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妈妈也知道他爱的其实是男人

一团和气地吃完了饭，和陈书彦一起收碗筷。刚刚把碗筷泡在洗碗池里，陈妈就从外面进来了。

陈妈说，“小菲你别忙活了，去客厅歇着吧。书彦你也去外面招呼亲戚吧！”他应了一声，出去了。我却执意和陈妈一起站在洗碗池旁，我思考着该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沉默，陈妈却先于我开口了。

她说，“小菲啊，今天辛苦了。其实，我都知道。”

我拿碗的手顿在半空中，“阿姨，您这话是？”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我养了这么多年，谁是他的对象谁不是，一个眼神我就能看出来。”

我脑子乱成一团，心脏也在胸腔里跳得不规矩，呆在原地手足无措，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阿姨，您别乱想……”

她摇了摇头，关上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停止了，“从十几岁到现在，他都没跟我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子，一直说不合适不急，我又不傻。我活了这么多年，喜欢不喜欢这种事，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可是他爸急啊，我也为难，我也不能跟老头子说你别逼咱儿子，他跟平常人不一样，他喜欢的是男人，。”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手里紧紧捏着洗碗巾。

“傻姑娘。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陈妈湿哒哒的手在我手上拍了拍，“是我们一家子对不起你。你别喜欢书彦了，别这么委屈自己。”她看着我说道，对上我的眼神，马上把眼神转向别的方向。

我连眨眼都忘了，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如果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该多好……”我胸口的酸楚翻江倒海地涌着，争先恐后地想从我的身体里跑出来，最后都化成哽咽声，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洗碗池里。

她抬起手臂抹了抹她的眼泪，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走出厨房的时候，她说，“这件事你先别跟书彦说。他一直都很内疚，说自己是个医生，救了那么多人，却对自己没办法。让他以为瞒过去了吧。阿姨拜托你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陈书彦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冲我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走过去，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腿。

他拍拍我的肩，“谢谢你。”

我问：“看过郑愁予的《错误》吗？”

“小时候好像学过，印象不深了，是那个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那个吗？”

“是的。”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我知道你最终无法成为我的归人，至少这一刻你路过我这里，而我把最好的给了你。

（本文由小菲口述）

本报记者 钦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