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菁菁年华,一生隐痛刺青

时间:2022-08-03 09:47:58

花开时节,邂逅于手机风波

如果那次在去广告公司为新校刊审稿途中,手机未掉在周立家门口,我的花开时节,一定是沉默的。

新手机遗失后,万般无奈之际,回拨过去,竟有人回话。我的心一阵狂跳,那个好听的男中音竟答应托广告公司老总在第二天将手机还给我。

第二天。久违的手机重新握于掌中,周立的信息准时降临,他问,小施主,手机拿到了吗?我满怀感激之心,立马回信道谢,称呼他作大侠。一来二去,彼此的短信在无形中铺天盖地。我心内却暗喜,从未有人与我这样疯狂地发过信息,而一个陌生的他,却轻易做到。

再也无法释怀于那个开满了栀子的5月。亦似有栀子在我心内悄然开放,带着懵懂的香气。每每会与周立发信息到零点。那时,我恍如经历一次奇妙之旅,现实倒更像是梦境,我就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追梦人。

茶楼约见,相思化作梦魇

总是走不出俗套,终有一天,从未与男子独处过的我,答应了周立的茶楼约见。

并不知他模样,但就在校门口,看到一个风风火火开辆踏板车而来的男子,我便认定是他。他也很默契地与我凝眸,待我登上后座,我们绝尘而去。

在一家叫“紫藤阁”的茶楼包间里,齐身而坐,我们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彼此。我留着傻傻的童花头,与那个在精神世界里以文字为舞的我判若两人。而他,我设想了千万次的他,却着一身我向来排斥的西服。但我却深知,西服是男人行走社会的工作服,轮不到我求全责备。

那天的相见不如想象中完美。相反,两个在虚拟世界很健谈的人,在现实中,却皆讷于言,都在不知所措地摩挲手掌。

我顿觉索然无味,正欲走。他却悄悄凑过来,带着滚烫的鼻息,我还没来得及回神,嘴已被他堵住。我狂乱挣扎,却丝毫无济于事。他将我牢牢缚于怀中。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初吻,是要留给最爱的人的,他不是,却强硬地夺走。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再不想过去那些短信里的华丽章节。言语太轻,无法承载起现实的重量。

回校后我便回信: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我喜欢悲情的结局。他追发来许多信息,快把手机震爆,而我的心,却不再沸腾。

那一场指尖上舞动的风花雪月,最终零落成泥。我的悲情五月,自此湮没在灰色的梦魇里。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有了不为人知的哀愁与心灵渐渐的衰老,一如杜拉斯。

寂寞烟花,一地相思两处凉

自此,我的生活便是清一色的灰。我不再做关于花季的梦,而是处处漠然。但每个深夜,脑海里依旧会想起那时花开场景。橙黄的手机屏幕暗暗地亮着,泪水猝然落下,被夜吞噬。

时间在疼痛中流走。又是一年栀子花开。校园里处处洋溢喜气――学校终于迎来她的百年校庆。少不了成功校友的精彩讲演,但压轴戏还是烟火晚会。说起烟火,我的心便莫名疼痛,周立是维系。一年了,我依旧默恋他,青涩的爱情就像馥郁的花香,愈舞愈清冷,亦愈妖娆。

突然生了给他发信息的念头。手指终于摁下“YES”的发送键,三秒钟后,信息安全抵达。我说:“学校晚上有烟火晚会,你会来吗?”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便回信:“我就在校园里,等着看烟火。”

我顿时失神,茫茫人海里,却遍寻他不着。到最后,我放弃寻找。那场情事早已过去,我不能再这样无畏地挣扎。

但为何在回到宿舍后,我一直泪流不停呢?午夜的风,将我的发舞得凌乱。终于有勇气拨通他的号,他却只是急促地说,对不起,夏陌,我现在很忙,改天联系。我只是静静地听,却发现许多破绽。最大的破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踉跄着,我的世界再次陷入混乱。

这场烟花,在我心里凄清、寂寞地盛开着,尽管繁华,却洇染得我满指苍凉。

咫尺天涯,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决定,再不给周立发信息。虽然这是我明媚青春里的最大残酷。但木已成舟,再多的赘述既是毫无意义的纠缠。我喜欢在漆黑的夜里舔舐伤口,独自疗伤。

只是也有了改变。我不再排斥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多次在街上游走时,我便幻想与周立重逢。小小的我,蜷缩在清冷的街头,看着来往无数西装革履的男人骑着踏板车绝尘而去,梳着与他一样的发型,我才蓦然发觉――原来,伟大如之前我眼中的他,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名平凡男子。我黯然,心中阵痛,毕竟,毕竟周立是第一个叩开我心扉的男人啊!女孩生命中第一次总是那样刻骨铭心。

17岁那年春节,竟收到周立发来的祝福短信。我几乎停止心跳,迫不及待地打开。他说我是个好女孩,祝我如愿考上心仪的大学。他的号码永远不变。

我的心里顿时有了暖,尽管是那么微弱。是的,久违了的话语与亲切感。

那个春节,无人知晓我为何忽然那么开朗,那么阳光。

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虽是同城,却是咫尺天涯。其间横亘了太多。纵有相思,唯有成灰。

爱无痕,心刺青

高考终于结束。大街小巷,栀子花的香气尚未完全消散殆尽,忽地想起那年那人那事,又是恍若隔世。

伤感像空气,瞬间吞噬心房。就要离开这座城,心里唯一的不舍便是他。而今,我唯有感恩。想与他最后通话告别,摁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时,却被告知是空号。那一刻,我心内的城堡轰然倒塌。这个男人竟然骗我,那时的他,还跟我说永远。

欲哭无泪。人已去,城已空,心亦荒芜。

那一场晴事已是我心头的刺青,怕是永褪不尽了。不然为何如今我的男友偏偏是西装革履的男子?为何我总爱留意每个司仪,只因他曾说起他偶尔兼职做司仪。

或许某一天,他会于纸上看到他曾熟稔的文字,或许他会泪流满面。但穷尽我这一生,再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给我如此深刻的伤痛――伤害永远比幸福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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