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商业之美 60年,我们带什么继续上路?

时间:2022-08-03 02:36:58

吴晓波·商业之美 60年,我们带什么继续上路?

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有一个词汇覆盖了所有的主题,成为无数热血国人的毕生理想,这就是“强国”。“强国”的急迫,让这个国家变得无比的焦虑。

到10月,我们国家将迎来新中国60年的大庆。六十年,一甲子,我们到底做得怎么样?

先说60年前的1949年。那时的中国,基本上是一个农业和手工业国家。国民收入中的68.4%来自农业,工业仅为12.6%。在工业领域,手工业又占了70%。除了少数大城市,多数中小城市和广大农村基本无电力供应。受战争影响,全国交通运输通信等基础设施破坏殆尽,主干铁路无一条能够全线通车,勉强能通车的铁路只剩1.1万公里。人才培育的事业也十分落后。学龄儿童入学率为20%,全国人口中的80%是文盲。二十年间的高等学校毕业生加在一起只有18万人,只培养出了200多个硕士,博士数为零。从事科学研究的机构不到40个,研究和技术人员不过5万人,现代科技几乎一片空白。那真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基础薄弱,民智未开,国库里的黄金被劫往台湾,再加上国际势力的封锁挑衅,可谓内外交困,矛盾重重,开国之难,好比另一次长征。

新中国的60年,又可以1978年为线,分前后两段。

到1976年,无论在人口、经济还是军事意义上,中国已经是一个不容欺辱和轻视的大国。从1952年到1976年,人口死亡率从1.8%降低到0.73%。钢产量增加129倍、煤产量增加15倍、发电量增加47倍、石油产量增加726倍、化肥产量增加874倍、水泥产量增加71倍、粮食产量增加2.5倍、棉花产量增加4.6倍。铁路里程增加2.2倍、公路里程增加10.2倍、水运和航空里程分别增加1.9倍和8.6倍。中国用不到三十年时间建立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是当时世界上少有的没有通货膨胀的国家之一,1952年到1978年的通膨率年均1.7%。中国还是当时世界上四个核武器俱乐部成员之一(其他三个是美国、苏联、法国)。尽管取得了上述成就,但是中国显然不是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2_--,因为政治局势的动荡,特别是“”十年浩劫,经济成长总是被打断和处于停滞的状况。

后来的30年,就是我们都亲身经历的一段历史了。中国是全世界发展最快的经济体,人均GDP增长率达到6.6%,出口增长了28倍,出口占GDP的比例从4.6%上升到26.6%。最具对比意义的是中国与日本的经济总量比较:1960年,中国的GDP为1457亿元,与日本相当;到1977年,中国的经济规模不到日本的1/3,只相当于美国的1/10;而到了2009年,很多学者预测,到年底,中国的经济总量很可能超过日本,从而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一个更让人惊讶的预测是,如果中国始终保持7%左右的年均增长速度,经济总量将在20年后――也就是新中国80年的时候,超过美国而成全球第一。

在这种欢呼“大国崛起”的氛围中,除了“自我崇拜”一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印度裔作家奈保尔说,这是东方古老民族的“共同病”,我们要问的是:国家日渐强大,我们是否建成了一个可持续的、和谐成长的社会?那些困扰了很多年的体制难题是否已经一一化解,或者已经找到了化解的路径,以及具备了化解的勇气和全民共识?这是一个公平、公开和透明的社会吗?我们有健康的价值观吗?

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有一个词汇覆盖了所有的主题,成为无数热血国人的毕生理想,这就是“强国”。“强国”的急迫。

让这个国家变得无比的焦虑,有时候一条道理还没有完全考察清楚,就不惜铤而走险。在很多敏感关键的时刻,渐进式的思想往往被视为“反动”,颠覆式革命,甚至流血暴力,成为全民性的选择。百年春秋,闹剧、悲剧与喜剧交织上演。

如果眼光再放远一点,在过去两千年,中国是世界上仅有的长期维持中央集权体制的大国。对威权的迷恋仍然是全民需要警惕和亟待破解的历史性课题。各国的经验告诉我们,对权力的贪欲确实是人类的最大敌人,如果没有制度性的约束,世上似乎没有一个民族、一种政权可以自觉地自我控制,而免遭道德上和经济上的毁灭。

这些问题,在新中国60年之际一一浮现,我们将带着它们继续上路。我们有远大的前程,却从来被苦难折磨。

上一篇:梵高奶奶:我就是这棵向日葵 下一篇:朱其·书生意气 范跑跑该不该参加双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