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色调 第6期

时间:2022-08-09 01:26:45

子衿说:这是一篇科幻类文章。冰冷的科技与细腻的感情相交融,是这篇文章夺人眼目的地方。徐皓想要反映的思想也很直接,那就是即使在科技进步的现代,人类真挚的感情依然是无法被战胜的。如果从文字方面来看这篇文章,徐皓的功力显然是欠缺的,字里行间依然流露出青涩稚嫩的感觉,对文字的掌控力不强。但也正是这种青涩的感觉使得整篇文章看上去毫无矫揉做作之感,反而增添了一份质朴的感觉。在现在这样一个写作类型单一化的环境中,徐皓能够通过科幻类的题材来表现感情,也算是别出心裁。希望以后他能够再接再厉。

1

“砰!”

颤栗包裹住了我的身体,窒息的感觉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束缚了我的手脚。看不见,我却可以感觉到四周刺骨的空荡;没有着力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上升,还是在下沉。

无助的透明液体从微红的眼眶中落下,原本应该顺着脸颊滑下的感觉并没有出现,那水滴似乎受到了什么吸引,被吸进了某处。然后我清晰地感到了眼角所传来的湿润感。

“尚弦月!”一声似是化学实验失控爆炸时的喊声传来,那是我的名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意识还没有完全地清醒,我依旧沉浸在一片黑暗的自问自答中,但紧接着的哄笑声立马令我不断思考着的大脑陷入了一阵空无中。

“尚弦月!”

“到!”

下意识的反应,我迅速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努力地瞪大惺忪的眼睛,近乎完美地在脸上做出一种“我是清醒的”的表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上那很可笑,是的,我确定那一定很可笑,周围爆发出的笑声支持了我的想法。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怎么回事?我竟然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叫你上课别低着头,没叫你站起来,坐下!”讲台前一脸油光,梳着老式八分头的数学老师愤怒地把手中举着的粉笔掰成了两半,米黄色皮衣袖口的那颗扭扣微微颤了一下。他的额头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井”字,眼神中的怒火简直要将我,连同灵魂都烧尽。

我迷迷糊糊地坐下,周围议论的声音在另一声喝斥中消失不见,紧接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传来。怎么感觉怪怪的?我看着手臂上一块潮湿的痕迹和眼角那清晰的水渍感,隐隐觉得忘了些什么,内心深处传来一阵深深的不安。我看看桌面上的书,笔袋,抽屉里的书包,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有忘记带什么啊,但刚刚一定少了些什么,一定是,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将目光移向窗外,树叶依然在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轨迹飘落,远处天空上相遇又重叠的云一如既往地穿梭在那片蓝色的潮水中。我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思维却一如我那细长的手臂般苍白。我的大脑很难受,就像在塞满衣服的衣橱里找一枚小胸针,怎样都找不到似的,那种令人想摔东西的烦躁感如章鱼的触角般令人感到黏稠又恶心。

时间踏着那平静的脚步就像亘古时一样。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世界就这么无情地刺过我的身体,连周围的景象都被它撕扯得零零落落。似乎有人向我说了些什么,但我根本没有在意。

当窗外的金色斜斜地刺入我的双眼时,无神的瞳孔终于被那耀眼的光芒映射出了一点原先的神采。

2

“菲尔斯!”

“怎么了?”被唤作“菲尔斯”的人停下手中不断运算着的迷你计算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最好不要说什么出状况了!”

这里是位于英国的一处研究室,为了研究适宜思维停留的虚拟环境而建立。在这里,世界上最顶级的几位科学家被分成了两组,开始了各自相对独立但又互相合作的研究。但巧合的是,这两个组的组长都是中国人,而且可以说他们认识很久了。这使得两组研究的进程都出奇地顺利,课题即将进入末期。

“我很抱歉,但从刚刚开始,尚的脑电波就十分不稳定,按道理这是正常现象,但……”莫森的脸色变得焦虑起来,“尚的脑电波正不断减弱,我恐怕……”

“恐怕,恐怕什么?莫森,你要知道你现在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好笑。”菲尔斯努力地使自己放松,尽管不太可能,但他热切地想要听到这只是一个玩笑,可那双不断颤抖着的手,却把他出卖得一干二净。

“冷静点,菲尔斯,我知道这很难想象,但这是事实。”

“哦,我亲爱的莫森,难道你想对我说尚的意识会一直留在计算机里,然后消失吗?胡扯!那都是胡扯你知道吗!”

手中的迷你计算机被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如水珠迸溅的零件把玻璃质地的地面击打得沙沙作响,六十四万英镑和接连两个月的研究成果就这样成了碎片。

“菲尔斯!听我说,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才是!”莫森从观察室里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记录本甩在了前面的桌子上,把一瓶无色的液体打翻在地。

“对,对,总之先稳定住脑电波再说。”菲尔斯走到巨大的计算机前,手指飞快地输入着一个又一个字符。那串字符闪烁在屏幕之上,像是在锅中跳动的热油一般。

3

枯黄的树叶堆积在地面,一阵仓惶的风将它们吹起,迷茫地向前方奔去。两侧梧桐的树干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正探着枯朽的身躯向走过的人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掌。

黄昏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这似是老照片的气味让我混乱的大脑感到一片空白。这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但我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小心!”白色的山地车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终于停下,刺耳的刹车声犹如指甲划过被灰尘沾满的玻璃一样,尖锐而冰冷的感觉让我浑身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你没……”略显青涩的声音里充斥着霸道的痞味,但当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准备咒骂的声音戛然停止,额头上拧在一起的眉梢慢慢放了下来。

“是小尚啊,你家不是在北边的么,怎么跑这边来了?”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堆满梧桐树叶的道路在夕阳中变幻成金色,光芒虚幻得有点刺眼。

“哦,刚刚在想东西,没注意。”我一脸歉意地看着吴越。也许是这个表情吧,我记不太清了,脑子乱得就像混了几十种颜料的调色盘,嘴角做了一个很不自然的笑的动作。说实话,那真的能叫作笑吗?

“不过,吴越你呢,你家好像也不在这儿吧?”说出口的瞬间才发现,我怎么会问出这种无聊又尴尬的问题?

“呢……那个不是雪……”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呵呵没什么,你自己注意点吧,今天下午你一直都神经兮兮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Bye。”他一副“你懂的”的欠揍表情,逃也似的冲进夕阳温和的光芒中。尽管我还在疑惑,但想想吴越可能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了。说实话,我是挺欣赏吴越的,记得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嘿?我是怎么认识他的?怎么会忘了呢?大脑突然间像被删除了记忆一样,这一段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但心里却坚定地认为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但的确存在。

光阴似箭,真是说得一点也不错,落日的光辉才刚刚绽放便已然消逝。一切就好像是编排好的剧本,在几乎下意识的前进中。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这条几乎看不见一辆车的小路上飞驰而过,反光镜擦到了我的衣角,急劲的风将我垂至眼帘的头发凌乱地吹起。可我心里硬是没升起哪怕是一丝那原本该流露出的惊恐,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不自然。换句话说,此时的我更像是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即使是这样想,身体依然没给我任何回应,甚至连这一刻的疑惑都马上被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所取代。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随意地把鞋放在架子上,萎靡不振地拖动了几下步伐。

“没什么,有事耽搁了。你自己忙去吧,我休息会儿。”我用懒散的语气回应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停在沙发的边角,重重地瘫倒下去,手臂无力地遮挡在眼睛上,将天花板上那稍显刺目的灯光隔绝在了外面。“那我就把饭放在桌子上了,你马上去吃吧。”她眼神中有着询问的神色,但瞬间放弃了追问,反正问了也是没有回答的,只能转身回到房里继续着她那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

“呼——”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挂在餐桌旁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11。其实我挺讨厌把钟挂在那地方的,每次看时间都会看到那堆堆在水槽里不知道已经几个星期没有洗的筷碗,但她却说吃饭的时候看不见钟的话怕会浪费太多时间。

除了厨房和我的房间外,家里其他的地方都蒙着布,甚至是她的大房间也不例外,只露出了一张床和一个办公桌。她说房子要留给我结婚时用,我每次都笑笑,因为看着水槽那都快生锈的水管,我不确定将来是不是还要住这里。

草地扒了几口饭,便向楼上的房间走去了。

楼梯的灯没开,只有在灯底,一层荧光粉微微地发出一些光亮。她说这样会省电,看来真不假。

4

“Fuck!怎么回事,为什么电压会不稳定?莫森,快去检查一下电路!”菲尔斯狠狠地踢在计算机的底座上,恨不得把它的零件全拆出来看个究竟,如果那可行的话。

“怎么回事?发出这么大的响声?”

一个白色身影从研究室的大门走了进来,完美的S型即使是这宽大的研究服也不能彻底地遮掩,无瑕疵的脸上镶嵌着红宝石般的双唇,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个干练的马尾。毫无疑问,这简直就像每一个正常男人心中的女神。

“啊!没发生什么啊,就是,就是……”菲尔斯慌张地挤出一丝笑容,眼球飞快地转动着,“就是坐的时间长了,活动活动身体,对,活动活动身体。”菲尔斯很僵硬地扭了两下腰,把腿又踢了踢。

“哦,这样啊。”

“是啊,是啊,快出去吧,求你了。”菲尔斯心里这样想道。

“对了,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那什么,莫森那家伙上哪去了?我先去找找他。”菲尔斯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让我知道他又偷懒,他就惨了。”

“菲尔斯,好像是有一部分电路短路……”莫森从电路控制室里走了出来,略带忧虑地说道。但当他看到菲尔斯背后眉梢皱起的雪幽时,嘴角的浅笑渐渐凝固住了。菲尔斯则将一只手拍在了脸上,遮住了满脸的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菲尔斯?”

“我不知道,总之,尚的脑电波突然减弱了,然后电路又出现了问题。”菲尔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雪幽说明着。

“不用说了,菲尔斯,帮我准备连接装置,我要把他带回来。”没有多余的废话,雪幽的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恐,镇定的表情证明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等等,菲尔斯,那是什么?”

沿着雪幽的目光看去,一个透明的试剂瓶中正缓缓流出无色的液体,那是致命的毒药,是日光中切断一切的黑暗,是死神挥舞着的镰刀!

“Oh!God!莫森,你干的好事!”菲尔斯用惊惧且愤怒的眼神瞪向莫森,就像看一个疯狂的杀人犯。

“Oh!是浓硫酸!我怎么会打翻那个!”

“快去处理,等尚回来之后再找你算账。”菲尔斯没有停留太久,立刻准备连接装置去了。雪幽的眉头则皱得更深更紧了。

“雪幽,你真的决定了吗?这可是有很大的概率连你也迷失在里面的!”

雪幽没有回答,躺在模拟器里,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然后毅然地戴上头盔,就像在对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唉。”菲尔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启动了连接装置。

5

我不喜欢她给我装的白色窗帘,每次看到的时候,它都如白色的鬼魅一样把我吓得一惊一乍。

我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那白色的窗帘如恋人诀别时的手绢一般,不停地挥舞着。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正为月亮跳着那支名为死亡的舞步。

我应该有一个喜欢的人吧。

轰!犹如霹雳似的,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炸响了一声惊人的轰鸣,血腥的碎片在一刹那灌入了我的思想。

不行,头又开始疼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我要努力地想起来,一定要!

刺痛的感觉越来越深刻,那种想抓又抓不到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感到再坚持一会儿我就会晕倒了。

“呲……”

突兀的。

一种被电刺到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啊……”突如其来的麻痹感令我低声沉吟了一下。是眼睛模糊了吗?似乎周围的景物慢慢变得透明,一段复杂的波形线条从天空之上延伸到我的面前,诡异而富有节奏性地跳动着排布着。我的脑袋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般难受,很长一段时间,沉重的喘息声终于顺着滴落的汗水而渐渐平静。是这样的吗?我想起来了,但为什么……

“月……”

似是来自天国的轻吟,又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呼唤,我的心中就像被一把巨锤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瞳孔狠狠地收缩着。对,是她,雪幽。我全都想起来了,如潮水般的记忆汹涌地涌进我的脑海里。

四周的空间迅速地扭曲,跳动着的波形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个雪白的身影从缺口跳出,那身影在这黑暗的空间中是这么的显眼,白色的袍子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得如此耀眼,鲜艳的红唇如瑰丽的红宝石一般镶嵌在她的脸庞,深黑色的头发在她身后飘舞,她就像是来自无垢之地的仙女。幽,是幽!

天空中的乌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凝聚着,紫色的开口划破了黑暗的幕布。深远的更深处,一双黑夜映照不出来的黑色眸子透着那骇人的深邃死死地盯着那一处微亮的白色,玩味的神色被掩盖得十分完美。

“月,快醒过来,快醒过来,研究过程出现了问题。”雪幽带着焦急的神色,如莲藕般的手臂向我伸来,却穿过了我的身体。她愣了一下,接着眼前传来菲尔斯发来的警告:“电压太低,马上离开!”

“月,快,离开这里……”雪幽的身影被定格住,虚化的身影轰然破碎。

我看着幽的离开,理了理思路,思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晰,我马上抓住了关键。

我看着眼前的窗户,然后不带任何感情地跳了下去,下落的过程让我想到了深渊,不过出现的一丝光明立马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幽,我回来了。”身侧,幽美丽的面孔正担忧地看着我,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尚!太好了,还好你没事,快吓死我们了。”

是菲尔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当然还有莫森。从他们疲劳的脸上,我大概看出他们为我做出了太多努力了。

“让你们担心了。”给了他们一个微笑后,我把身体从模拟器中抬起,关节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发出“咔哒”的声响,犹如古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一般,身体传来的空虚感令我一阵头晕目眩。

我走出了研究室,没有多说一句话,只给了幽一个坚定的眼神,我相信她会懂的。我必须去找他,向他问清楚。

他想杀了我!这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脑中。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蓄谋已久的,这是谋杀!

6

“为什么,尚还是没醒?”

研究室里的菲尔斯已经歇斯底里了,看着主计算机上倒数着的数字,眼眶被惊惧塞得似乎要裂开。

“不,不,月,快醒醒,求你了,快醒醒……”雪幽终于哭了,很大声地,眼神中到处是渴求、祈求,甚至是奢求。她跪倒在尚弦月的模拟器旁,豆大的泪滴把衣衫染得一片模糊。

莫森痴呆地坐在电路旁,脸上已经找不出任何表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我是个蠢货,我是个蠢货。”

7

我终于站在了吴越的研究室门口,这距离不算远,但我还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脏砰砰地跳着,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怕我会和他从此成为“敌人”而紧张。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研究室的门,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作出任何解释,直接冲向了吴越的办公室。令我惊奇的是,吴越此时正面对着我,是的,是镇静地面对着我,好像早知道我会来一样,手里端着的咖啡还透出丝丝的热气,眼神里是一种极度玩味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相中许久的高级玩具。

“来得真快。”他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把旁边的一张转椅拉到了身边,以一种缓慢而优雅的姿势平静地坐下。

“吴——”

“嘘!”吴越把左手的食指靠在了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压了压眉头。

“真是太可笑了。”他嘴角露出的笑容,是冷的。

“一个可笑的角色在游戏里发现被游戏给骗了,然后愤怒地找到游戏里的主宰,试图把他送向现实中的监狱——可笑吗?”

他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意思?”

“呵呵,你还没发现吗?”他慢慢收起笑容,脸上逐渐显现出一种阴冷,就像每一个疯子在做出可怕的行为前,都会露出的表情一样。

“你还没从虚拟环境中出来。”

他瞪了瞪眼睛,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想要享受我即将出现的震惊模样。

我把眉头紧了紧,但脸上却没露出任何异样。

“砰!”

吴越突然气急败坏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深褐色的液体溅落了一地。

“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表情吸引了幽!你都不会生气的吗!”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双手奋力地挥舞了一下。

我没有移动。

“不过没关系。”他陡然换上一种笑意,“你马上就会永远地消失了。Disapper!”他重新把疯狂戴在了脸上。

我的额头出现了汗水,情况似乎已经超乎了想象,只希望菲尔斯和莫森尽快想出办法。

“在希望菲尔斯他们来救你吗?”他好似看透了我的想法,“哈哈,告诉你,他们不但想不出办法,而且你那里的主计算机马上就要关闭了,是莫森把浓硫酸弄到了电路上。”

“你安放了监视器!”

“Bingo,原本我还怕在电路上做的手脚被发现。现在,一切真是恰到好处。”

“你这个变态!”

“多谢夸奖。”他仰起头,“放心,这段经典的录像我会好好保存的!”

我嘴角传来暴怒的愤恨声,拳头紧紧地握着。思维里已经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理智,只有如野兽般的咆哮在脑海中不断地扩大,扩大,再扩大。

“混蛋!”

我挥舞着拳头向他砸去,想要把他砸成碎片,然后再狠狠地碾成粉末,我要让他下地狱!

挥空的感觉,唤回了我一点神智。

“终于怒了吗?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样子一如那疯魔。

“差不多该说再见了,让我告诉你你即将经历的事吧。在主计算机关闭后,你会掉入我设计的一个程序中,那里雪幽爱的是我,而你,会傻傻地把我认为是你最值得信任的朋友,然后一遍又一遍被我耍!最重要的是,当那个虚拟环境启动后,就会自动删除资源包,自动运行。全世界都不会有人可以救你,哈哈哈!”他狞笑着道,“很不错是吗?就当这是我送给你抢走雪幽的礼物吧。”

我想说些什么,心里不断地想着办法,可都一一被否决。我乱了,甚至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我的身体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频率颤抖起来。

然后,四周开始破碎……

8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由“60”一下一下地减少,雪幽的心也一下一下地被撕碎,变成碎片,然后掉落成微沫。眼泪已在近十分钟的过程中流得干涸了,但猝不及防地,她几近无神的眼睛中,突然闪烁出光芒,如绚丽的火花一般,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雪幽盯着闪动着的数字。

18

17

16

15……

当那催促生命的数字闪动到15时,雪幽动了,是那样迅速,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思考的念头。她冲向旁边的一个模拟器,把里面的连接线连到了尚弦月的模拟器中,然后快速地进入了旁边的模拟器中。

5

4

3……

短短的10秒,当雪幽做好一切的时候,菲尔斯与莫森才嘶吼着向雪幽冲来。

但,太迟了。

雪幽是聪明的,是理智的,她知道菲尔斯与莫森一定会阻止她,所以在只剩15秒的时候才开始行动。事情果然如预料的一样,当菲尔斯和莫森冲来时,计数器默契地跳动到了0上。

“我们会在一起的,无论在哪。”

当菲尔斯和莫森来到雪幽面前时,她微笑着说了这句话。那笑容好像是三月山坡上拂过的清风,那么柔和,那么灿烂。

9

吴越从模拟器中出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准备接受成功的喜悦。但透过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使他愣住了,吃惊了,恐惧了,迷茫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消失了还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

吴越开始疯狂地寻找尚弦月的资源包,试图让雪幽回来,但“已删除”三个字,把他的泪水从关着的闸门里放了出来。

“我不相信我错了。”

10

瞳孔里弥散着绝望的味道,深色的凝望刺透到深处的心灵,颤抖的心,无力地支撑那已死去的魂灵,空白的单色调,记载着被遗忘的过去。在无尽的等待里成为无尽,在昏暗的静谧里变得昏暗。单色调的世界里,没有那些所谓的色彩,坠落、沉沦,还有消逝。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视线再也不能聚焦。随之消失的身体不知为何感到前所未有的痛。空白的颜色从眼中滴落,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如此难过?身边的色彩被逐渐剥夺,看着渐渐空白的世界,恍惚间好似忘记了因何而痛。周围的风景最终褪去了光彩,当那空白的世界染上了一种不可说明的枯黄色时,我睁开了双眼。

“起床了,早餐准备好啦。”

雪幽的声音响起,我从房间走了出去。雪幽正在清洗着水槽里的碗筷。

她向我笑了笑。

那笑容好像是三月山坡上拂过的清风,那么柔和,那么灿烂。

《单色调》的创作基于现代社会人们生活的现状。在当下的社会中,人们总会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太多的不得不致使我们总是不断重复循环地过着每一天。即使心中原先有着美妙的色彩,也会被这种重复给掩盖成单色。正如开篇的一段对于溺水感受的描写,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就如同溺水,而是否挣扎却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所以我设计了一个既可以看成是开心又可以看成是悲伤的结局。至于是在虚幻中享受着快乐,还是面对残酷的现实,这就是你自己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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