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中的音乐与戏剧研究

吕利与著名的戏剧家莫里哀合作，创作了大量歌剧，脚本都是剧作家菲利普•基诺改编的希腊神话。他的歌剧受古典主义戏剧的影响，其内容往往以天职与感情冲突为基础，这使他的歌剧更具有强烈的力量和戏剧性。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主要创作领域是歌剧，他的20余部歌剧大多取材于文学作品。其中，《费加罗的婚礼》取材于博马舍的话剧，歌剧脚本由意大利诗人达•蓬泰改编，揭露和讽刺了以伯爵为代表的封建贵族的虚伪和骄奢淫逸的生活，颂扬了以费加罗、苏珊娜为代表的人民正直、机智、勇敢的品质，表现了同封建主义斗争必胜的乐观精神。法国作曲家比才《卡门》选自法国现实主义作家梅里美创作的的短篇小说，它讲述了生性无拘无束的吉卜赛女郎卡门与士兵唐•约瑟的爱情，描绘出经典的女性人物形象。比才成功地把这部小说搬上舞台，他在忠于原作的基础上，删去了原作中许多次要人物和复杂的事件，情节线索简洁又集中。比才对剧中许多情节进行了删减和补充，使之更适合歌剧舞台的表演，让人物更加丰满，令剧情在不断的矛盾冲突中得以发展。歌剧中剧情发展迅速而深入，歌词简洁而紧凑，成功地刻画了卡门直率、热情、放荡、残忍、诱惑、傲慢、狡黯等复杂多面的性格，具体鲜明地突出了她寻求自由，要求独立的性格特点。比才对卡门的人物性格作了深入的分析，通过音乐、声乐和表演艺术的结合，将分布在剧中的各个要素集中起来，形成局部性因素的有机组合和统一发展。威尔第的歌剧《茶花女》选自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同名作品。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是根据巴黎当时一个年仅20多岁就被社会迫害致死的名妓阿尔丰西娜•普莱西的真实故事写成的。这些经典文学著作奠定了歌剧作品的艺术基础，人们在欣赏这些作品中为主人公或痛哭、或狂喜，为戏所动，这也成为歌剧从诞生以来为人们喜爱的重要原因。

歌剧中承载戏剧的音乐

歌剧之所以区别与话剧等其他艺术形式，归根结底在于音乐的作用。杨燕迪老师在《作为戏剧的歌剧》序中阐述，“歌剧具有自己独立的审美本位，具备自己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它能够揭示的戏剧意义，所能够达到的艺术目的和效果，是只有通过音乐的运作才能获得的独特财富。”如科尔曼所言“戏剧需要揭示人对动作和时间作出反应的特定性质。歌剧在它进一步强化这种揭示时才成为戏剧。我们不能把音乐看成第二等级的角色，如果没有音乐，或者作曲家不同，歌剧的魅力将大不相同。②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在阅读了小仲马的著作《茶花女》后，立即从这部小说里获得了启迪和灵感，他敏锐地感受到这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可以搬上歌剧舞台，威尔第立即请他的好友皮阿威写出歌剧《茶花女》演出脚本，音乐以细微的心理描写、诚挚优美的歌词和感人肺腑的悲剧力量，集中体现了对被侮辱与被损害弱者的深切的同情，同时对压迫下层市民的资产阶级偏见与世俗势力作了一定程度的揭露，音乐给人深深震撼。

比才的歌剧《卡门》成为历史上上演率最高的作品，歌剧《卡门》以鲜活的音乐笔触，叙述了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音乐色调的明亮与叙事内容的阴暗，两者间构成强烈反差，这种奇妙的品格不仅成就了作曲家比才的不朽伟业，也使小说家梅里美的原作在歌剧《卡门》面前相形失色。比才用自己的生动音乐为《卡门》注入灼热的南欧色调和浓郁的西班牙风情，在喧闹的塞维利亚街头和人声鼎沸的斗牛喝彩背后，演绎着一出令人惊诧的情爱悲剧。卡门的一首《我是一只自由的小鸟》成为音乐会经典之作，将卡门狂放不羁的性格进行描绘，随后的音乐进行中，“命运”的主导动机是不祥而阴沉的，但难得在音乐中刻意渲染，而且常常跟随卡门的身影，一变转型为小鸟式的轻盈灵活。卡门的音乐配置始终充满半音的诱惑和舞曲的节律，其音乐勾人魂魄的魅力否决了观众对她进行正统道德判断的可能。以音乐塑造卡门，优势不言而喻，卡门是一个必须靠音乐的呼吸才能获得全部生命的人物。卡门的妖冶、狂放不羁、热情和坚决，她全身的感官性魔力，几乎“本能地”召唤音乐的加入———因为音乐在所有艺术媒介中，是一种最有效的刺激神经的感官武器，似乎卡门专为音乐而生，音乐也在期待着卡门，两者水融。比才创作的歌剧《卡门》对小说原著做了大胆的改造，挖掘出小说中蕴含的艺术价值，淋漓尽致地发挥了音乐长于抒情的特点，歌剧以优美动听的旋律和震撼人心的激情来吸引和感染观众，使观众在欣赏中得到审美享受与精神升华，给观众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歌剧的魅力之所在，也在于以音乐的承载的戏剧，音乐赋予文学作品更强的艺术生命力。《茶花女》的原作者小仲马说：“五十年后，也许谁也记不起我的小说《茶花女》了，但威尔第却使它成为不朽。”戏剧与音乐孰轻孰重并不是关键所在，一部成功歌剧作品的艺术魅力，在于二者的相得益彰。

歌剧中的音乐与戏剧

歌剧中的发展过程中，文学与音乐的地位问题引起过很多争论。有人强调音乐的因素，认为语言是附带的，歌曲给听众的只是优美的音调，而不是用语言阐明感情的歌词；又有人侧重文学和戏剧的价值，认为音乐的职责在于加强文字表达能力。而音乐、戏剧在歌剧中相得益彰，使歌剧在表达上有戏剧的深刻内涵。著名音乐评论家汉斯立克的歌剧观是：“歌剧不能完全像一部话剧或完全像一部器乐曲。真正的歌剧作家应该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两个因素的不断结合和调解上。”③其实，这些争论正是从不同角度对音乐或文学价值功能的强调。在具体艺术作品中，艺术家按自己的创作需要来调整文学与音乐的地位，当强调表达情感的明确时，歌词占重要地位，特别是歌剧中带有情节性的唱段，音乐须服从和有助于歌词的表达；当强大感情的直接抒发时，音乐占据重要位置，特别是抒发语言也无法表达的激情时，抽象的音乐便显长处，歌词几乎成了无关紧要的衬词。在歌剧中，音乐家们一直努力把“音乐”“戏剧”两个歌剧因素的关系调整到有利于歌剧发展的状态，使音乐与戏剧性有一个和谐的发展。音乐、戏剧在歌剧中的有机统一，使歌剧在表达上有戏剧的深刻内涵，而音乐又使内涵化解在优美的音符之中，从而达到最大的艺术张力。许多作曲家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丰富和发展了歌剧艺术，创作了大量的剧目，构成了歌剧艺术发展的灿烂长河。

综上所述，歌剧的艺术魅力在于戏剧与音乐的统一和谐，而作为欣赏者，真切把握这二者关系，养成“歌剧的耳朵”，“歌剧的耳朵”不同于其他器乐或者声乐的耳朵，它要求欣赏者立足于歌剧本身的戏剧基点，感悟承载戏剧的音乐，并将情感体验和理性思维融为一体，才能感悟歌剧作品的巨大魅力。

作者：马骅单位：上海海事大学音乐艺术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