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原道训》中的“乐”与“圣”

时间:2022-07-20 04:01:43

【前言】《淮南子.原道训》中的“乐”与“圣”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原道训》作者认为真正的乐应该是:“吾所谓乐者,人得其得者也。夫得其得者,不以奢为乐,不以廉为悲。”不以物质生活好就感觉乐,也不以物质生活差就感觉悲,这样的乐不以外物为基础,而是以自己的天性为基础。把自己的价值判断标准与道结合在一起,以一种自然无为...

淮南子》总共有二十一篇文章,其中包括《原道训》。顾名思义,《原道训》讲的主要是“道”,作者在开篇就说道:“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淮南子・原道训》,下文如无特别注明,引文出处都是《原道训》)说明作者对“道”极为看重,认为“道”对天地中的一切事物都有影响,甚至“天地”也被“道”“包裹”着。那么生活在这片天地中的人,“道”又是如何影响他们的呢?作者对此作了说明:“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数者劳而无功。”所以《原道训》的作者讲“道”,目的是为了使人能够“逸而不穷”。作者的理想境界――“逸而不穷”在这里有两层含义:一、人文关怀的“逸而不穷”,因为作者继承了老庄的道家思想,所以必然会着力于人生,体现在文章里就是作者所说的“乐”;二、统治管理的“逸而不穷”,因为这篇文章是上书给管理者看的,所以必然会谈到如何为政,体现在文章里就是作者所说的“圣”。《淮南子・原道训》对道在这两种领域的作用都进行了阐述,把修身的得道称为“乐”,就是指让人自身的各部分都处在适宜的位置;把治国的得道称为“圣”,就是指让社会的各部分都处在适宜的位置;对道的了解就是不断使整体各部分回归于合适位置的一种过程。

一、《原道训》中的“乐”

《原道训》中“乐”字出现了将近二十次(不包括意指音乐的“乐”),《原道训》的作者认为人应该达到“乐”的境界,不过这种“乐”与现在一般意义上的“乐”不同。

世间众人的生存目的,都是为了寻找乐,不同的人对乐的定义不同,有人认为乐应该是这样的:“处京台、章华,游云梦、沙丘,耳听《九韶》、《六莹》,口味煎熬芬芳,驰骋夷道,钓射鹧鹅之谓乐”。这些人把乐建立在外物上,虽然确实会得到世俗意义的乐,但是这样的乐是一时的,会因为外物的改变而改变,作者对这种改变进行了描述:“解车休马,罢酒彻乐,而心忽然若有所丧,怅然若有所亡也。”“乐作而喜,曲终而悲,悲喜转而相生,精神乱营,不得须臾平。”这种乐的出现同时会带来悲,所以作者并不认同这样的乐。

为什么如此多的人把这种乐当做是人生追求呢?作者对此也进行了解释:“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而后动,性之害也。物至而神应,知之动也;知与物接,而好憎生焉。好憎成形,而知诱于外,不能反己,而天理灭矣。”由于人们生来就受到外物的影响,有些人被外物影响后,自己的天性被外物蒙蔽,于是把外物认为是根本,“不以内乐外,而以外乐内”,把本性与外物的关系颠倒了,“不能反诸性也”,这样就是本末倒置,“察其所以,不得其形而日以伤身,失其得者也”,这些人的乐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所以他们所实践的乐不是真正的乐。

《原道训》作者认为真正的乐应该是:“吾所谓乐者,人得其得者也。夫得其得者,不以奢为乐,不以廉为悲。”不以物质生活好就感觉乐,也不以物质生活差就感觉悲,这样的乐不以外物为基础,而是以自己的天性为基础。把自己的价值判断标准与道结合在一起,以一种自然无为的态度来生活,就能够把握到真正的乐。“是故无所喜而无所悲怒,无所乐而无所苦。”由于不乐,所以不悲,进而无不乐,“能至于无乐者,则无不乐;无不乐,则至极乐矣”,这样的乐才是真正的乐,永恒的乐。

如何达到这种乐?我们可以从作者对定义乐的“得”中找到方法:“吾所谓得者,性命之情处其所安也。夫性命者,与形俱出其宗。”下文中对“性命之情”又进行了更深入的分析。“不以康为乐,不以慊为悲,不以贵为安,不以贱为危,形神气志,各居其宜,以随天地之所为。”这里,“性命之情”与“形”、“神”、“气”三者相联系,作者对形神气也进行了描述:“夫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形气神三者在人体内部有不同的作用,“夫形者,非其所安也而处之,则废;气不当其所充,则泄;神非其所宜而行之,则昧。”三者如果不在它们应该处的地方,就不会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形神相失”的情况就会出现,人就会出现“举错不能当,动静不能中,终身运枯形于连嵝列埒之门,而踱蹈于污壑阱陷之中,虽生俱与人钧,然而不免为人戮笑”这种情况,这就是没有把自己内部管理好,没有认清三个部分的本性。

要达到对形气神三者的了解,就需要“将养其神,和弱其气,平夷其形,而与道沉浮倪仰,恬然则纵之,适则用之”,用自然无为的态度对待形气神,就会使人能够把握好自身。“彻于心术之论,则嗜欲好憎外矣,是故无所喜而无所悲怒,无所乐而无所苦。万物玄同也,无非无是,化育玄耀。”天下万物本身没有好坏之分,都是自然演化而来的,它们的生成发展都遵循着道的规则,本身并不存在对与错,所以不能以一己的好恶去对待万物,顺其自然,以同万物的态度来同乐悲,就会“无乐”而“无不乐”。通过对道的认识使人自身的形神气处在合适的位置,人就会获得真正的乐。

二、《原道训》中的“圣”

《原道训》中对于圣的描述较多,“圣”是作者所说的“体道者”的境界之一,所以了解“圣”,有助于我们了解作者所说的“道”。

《原道训》的作者解释修身之道的同时,也解释了管理之道。他认为,好的管理方法不是“峭法刻诛”,也不是“篁策繁用”,而是能够“修道理之数,因天地之自然”,“执道要之柄”,这种管理方法顺应“道”的要求,管理者学会这种管理方法就能达到“逸而不穷”,这种管理者就是“圣人”这种管理方法就是“圣”的境界。进入“圣”的境界的人,能够“处上而民弗重,居前而众弗害,天下归之,奸邪畏之”。圣人在管理的时候“口不设言,手不指麾,执玄德于心,而化驰若神”,虽然看起来没有做什么,却能够在无形中化育万物,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圣。

因此,“是故至人之治也,掩其聪明,灭其文章,依道废智,与民同出于公。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其嗜欲,损其思虑。”圣是通过使被管理者认清自身和外物来达到治的目的。“天下之要,不在于彼而在于我,不在于人而在于我身,身得则万物备矣。”治理好天下,需要管理者有好的管理方法,而好的管理方法的根本在于道,对道的了解越深,治理天下就越“逸而不穷”,完全地把握了道,就可以叫做圣人了。

天下万物都有其自然之道,不能无视这些自然之道而盲目地去实行政策,用顺应自然和规律的方法去管理国家,国家才能安定和谐,“是故天下之事不可为也,因其自然而推之;万物之变不可究也,秉其要归之趣”。天下万物都有其“道”,“万物固以自然,圣人又何事焉!”所以不需要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万物。“橘树之江北则化而为枳,鸲鹆不过济,貔渡汶而死,形性不可易,势居不可移也。”这些都是万物所固有的性,如果对此加以修饰改正,会对万物造成伤害,因此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宜,不易其常,故准循绳,曲因其当”。

《原道训》中还以两个圣人治国为例:“禹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神农之播谷也,因苗之为教。”禹和神农作为古时候的圣人,他们处理问题的时候都是顺着处理对象的自然状态而为的,顺应“水”和“谷”的自然之道,就容易处理好“水”和“谷”的问题。“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保其精神,偃其智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澹然无治也而无不治也。”通过学习自然无为之“道”,来了解世间万物,然后用自然无为这种管理方法来管理社会,社会就是这样的情形:“羽翼奋也,角胳生也,兽胎不飧,鸟卵不贼,父无丧子之忧,兄元哭弟之哀,童子不孤,妇人不孀,虹霓不出,贼星不行”。这也是《原道训》作者的理想社会状态。

“圣人使人各处其位,守其职,而不得相干也。”如果管理者了解被管理者,知道被管理者的天性,就能够因人而异、因物而异,使每个人、每个对象都在适宜的位置上,这样不仅使管理者管理成功,而且也使被管理者身心舒畅。“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守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知守其门。”对万物不盲目进行干涉,因为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用无为之道来为,就是对天下最好的治理,在这里,“各处其位,守其职”就是“圣”的要求。

自然无为之道,自然是目的,无为是手段。因为世间万物已经处在适宜的位置上了,所以有为不仅对万物没有利,反而会破坏万物的平衡,而这也是道家学者不愿意看到的现象。《淮南子》将这篇文章之所以题为《原道训》,是因为在这篇文章中道是乐与圣的出发点,“由此观之,圣亡乎治人,而在于得道;乐亡乎富贵,而在于德和。”圣与乐的根本是道,道是本,乐与圣是用,虽然乐与圣在文中分开来讲,但是“乐”与“圣”对《原道训》作者来说并不是截然分开的两种概念,他认为两者都遵循“道”的要求,并没有多少差别。“知大己而小天下,则几于道也。”“吾所谓有天下者,非谓此也,自得而已,自得则天下亦得我矣。吾与天下相得,则常相有己,又焉有不得容其间者乎?所谓自得者,全其身也。全其身,则与道为一矣。”修身与治国,最大的区别是对象不同,方法却是一样的,都是以道为基础的“全其身”。通过对乐与圣的分析,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原道训》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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