这样和女友们坐在湖边,发发呆,看看天鹅和远处的雪山,听风滑过水面,也足够奢侈。

走走停停,我想我们很容易坠入这情人和天鹅们的天堂中去。不知不觉,不再想回家。上帝和平民的蜜月小镇,就这么神奇,让人太想留下来,哪怕做一个小镇上最普通的卖冰淇淋的人。

“白雪中钻石,在卢塞恩,除了爱,恋人们已无处可藏。”行道树金色的叶片里,光线一道道炫目,美若天仙的雪山就在远处,街上的情侣越来越多,傍晚的卢塞恩,也许更让情侣们迷恋。

夕阳下一片灿烂的金,卢塞恩的秋天里,还有两个像我一样钟情湖水的人,诗人歌德和卢梭。他们用冰湖里的柔波写字,晚霞做画笔,爱情啊爱情,至高无上的赞美都来自灵魂的纯净。而湖的另一侧,丝绒般的绿地正衬托着恬淡的云和雾气,在我们身边,情侣们的拥抱和亲吻也情不自禁。

同行的陆妈妈和我走过街心花园,那里有一个卖冰饮的小售货亭。广告牌上,一只漫画色彩的蛋卷冰淇淋煞是诱人。“要吃冰淇淋吗?我去买两个尝尝。”我对陆妈妈说。她客气地推辞着,“不要了,太贵,小孩子吃的。”我径直走去,花了十欧元,买了两个。一舔,真香。浓浓的奶香和着一丝冰凉的草莓香味在舌尖融化,真正的瑞士蛋卷冰淇淋,比哥本哈根的牌子还要响亮。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一边美餐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一边天真地,美美地,慢慢把两个冰淇淋吃掉。为了这两个可爱的冰淇淋,我们付出了差点误车的代价。

而自那以后,我对所有的冰淇淋,失去了以往的情趣。

随团旅行就是有那么多遗憾,哪怕卢塞恩的湖水再蓝,雾气再迷蒙,云彩再缱绻不散,我们也没能在湖边晒一下午太阳。坐上车,心愧疚着,好多遗憾。神思却还沉浸在刚才吃冰淇淋的美梦里,我的卢塞恩之旅就在喜忧参半的那个下午,梦一般地,划过短暂的欧洲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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