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宝贝儿子(续)

美术、西餐和英文

在奔奔学画的时候，奖励他的原则是，如果他拿到A+，就奖励他吃一次西餐。也许这种鼓励比较有效，奔奔在艺博院学画，经常拿到A+，有数幅画曾被艺博院作为优秀学生作品收藏并展出。

奔奔自小爱吃西餐、喝可乐，喜欢麦当劳和肯德基，胃口从来很一般，但是对薯条的胃口向来超好。除此之外，他还热爱印度薄饼，如果让他把黑椒牛排和印度薄饼一起吃，他的胃口就有惊人的表现。

他4岁时，去西餐厅吃饭，他在餐厅里跑来跑去，对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大声说话，我阻止他：不能这样说话，影响别人。他依然大声问服务员：“西餐是不是美国人吃的?”服务员以为他只知道美国人，就点头说是的。结果他更加大声地说：“我为什么要小声说话?我又不是美国人，我妈妈也不是美国人，她只是美人。”

我们原来住的地方，离一家号称全广州市最地道的西餐厅很近。那家西餐厅经常有老外出入，包括租住在我住的公寓楼顶楼复式单位的美国人“小康”。小康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周末他也经常带着太太和孩子去这家西餐厅。他的孩子小小康只有半岁多，中文名字叫“康希”，奔奔听到这名字，大声说：“小小康还是皇上啊?他怎么叫康熙呢?”

那时奔奔已经开始学英文，遇到老外会和人家“哈罗”，小康便和他说英文，说多了，奔奔的话不灵光，小康用英文问他：“你的英文是谁教的?爸爸妈妈还是老师?”奔奔刚学了“老师”的英文单词，便大声用英文回答：“老师!”小康和我说：“他的英文发音很标准啊，非常美式。”我笑：“你的中文也很地道。”回来的路上，我对奔奔说：“你的英文要是能和小康叔叔的中文说得一样好，就算过关了。”不料奔奔问我：“妈妈，那你的英文过关了吗?”

说起学英文，是因为奔奔曾经酷爱收藏飞机模型，并说要去美国看看波音飞机是怎么造的。我就说：“那你得把英文学好了，要不然，人家告诉你波音怎么造的，你也听不懂啊。”那段时间，他就很刻苦地学英文。

后来他上小学了，学校学的英文里，最爱用这样的句式：“I want to”，肯定的与否定的。有一天，他用简单的英文句子和我对话，夸我：“妈妈，你的英文进步多了，我说的你都能听明白了。你去哪儿学的?I want to和你学。”

黑哨和耳朵

奔奔自小就黑，即使在普遍见不到皮肤雪白的小孩子的广州，他都算出类拔萃的黑。我怀疑原因是怀孕的时候，多吃了龟苓膏。因而奔奔小的时候有一个美名：龟苓膏王子。

但是他知道说他“又黑又瘦”不是赞美，尤其是，在他快3岁的时候，见到了我的一个女友从美国带回来的混血儿，那孩子皮肤粉红色，眼睛大海一样的湛蓝，人见人爱。相形见绌之下，奔奔强调：“我不是又黑又瘦，我是白胖子。”事实上，他就是擦上两斤粉，都不管用。

凭良心说，我从不觉得男孩子黑是缺陷，换了女孩子当然不一样，黑成这样只能让家长担心将来的出路。我对他说：“黑有什么不好?那是酷!你是男孩子嘛。”他大概觉得“酷”是一个好词，黑虽然不可更改，却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特点，于是不再说“我是白胖子”这等傻话。

2002年世界杯开赛，我因为接了一个关于球赛的专栏，天天和比赛耗上了。他在旁边捣乱，没办法，就给他一只哨子，让他做“场外裁判”。结果，他的哨子吹得比场上的裁判积极多了，几天下来，我觉得耳膜都有点问题，分不清是场上的裁判吹的，还是我家这位吹的。

世界杯还没结束，奔奔又得了一个美誉：黑哨。当然这里只归纳长相，没有任何引申义。

虽然这位场外“黑哨”胡乱吹哨，但还是有点鉴赏力，喜欢的是巴西队，还强烈要求我买一套黄色的T恤给他，说那是巴西队的队服。他对我喜欢的意大利队冷嘲热讽：“妈妈，你的意大利那个10号为什么叫‘拖地’?是不是他拖一次地板他妈妈给他5块钱?”我不喜欢巴西队，是因为虽然他们球踢得很棒，但整场的“歪瓜裂枣”。奔奔对他们则另有不满：“妈妈，巴西队怎么这么多‘耳朵’?而且都叫‘耳朵’?他们的妈妈太没有想象力了!怎么能管他们都叫‘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