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骑士已老去

时间:2022-07-29 04:51:05

守护骑士已老去

01.明知道你是一个危险的人,可偏偏就是你

我在枯燥的数学课上掏出了素描纸,用最后一截炭笔,描绘了很久,才画出一幅画。比例略失分寸,却依旧能看出是一个少年站在人群之中弹着吉他,我埋着头看着画很久很久,居然忘了是在上课,直到班导悄悄从后门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这个五十岁的老头,一脸怒意:“苏蔷薇你在干什么?”我慌张地想藏起炭笔画,却发现画卷已经失去了踪影。

坐在我身旁的林辞夏冲我挤了挤眼睛,开口说:“老师,苏蔷薇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懂的……”她的嘴角恰到好处的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再腐朽的班导也瞬间领悟其间含义。顿时收起怒意,只是悻悻地开口:“以后身体不舒服,提前跟我说,知道么?”

林辞夏拉拉我的手指,一脸暧昧:“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我一把抢夺过她扬起的手中捏着的画纸,画中的你的脸恍如昨日,异常清晰。我轻声说:“啊,只是随便画画,你知道的,我想去学艺术。”

林辞夏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方才叹了一口气:“苏蔷薇,不是我不提醒你,江津远是个危险的家伙,你最好别喜欢上他。”

“我……”想开口狡辩我怎么会喜欢他,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遇到江津远那天,台风苏拉维刚好爽约。早一天前,整个小城都在播放这样一条新闻:超级台风苏拉维即将登陆,预计明日全市人民一起入住海景房,酷暑相约新海岸。沙包到了,市电视台记者整装待发,帐篷等救灾物资全部准备妥当,领导挽好裤腿随时待命下海救人,就等着台风来袭,谱写大爱之城的感人篇章。然而台风却撒了娇爽约了。苏拉维台风偏离原定轨道,不对小城产生任何影响。

我和林辞夏穿梭在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站,她笑着想抢我手中的章鱼丸子,我向后一倾,再一转头,便看到了他。人流匆匆的地铁站,江津远像是一只骄傲的仙鹤,屹立在转角处,偌大的吉他在他的手指的流淌下缓缓地飘出好听的音符。那日的江津远穿着白色套头衫,身旁放着一个木桶,装满了含苞玫瑰,木桶上写着:如果喜欢我的歌,请买朵玫瑰走。我会把钱留存着,买吉他送给给喜欢音乐的孤儿。

林辞夏有些呲之以鼻:“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嘛……哟,沦落到当街卖玫瑰的地步了?”

她很讨厌江津远,或者说,很多好女孩都这么讨厌他,如果再精准点,江津远是一个让诸多女生着迷而又惧怕的存在。不是没听过他的传闻,高一刚入学,便砸坏了校长室的门,然而校长不仅没有责骂,反而上门给他赔礼道歉;当街撕碎告白女生的信笺,却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吸溜着泡面看女生爬上消防楼扬言自杀,一面高声呼喊:“喂,女人,你快跳呀,我都等不及了”……这一切都是他劣迹斑斑的“诸多传闻”的冰山一角。显赫的家世,精致的眉眼,一笑起来便会让很多人失去心魂。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江津远。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身上有种孤独的味道。

“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轻声说。

“苏蔷薇,你有病吧?”林辞夏瞬间炸毛,喋喋不休,“我跟你讲,这个人不要太极品呀,喂,你说话呀……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那天晚上回到家,刚巧赶上《康熙来了》周更,节目中的陈汉典各种耍宝,被主持人各种“调侃”,甚至是不顾人格的“侮辱”,他却一直保持着夸张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也是孤独的,孤独地不被理解,用面具去面对这个世界。

突然间,我竟然想,如果面前站着江津远,我想对他说:江津远,你知道么,我总觉得你并没有那么坏,你的危险,你的冷酷,都是你面对这个世界的保护色。

我在校园论坛注册了一个ID:远远望你。情感专区遍地都是江津远的八卦消息,正面的负面的,比比皆是。有人调侃他只是一个花瓶,有人仰慕他的好看眉眼叹他为潘安再世,也有人偷拍他在地铁卖花的照片——标题赫然写着:“冷血富二代,作秀没下限”。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在帖子底下留言:“你们根本不懂他,凭什么对他的行为妄加指责?”

一时间所有人都来围攻我。

“舔菊党出现,呼叫江津远关好自己的狗。”

“噗,要不要这么主仆情深。”

“我们不懂他,你懂?”

他们再怎么骂我,我都一点都不难受,直到那句“你懂”出现,我才失去了所有力气,像是一只被打捞上岸的乌贼,瞬间脱水。

我承认,我也不懂他,我所能了解的他只是我自己妄想出的他,我明知他是危险的人,可偏偏就是他。

02.我养你一天,你就是我的女儿就要叫我妈

林辞夏在晚自习进行一半的时候,拉着我偷偷溜出了教室,校园幽暗的灯光下,她的双眸晶亮像是会发光的宝石,她从书包的最底层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然后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攒了半学期了,全部家当……”她笑了笑,然后假哭地抚摸了一下信封,“票票,跟麻麻说完再见,你就要去蔷薇奶奶那里了……别想你性感火辣的辞夏麻麻……”

“我不要!”我一把推开信封,“上学期你借我的钱,我还没来及还你哎!”

“戚……”林辞夏一脸鄙夷,“本姑娘有的是钱,包养小倌你有何难的?”她伸手便想捏我的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被逗得不由笑出声来。

林辞夏常说,苏蔷薇,等哪天你成为画家的时候,我一定要当你的经纪人。这个画家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为了让我有足够的钱学画画,她省下所有零花钱,不竭余力的帮助我。我经常会调侃她:“林辞夏,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知道的,法律不允许!”

每每她都会回我一个爆栗子。

初秋的校园,凉风习习,林辞夏躺在操场的草坪上,抬头望天,一面跟我分享一个周末所遇到的各种事情。比如她的妈妈又烤糊了面包,她家的猫居然爱上了一只牧羊犬,她的爸爸身上有别的阿姨的头发……

末了,林辞夏说:“苏蔷薇,你知道么,我在学校BBS上遇到一个极品!那丫居然在我的帖子下各种喷!”她一面说一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满脸忧伤:“那丫留言——你们根本不懂我家小津津,凭什么对他的行为妄加指责?”

我冷冷道:“貌似有艺术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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