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简洁 第2期

时间:2022-07-15 12:08:31

郑板桥在一幅画中题诗:“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笔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意思是要使绘画不同凡响,只有去掉繁杂提炼精髓。我们写文章也是一样,贵简洁,忌嗦。如何使文章语言简洁呢?

讲究意合,流转自然

著文需随物赋形,笔随意转,句与句间流转自然,少用“虽然……但是”之类的关联词。如“枯藤老树昏鸭,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一连串名词浑然天成,产生了多么奇妙的意境!

学会白描,不加渲染

白描本是国画的一种画法,即纯用线条勾勒,不加彩色渲染。顾恺之画人物,几笔勾勒,特征突出,形神毕肖。一次,在为朋友裴楷画像时,着重画了裴楷面颊上的三根髭须,观者顿觉画中人“神明殊佳”。

鲁迅说:“写文章要去粉饰,有真意,勿卖弄。”他刻画人物肖像,多用白描,文字简练单纯,不加渲染烘托。如描绘孔乙己的长衫:“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通过破长衫的白描,把孔乙己的社会地位、病态心理、思想性格和所受的教育揭示得入木三分。

多用短句,轻盈活泼

英国著名的哲学家罗素,曾把如何写议论性散文拟成几条“简单的准则”,其中一条是:能用短词的时候决不用长词。因为长词或长句过多,冗长枯燥,甚至有晦涩之弊,令人难以卒读。而短句轻盈活泼,有跳跃感。如朱自清的《春》大量使用对称或排比的短语或短句,既流畅又整齐,既简洁又活泼。

少用修饰,流畅鲜明

罗素认为文章中要尽量少用附加语,因为附加语往往会影响文气的流畅。契诃夫认为过多的形容和修饰,会分散读者的注意力,有损鲜明性。他说:“如果我写‘这个人坐在草地上’,这就容易懂,因为它清清楚楚,不妨碍注意力。要是我写‘一个高高的、窄胸脯的、身量中等的、留着棕色胡子的人坐在绿色的、已经被行人用脚踏过的草地上,一声不响地、心虚地、战战兢兢地往四下里看’,那就相反,这句话变得不好懂,使脑筋感到吃力。它不能一下子印进人的脑筋。小说必须一下子,在一秒钟里,印进人的脑筋。”

提炼语言,以少写多

古时候,有一则《制鼓歌诀》,原来二十个字:“紧紧蒙张皮,密密钉上钉,天晴和落雨,打起一样音。”后来改为十二个字:“紧紧蒙,密密钉,睛和雨,一样音。”最后只剩八个字:“紧蒙密钉,睛雨同音。”这样提炼语言,以少写多,藏而不露,以给读者留下开阔的艺术空白。鲁迅的杂文《死》中有这么一条:“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其中的“空头”一词,原稿中没有,是作者后来同冯雪峰增添的。它好就好在极简明形象地揭示了那类不学无术却拉文艺大旗的冒牌文人的特征。

要语言简明,不但是外语言的问题,而且是内语言的问题。只有对事物分析深刻透辟,才能抓住问题的症结,把复杂的事物写得简洁明确。

作家说简洁

朱自清:我的写作经验有两点也许可以奉献给青年的写作者。一是不放松文字,注意到每一词句,我觉得无论大小,都该从这里入手。控制文字是一种愉快,也是一种本领。

柯灵:文字的简洁,不能光从数字着眼。如果没有多少意蕴,文字尽管简洁,顶多也不过简洁而已。

艾青:语言应该遵守的最高的规律是:纯朴,自然,和谐,简约而明确。

普希金:至于谈到风格,越简练越好。主要是:真实,诚挚。事物本身是如此引人入胜,无需任何粉饰。粉饰甚至有损于它。

契诃夫:简洁是才力的姊妹。写得有才华就是写得短。

高尔基:语言必须朴素、明晰、精确,然后语言才优美和明白易懂,然后您用这种语言所写的一切听起来才有力量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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