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丰子恺艺术人生观之“童心”

时间:2022-08-08 05:53:27

探析丰子恺艺术人生观之“童心”

丰子恺不仅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位伟大的漫画家、散文家,也是一位艺术家。他的一生是艺术的一生,也是追求艺术人格和审美生活的一生。在丰子恺看来,对于人生应该秉持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用一颗艺术的心去审视生活,发现生活中的真善关,这种“艺术的心”就是“童心”。以绝缘、同情和趣味三者所构成的“童心”,实现艺术人生的根本要素和灵魂支柱。

丰子恺(1898-1975)原名丰润、丰仁,浙江省崇德县石门镇人(今桐乡市),是中国现代著名画家、文学家、美学家和教育家,也是位多方面卓有成就的艺术大师,被国际友人誉为“现代中国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

作为一位兼采众长的艺术大师,丰子恺的一生是艺术的一生,也是追求艺术人格和审美生活的一生,无论是对艺术还是对人生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在文学和漫画的创作上,对艺术教育的理解上,抑或是对艺术其他范畴的阐述中,都渗透着丰子恺对艺术人生的的追求和态度。丰子恺把人生与艺术相联系,把艺术作为提升人格修养的重要手段,他的人生观是种艺术的人生观,以绝缘、同情和趣味三者所构成的“童心”,也就是“艺术心”,是提高审美能力,实现艺术人生的根本要素。

丰子恺特别注重对童心的培养,在他的多篇文章中,都能看到其对儿童行为及其心理的描写,包括闻名中外的《子恺漫画》,很多都以儿童为题材,充满了童真与童趣。在他看来,童心就是“艺术心”、“赤子之心”。

在《童心的培养》

文中,丰子恺先生惊异于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见到的儿童的说话和行为,比如一枚普通的洋钱,儿童会想到把它凿个洞,变成一件装饰品,但在大人眼中,洋钱只是物品交换的媒介和工具,只能看到它的利益、用途等实用方面的价值,忽视了它“本来的面目”。他从儿童身上发现了丰富的趣昧和创造力,觉得其中蕴含着“一种很深大的人生的意味。”,“童心”是“人生最有价值的最高贵的心”,呼吁大家保护和涵养童心,不应任其自生自灭。

童心的态度与艺术的态度是致的,丰子恺进而将童心与艺术教育联系在一起,认为童心具有“绝缘”、“同情”和“趣味”三大特点。

绝缘――非功利的审美态度

绝缘,用丰子恺自己的话解释:“所谓绝缘,就是对一种事物的时候,解除事物在世间的一切关系、因果,而孤零地观看。”就是在看待外物时,切除与世间一切利害关系,单纯的看待事物本身,更容易达到美的境地。脱离了外物尤其是金钱等价值的束缚,人更容易体会到世问本来的愉悦姿态。就如去上海看了白相,被里面生动的表演所吸引,心情十分愉悦,但一想到需要金钱的交换才能欣赏到,顿时便没有那么愉悦了。一旦受外物所累,我们的目光就被束缚住了,趣味也减少了一大半,影响了我们对事物意义的判断。

在《艺术教育的原理》中,丰子恺曾说过,“艺术是绝缘的(isolation),这绝缘便是美的境地。”他以绘画为例:画家在画模特时,只专注于人体的筋肉、骨骼和形态,而不去想道德风化和性;在画苹果的时候不去考虑他的实用性,仅仅是一个他要描绘的静物,这样便能真切的看到事物本身的面貌,这便是绝缘的眼和绝缘的心,就像儿童样,不去考虑事物的各种复杂的联系。只有通过这种类似童心的绝缘的心,我们才能见到事物的“真相”,才能看到真正的艺术的“门”,进入艺术的世界。

同情――有情化的生命追求

在《美与同情》一文中,丰子恺从儿童身上受到了很多启发。儿童进入房间,把合覆在桌子上的表面翻过来,调换茶杯和茶壶环子的位置,看到鞋子一顺一倒,就把其中一个调转过来,把一切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纠正过来,这在大人眼中无疑是一种整理房问,但在儿童眼中,只是为了看了“心情安适”。普通人只能体谅同类人或者动物是否“安适”,但是儿童和艺术家“能普及于有情非有情的

切物类”,能考虑到没有生命的物体是否“安适”,这种有情化的生命追求就是一种深广的“同情心”。

真正的艺术家一定具有一颗“艺术的心”,即“同情心”,他们不仅能体会同为人类的感受,也能体会世间一切生物无生物的感受,在描绘客观事物时,已经摒弃了人类高高在上的姿态,消除了所谓的阶级和价值观念,以客观事物的视角,与他们共喜共悲。丰子恺在文中极力的赞美儿童,因为儿童的本质就是艺术的,或者说人类的本质是艺术的,因此儿童的同情心要比艺术家更加真诚和自然。儿童和艺术家的这种深广的“同情心”,类似于西方利普斯的“移情”,就是把自己的情感到外物身上,仿佛外物也拥有了自己的感情,能够与自己进行交流,进而产生共鸣。面对同样的形色世界,艺术家和儿童的体感更为丰富和充实,甚至能够达到物我一体的境界,把自己徜徉在美好的艺术世界中。

趣味――艺术的人生情味

在丰子恺看来,“童心”在大人眼中就是一种“趣味”,我们倡导培养童心,也就是涵养趣味。在《关于学校中的艺术科》一文中,丰子恺指出了“艺术教育”与普通所谓“艺术科”的不同之处,强调了“趣味”这一范畴的重要意义。“人生中无论何事,第一必须有‘趣味’,然后能欢喜的从事。这‘趣味’就是艺术的。”文中也提出了解决人生苦闷需要通过艺术的途径。

丰子恺个人的散文和绘画作品中也体现了丰富的趣味性。如他的散文《吃瓜子》、《吃酒》,漫画作品《瞻瞻的车》、《花生米不满足》等都取材自生活中最自然平实的场景,这些场景在普通人看来似乎微不足道,甚至很容易被忽视,但是通过他的描绘,再平凡不过的场景也变得趣昧十足,充满了童真和童趣。往长远来看,这似乎带有一种广大的人生的意义。日本学者厨川白村的著作《苦闷的象征》,文中把孩童成长为大人后生命力收到了压抑当做人生苦闷的根源,因此我们需要借助“童心”和“趣味”等情感来慰藉,也就用到了艺术,这便是艺术的“无用之大用”。

总之,“童心”是丰子恺艺术人生观的核心,丰子恺倡导童心绝不是消极的避世,也不是教人拒绝成长,而是希望人们在外部收到压迫的情况下,还能保有这颖赤子之心,让“艺术”成为发泄“人生苦闷”的工具,以艺术的眼光看世界。

(作者单位: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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