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向前:处处皆舞台

提到当下热门的年轻表演艺术家,胡向前是绝对令人无法忽视的。无论是早期作品《我一定把你开到太平洋》:用一个两米长的划桨,用支撑木架在他所在的广州美院大学城所在的小岛的岸边,然后把岛当成船来划动;或纪录自己参选南亭村村委的《蓝旗飘飘》:搜集材料、查村子的历史、准备道具、甚至还写了演讲稿;还是2008年的《太阳》:他每天在太阳下晒几个小时,直到把自己晒成黑人。

一直贯穿于作品中的“表演”,在胡向前的辞典里是一个与戏剧性没有太大关系的概念,他在作品中是种种直接的表达,以符合他天生的表演欲望。在他的眼里,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是可供表演的现成的舞台。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演员来看,可能是源自于他观看自己的重要方式——“因为我有一双长在头顶,悬挂在空中的眼睛,时刻在观看着自己。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在看自己。就像是一个观众在看我,在这个现实中的现成舞台,肆无忌惮地表演。所以说我的作品第一个观众肯定是自己。这个和自恋没有关系,我只是乐意支配自己,而且简单直接,可以无限地利用、发掘自己。从自己出发,去寻找未知的世界,和这个舞台建立一种默契的关系”(胡向前自述《处处皆舞台》)。

胡向前,1983 年出生于广东雷州,早年考入的是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但很快便不再执画笔,在第五工作室这个当代性、实验性颇强的天地里,自二年级起就奔着行为艺术而去了。对他来说,行为艺术的直接性与性格颇为吻合。大学生涯过半,已经有了几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作品。

近两年的作品中,他更多地利用作品营造空间,而不像过去那样经常依托一个既成空间来创作。典型如《向前美术馆》,是这样描绘构思:“想象美术馆里堆满了东西,接着想艺术品如果都堆在人的脑子里会是什么样子?”最初在去年泰康空间“51平方”项目个展中推出,也是整个系列中“出格”得精彩的作品之一:在室外草坪上,单口相声似地花了十几分钟来描绘十几件作品,胡向前以表演这种自己所擅长的方式来彻底转化了传统的“白盒子”室内空间。而最近在长征空间的个展“主演”中的三件作品更是有趣:

首先,现场唱歌的《看 看 看》是用四种语言(普通话、广东话、雷州话、英语)唱一首歌,内容当然就是一些低俗的口粗,对文化的直接回应——文化对胡向前而言太压抑了。他认为我们可以有知识,但不需要太多文化。这些是他用来表演的桥梁和背景:“只要一点机会,我都可以创造一个舞台。重要的是我的表演。”

《劳动者之歌I夜》则选择了歌剧的形式,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片中胡向前和几个演员穿着定做的漂亮的制服,在一个狭小保安亭里表演歌剧,内容大概是人们的梦想与现实,带着一些无奈,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

《表演艺术家》选择了默片的形式,应用大家都熟知的电影桥段和镜头,缓慢而做作的动作,没有情节,其实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胡向前的印象里,他看到的艺术和艺术家常常就是这样:无聊,做作,但是看起来很艺术,虽然他也不知道艺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