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留学记之二十八:不经历风雨,哪能叫留学?

时间:2022-08-06 08:41:33

澳洲留学记之二十八:不经历风雨,哪能叫留学?

很长一段时间,我最不喜欢过的就是星期五。每到这天,我上夜班,从下午6点到凌晨3点。酒吧最忙,客人多,我一个人同时服务大厅十几桌客人。将近十个小时,不停地微笑,不停地跑动。调酒、调音响,那对一个人的体力、意志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也是从前的我不敢想象的。记得刚来时,我去试工,做了三个小时,回去后,就瘫到床上起不来了。第二天,腰酸背痛,疼了好几天。如果那时有人跟我说,做一个连续八小时的工,我一定认为他疯了,要不就是超人。

而现在岁月平缓地滑过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星期五,我依旧不喜欢这个日子。生活是公正的,有付出就有回报。我这一天就有近150澳币的薪水,是妈妈一个月的工资了。有我在这里的辛苦,爸爸妈妈就不用像别的小留学生家长一样,拼命挣钱,拼命节俭,常常惦记着给孩子汇钱。孩子在这里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想到这里,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更重要的是,我懂得了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我做到了以前在国内想都不敢想的事。在澳洲近一年的切身经历我深有体会,如果心无旁骛,只想着学习,考试拿高分,很容易。或者,侧重打工挣钱,挣很多的钱也不难。最难的是,两面兼顾。我的目标是,以学习为主,每门课都要尽最大努力考到最高。同时也要打工,尽力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这样就很累、很难,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心血和努力。上个学期,我把打工和学业安排得挺好,课基本都选在星期一至星期四。星期五我会放松一下,上午写写作业,下午躺在床上,听着音乐看几本《故事会》,主要想积蓄一点体力。但这个学期因为我选课晚了,等抽出时间在网上一看课程表,傻眼了,只有星期五的课了,别无选择。上午的《管理》课,是大课,在阶梯教室上的。下午是《经济学》,还有一个小时的小组讨论课。而且澳洲的教学有它不一样的地方,一节课哗哗过几十页教课书,不敢有一秒钟的走神,一天课上下来,筋疲力尽。再接着打八、九个小时的工,很辛苦。

又是一个星期五。约5点钟下课我走出教学楼,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站着等了一会,澳洲的天气常常就像小孩的脸,刚才还哭得稀哩哗啦,转眼就破涕为笑了。雨是说来就来,几分钟后就是晴空万里。今天它好像真生气了,没有停的意思,还变本加厉起来,雨点越来越大。同学们有的钻进车里一溜烟地开走了,大部分同学,撑开备用的雨伞三三两两消失在学生公寓或汽车站。我频频看表,很心焦,如果赶不上5点35分的那趟车,打工就迟到了。时间这么紧,现在一下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我。又过了五分钟,没办法,我只有冲进雨帘中,一路小跑。奇怪平常两三分钟的路,从来没有感觉,今天却这么漫长。当我在车开动最后时刻跳上车门时,我的牛仔上衣已经淋湿了。

进了酒吧,还不到营业时间。我就忙着到吧台整理酒杯,检查音响。今天我是和杰克一个班,他一见就说:“小雪,后天我们有个小测验,记得给我调一下班。”“好,我记住了。”这时,淋湿的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那种冰凉一点点浸到皮肤里,很难受。明知道这很容易感冒,但是客人陆陆续续进来,我顾不上多想什么。先给3号、6号桌子的客人点了菜单。那边卡拉0k客人又指名要一个黑人歌手的曲子,我在一摞CD里一下抽出来。他们是老顾客了,喜欢这个歌手的风格,沙沙的,充满了莫名的伤感。到八点半,很准时的,那一对中东小情侣进来了。一个月了,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座位,固定的食谱。他们在座位上坐下,我第一时间端上一大碗热乎乎的馄饨,这是我们餐馆搞的活动,三块钱一碗。他俩与我相视一笑,就同时拿起勺子,在一个碗里,一口一口吃起来。以前我对他俩很奇怪,他们经济条件不好吗?但现在我羡慕他们,此刻的我又累又冷,我也多么想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暖暖身子,换一件干爽的衣服,坐下歇5分钟,但这一切都是奢望。夜班的晚餐餐馆是包的,但有规定时间。他们俩吃完出门前,还有小雨,男孩体贴地把帽子给女孩子戴上,手挽手出去了。我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想家。想爸爸、妈妈,我的小床,如果在家里,没有一个父母舍得让孩子受这种苦。

今天很忙,但时间也过得特别慢,觉得好半天了,一看表才过了十五分钟。好不容易到凌晨2点了,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脚步都有些踉跄。我环顾一周,只有两桌客人,在那慢饮,没有要结帐的意思,我就在角落里找了个桌子,坐下来,不知何时,我竟然睡着了。就这样披着湿衣服,坐着椅子,在大厅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十分钟,还是五分钟?我一个激棱醒来,客人已走了,是杰克看我实在太累,没忍心叫我,帮着给客人结了帐。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快打电话叫出租车吧。”在这个时间,晚班车早没有了,为了安全只能叫出租。妈妈每次不放心,在电话里嘱咐我: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别舍不得那几块钱。她知道我很财迷。从我打工的餐馆回我住的地方打车花费8元,而杰克回科廷大学那边的话,就要20元了。我们就想了个办法,先回我宿舍,他在我客厅沙发上先睡一会儿,等天亮赶6点的早班车回公寓再接着睡。两人合打一辆车,这样每人只需花4元钱了。两三分钟过后,出租车到了。我们坐上一会儿就到家了。一进门,我扔下一句:我困死了,你也赶快休息会儿吧。把他扔在客厅,进了自己房间,热水澡也没冲,脱了湿衣,钻进被子。

早晨一睁眼,不知道几点了。只觉得嗓子不舒服,头也痛。我爬起来,想去冲个热水澡。一推门,沙发上空空的,杰克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家里很安静,我的室友杜姐姐,一个北京人,正在厨房做早餐,传出煎蛋滋啦滋啦的声音。我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把水温比平常调高了二度,哗哗的热水冲去了我的疲乏。但是过了一会,我就感到喘不上气,天旋地转的。2003年中考前在国内时,我也发生过这样的情景,那一次我眼前一黑差点载倒在地。我不敢冲热水澡了,匆匆穿上衣服出来。正在吃早餐的杜姐姐,无意中一抬头,惊叫了一声:“呀!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不要紧吧?”她赶紧扶我在椅子上坐下,我还是觉得心慌慌的,说:“不要紧,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又淋了雨。”“去看看医生吧,不能掉以轻心,你这么小孩子孤身在外,身体就是本钱,如果引发了其它的病,身边没人照顾,课都上不成,那麻烦就大了。”我一听也有道理。反正我有海外学生保健卡,听说医药费可以报销的,那就在澳洲看回病吧。杜姐姐关切地问:“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去?”“能行。”我其实是个很幸运的人,学校的老师、同学、室友,无论在哪里都能碰到帮助我的人。杜姐姐也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她年龄比我大,三十出头吧,刚搬来不久。平常我们彼此很忙,匆匆打个照面,偶尔在餐桌和客厅的沙发上能呆几分钟,她断断续续给我讲过自己的一些事。她是学美术的,毕业于清华美院,后去英国留学,拿到硕士学位后,和丈夫一起移民澳大利亚。经过几年的打拼,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终于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他们的感情却出现了问题。杜姐姐心怀愧疚,就放弃了两套房产,和家里所有的财产,一个人搬出来了。真是一个侠义女子,我对她的经历唏嘘不已,却也肃然起敬。吃了点东西,下午我找出保健卡,去了市中心火车站的诊所看病。这个保健卡对海外学生很重要的,也是续签必需的材料,每年要交320元吧。上个月我还去保险公司续保,以为快到期了。但人家调出电脑档案一看告我:你明年11月才到期呢。哈,我好高兴,又省了一笔钱。

别看是个小诊所,看病还要预约。我是下午三点左右去的,约到当天下午5点,不然第二天才能来。真搞不懂这里,要是有人病得忍受不住了,也要等到预约的时间才能来吗?我出去转了一圈,5点回来。先在椅子了等了片刻,就听见前台接待叫我的名字。进去后,大夫认真询问我的病情,给开了买药的单子。在这里看病和买药也是分开的,要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药店买,不然人家还不卖给你呢。大约花了50多元钱,还做了血检,我就回家了。几天后,我收到化验费清单。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妈呀,要交150元呢,好在我交钱后,拿着收据,按80%的比例,保险公司也给报销了。这是后话。

吃了药,下午我一直在为难,杜姐姐看出我的心事,自告奋勇:“我去替你一个夜班吧,你安心休息。”也好,虽然她不懂吧台,但是帮忙端端东西,收收瓶子也是可以的。我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老板一下就答应了。说保罗会做吧台,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那个晚上,我轻松极了。第二天早晨我见了杜姐姐,大吃一惊,好憔悴。她哀叹:“这一晚上,我老了好几岁,觉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每个夜班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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