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蛋糕,扩大消费

投资、消费和出口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消费增长比较快,但投资和出口增长得更快。2009年,由于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出口的影响,国家加大了启动内需的力度,投资和消费对拉动经济增长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据有关统计,2009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22.5万亿元,比上年增长30.1%,远远快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由此投资率比上年提高3.6个百分点;2009年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53万亿元,比上年增长15.5%,虽为1986年以来最快增速,但却远远落后于投资增长速度。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中国经济虽然抵挡住了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但大家关心的投资率偏高消费率下降的问题不仅没有改观,反而更加突出。

从世界各国经济发展和工业化进程看,我国既往出现的投资率上升消费率下降的趋势,基本上是符合工业化发展的一般规律的,但不容忽视的问题在于,长时期以来过高的投资增长率,导致我国消费率下降幅度过大,从1978年的62.1%下降至2009年的48.6%,下降了13.5个百分点。与国际平均水平比较,近20多年来,世界平均消费率约为77%,我国消费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8.4个百分点。

在消费构成中主要是居民消费和政府消费。从1978年到2009年,我国政府消费率的变化不大。而居民消费率从1981年的最高点52.5%下降到2009年的35.6%。不难看出,我国消费率的持续下降实际上主要是居民消费率持续走低的结果。比照世行的数据,中国居民消费支出占GDP比重低于世界中等收入国家平均水平60%的比重,甚至低于中低收入国家平均水平41%的比重。

在社会财富明显增长蛋糕越做越大的同时,是什么原因导致居民消费率下降呢?收入差距扩大是最重要原因之一。从经济学角度看,分配决定了各社会成员的收入,而收入水平和收入差距决定总体消费水平。一般来说,消费水平是收入水平的增函数,但消费倾向是收入水平的减函数。收入向高收入阶层倾斜将导致平均消费倾向下降,降低总体消费水平。当今中国的消费市场中不可回避的问题之一就是有消费能力的人没有消费需求,有消费需求的人没有消费能力。只有解决了有消费需求者的消费能力,才能真正增加消费。

把蛋糕做大很重要,把蛋糕切好同样重要。如果任凭十几年来收入差距扩大的趋势继续发展,中国居民消费率要提高到与国际可比较的水平是很难实现的。这一点在过去的一年中也表现得很清楚,中央和地方都想了许多促进消费的办法,但居民消费率并没有显著回升。要想提高居民消费率,最关键的措施就是要缩小居民收入差距,只有提高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收入水平,特别是中低以下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才能保持消费的长期繁荣。

当然,国民收入分配中存在的问题是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长期积累下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通过深化改革逐步加以解决。对此,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第一,要把扩大就业放在经济社会发展的突出位置,实施积极的就业政策,坚持劳动者自主择业、市场调节就业、政府促进就业的方针,多渠道扩大就业。第二,要加快城镇化进程。促进农民工在城镇落户,推动有条件的城市允许有稳定职业和收入的农民工及其子女转为城镇户口,并纳入城镇社会保障、住房保障等公共服务体系。第三,要完善有利于提高劳动报酬的机制,建立健全企业最低工资制度、工资集体协商制度以及工会参与工资谈判制度。第四,要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扩大覆盖范围,提高保障水平。特别是加快建立农村养老保险制度,健全城乡社会保障体系。第五,改善公共服务,扩大政府对教育的投入,减轻幼儿园教育和大学教育对居民家庭的经济压力,发挥公共服务在促进消费方面的积极作用。第六,完善鼓励消费的财政税收制度,扩大消费品财政补贴的产品范围;完善个人所得税征收办法,提高起征点,严格执行累进税率,切实发挥个人所得税对财富分配的调节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