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可以疗伤

时间:2022-07-23 10:10:25

原来,爱情可以疗伤

1

我第一次见到溪的时候就被她乖巧的模样打动了。

记得那天是星期二。因为每周二我所在的部门都会开一个冗长乏味的会,让人食欲全无。我和杜言每到这天都会溜去外面的一家小饭馆,让物质来弥补我们的精神损失。更重要的是,在那家小饭馆里,不时会见到附近一家公司的一个美女。

这个年代,出众的美女通常是别人的。我和杜言非常明白。

正当我和杜言感叹世道不公的时候,杜双来了。杜双是杜言的妹妹,刚大学毕业。溪是杜双的同学,陪着她一起过来的。

溪那天穿着样式极简单的淡蓝色T恤和牛仔长裤,黑发垂肩,不施脂粉。她一直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很清浅的笑容,甚至有些羞怯。

溪并不算漂亮。但是显得很冰清玉洁,这样的女孩子现在是很难见到的。我很失礼地看着她发呆。可能是表情有点夸张,溪有些羞红了脸,把头微微侧开了。杜言当场擂我一拳,我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对杜言极尽谄媚之能事,威逼利诱外加拍马屁,终于使那小子答应安排一次聚会介绍我和溪正式认识。

2

溪和我渐渐熟悉起来,她的性格不是我想象的那种。

溪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女孩子。她在衣着和口味方面都很清淡,惟有书看得很杂。除了女孩子们喜欢的时尚杂志,她还很喜欢纯文学的期刊。有一次我看到她看一本《中国国家地理》也看得津津有味。和她柔弱的外表不同,她说话做事都很干净而不张扬。我和她在一起,也就不自觉地收敛了许多浮躁。

这样的女孩子应当是很招人喜欢的。我悄悄问杜双:“溪在大学里有没有男朋友啊?”杜双白我一眼:“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追呢!不过溪说她不想谈恋爱。”

我心里暗暗高兴。

我们慢慢相恋了。

那天,我和她背靠背地坐在草坪上晒太阳。春天的阳光让人心里暖烘烘的。我侧过脸去看她。她脸上细细的汗毛在阳光下很分明,也很诱惑。我忍不住,很快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她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像个水蜜桃。我转过身紧紧抱住了她,她的身子在我怀里略微有些僵硬,让我意外。

她也许太紧张了吧。很少见到这么纯情的女孩子了。心,砰砰乱跳。

3

我们的恋情在春日里慢慢发酵,我得意的样子让杜言妒忌万分。他早已有了一个野蛮女友,叫龙年。此女龙年出生,貌美如花,心狠手辣。杜言在她面前是一个绝对的“小”。惟一让他骄傲的是,他俩已经有了根本性的接触。见我和溪恋爱了这么久,依然还处于牵手阶段,杜言时时给我面授机宜,教我要如何如何,怎样怎样。

我鄙视地看着杜言。溪又是一个那么纯的女子,我不会对她有任何轻薄。

这天是溪是生日。我在镜子前把自己精心地收拾了一番。我穿着新买的黑色仿皮休闲夹克,觉得自己非常稳重大方。

溪的礼物我早准备好了,是一个很精致的生肖吊坠,很衬她。我们约好了在“星夜”水吧见面。

越不愿意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一路塞车,我迟到了。

我急匆匆地推开水吧的门,看到溪端坐在那里。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针织衫,在灯光里很是妩媚。可是当她看到我时,眼里忽然流露出一丝厌恶和惶恐,让我心里很不安。

水吧里有空调,很热。我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忙向她解释我迟到的原因。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成我常见的样子,浅笑盈盈。我松了一口气,她是太讨厌不守时的人了吧!

她像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高兴地试着我送的小坠子,问我她漂不漂亮。她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真的很漂亮。

4

10点半了,我送溪回家。

我赖着不肯走。溪笑着用力推我,说我像只癞皮狗。她喝了一点点酒,脸颊绯红,眼波流转。我不禁头脑发热,立刻冲动地把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溪的身子滚烫,却在微微发抖,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我的外套。我正激动得不知所措时,溪忽然用力把我推开了。

我诧异地往后退了一步,溪的小脸不知道何时变得煞白,她说:“你回去,你回去!”

我吃惊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作错了什么。是我太唐突了吗?让她这样反复无常。溪的情绪很激动,不愿意听我任何解释。

她指着门说:“你出去,你,你出去呀!”我退到门口,溪甚至过来把门拉开了让我走。

溪拒绝接我的电话,我整日烦躁不安。

我把那天的事反复想了又想,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和身边的男人们比起来,我的举动并不过火,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会让她反感到这样的程度吗?除非,除非她爱上别人了!我心里一惊,不愿意再想下去。

我患得患失,气自己的唐突,也气溪的转变。

我整日抽烟,打游戏。胡子也不剃,嘴角起泡。

杜言拉我去一个小饭店喝酒。我喝了很多,眼圈渐红,可是头脑非常清醒,没有丝毫醉的迹象,这令我更加痛苦。

杜言说:“不如我们去唱歌吧?”我大力一拍桌子,说:“好!长歌当哭!!”

5

龙年、杜双和溪都在小包间里。溪在唱歌,没有注意到我。她化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浓妆,头发也烫了。我忽然一阵莫名的心疼。

有人说女人换发型是要换心情,溪要怎样?

我绷着脸不看她,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他们几个悄悄地走了。溪的声音暗哑,一首接一首。她的嗓子从来都是圆润的,唱成这样,我不知道她唱了多久。我坐在一旁抽着烟。

一首曲子完了,溪头也没回大声说:“龙年,来,我们来合唱!”没有人答应,溪回过头来,看见了我。她的脸僵住了,眼泪慢慢就掉了下来。溪瘦了。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不是……都怪那件该死的外套!”她大声哭了起来。

原来,溪读初中的时候住校。在她们宿舍和食堂之间有一条大约20米的黑巷子,仅容两个人侧身而过。那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买了早点往宿舍走,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她侧身让开,男生却用手很快在她身上捏了一下,立刻就往前走了。

溪被吓得站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一回头,只看到那个男生的背影。他已经走到了亮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

溪当时只有14岁,不敢大胆地上去给那男生两巴掌,也不敢告诉同学。她把这件事悄悄藏在心里。

从此,她就对所有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有说不出的反感。那天也是因为我那件自以为帅气的外套,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6

溪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你一定觉得我像个怪物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心这时才松懈下来。我责怪自己的粗心,也怜惜溪她一个人走过的那段战战兢兢的时光。

我抱着溪说:“没关系,只要讲出来就好了。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

杜言几个人很煞风景地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我和溪的痴怨缠绵。龙年还用了一句很过分的话来形容当时我俩像失散多年重逢的两个叫花子。

我开始变得细心体贴。

一开始,我不让任何与黑色皮夹克有关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杂志上的图片。我的那件外套自然也束之高阁。过了一段时间,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

我陪她去逛商场。在闲逛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经过一些男装店。我也会叫她陪我去选衣服,让她对我看中的衣服发表意见。其中有一些就是男式的夹克,不过不是黑色。

我的努力渐渐有了效果。溪看到黑色的男式夹克,已经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而她自己,也在努力。

那天,我看到她悄悄把我那件黑色外套拿出来,端详了半天。我在一旁没有惊动她。我想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也相信,爱是可以疗伤的。

7

那天,三个女人又去疯狂购物,我和杜言在一旁守着她们的好几个购物袋,对女人强烈的购买欲长吁短叹。

杜言问:“你和溪怎么和好的?”他问了一百次这个问题了。

我笑而不答。那是我和溪的秘密。

溪忽然笑盈盈地跑到我面前,提着一件衣服。溪说:“你看!好看吗?刚好可以和你那件外套配。亲爱的,我们来穿情侣装吧!”那是一件黑色的女式皮制上装。镶着很多仿钻,精致漂亮。

溪的脸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

杜言笑着说:“你这小子!幸福死你!”

我笑了,真的觉得幸福。

我想我们的爱情已经春暖花开。

真诚的爱,从来不会因为阻碍而停留。我们需要的只是信心和时间。

“原来,爱情是可以疗伤的。” 溪幸福地偎依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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