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背景及面临的挑战

时间:2022-07-14 11:45:20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背景及面临的挑战

[摘要]建设世界城市,是北京城市发展一直追求的长期目标,体现了北京对自身定位的自觉意识和自我期许。要建设成为世界城市,北京有着良好的条件和机遇,但同时也面临很大的困难和挑战。

[关键词]北京;世界城市;挑战

[中图分类号]D5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470(2010)04-0089-05

建设世界城市,自上世纪以来一直是北京城市发展的目标。北京所欲建成的世界城市,就是经由区域性的国际城市,再建成与纽约、伦敦、巴黎、东京比肩的位居世界前列的城市。北京世界城市的目标经过了大致如下的孕育过程:(一)初步提出。上个世纪80年代末,北京组织城市发展战略研究,在确定城市发展的长远目标时,形成了要建设成为与上述五个城市(当时还加了一个莫斯科)比肩的世界中心城市的初步想法(见《首都发展战略研究》1988年)。囿于当时北京的发展条件和水平,以及整个国家的总体状况,北京要位居世界城市行列的远大目标当时被认为还是很遥远的未来愿景。(二)深化认识。上世纪90年代以来,特别是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中国开放的拓展、北京国际交往的增多以及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北京关于城市发展目标的认识和表述变得清晰,在原有基础上提出了要建设国际化大都市,加快追赶纽约、伦敦、巴黎、东京的设想,那时北京关于追赶的目标城市中已删去莫斯科,原因是苏联解体,俄罗斯弱化,莫斯科逐渐丧失了在冷战时期一度作为世界城市的影响力而被边缘化。这一时期虽然明确了建设国际化大都市的目标,但是在论及如何实现愿景时还是比较谨慎。期间比较明显的变化是,北京关于国际城市的研究有所增多,统计部门和一些研究机构已开始注意国际城市的衡量指标,并进行一些比较研究。1997年中国城市出版社出版了《世界大城市社会指标比较》,选取世界85个城市的52个指标进行了比较,尽管这个比较的指标收集尚不齐全;资料的年份参差不齐;城市包括范围和统计指标口径不尽相同:指标项目的设计有待商榷。但是对于帮助北京判断自己在国际城市中的地位和差距,提供了一些参考。总体上说,这一时期,从目标角度看,北京城市发展更多着眼于现代化及相关指标值而不是世界城市,这是北京在人均GDP不到一万美元,相关现代化基本指标尚未达标之时的自然选择。当然,现代化与世界城市虽然两者有相一致的地方,但是内涵却有比较明显的差别。现代化是世界城市的基础,世界城市则是具有世界性影响力和控制力的特殊的现代化大城市。现代化城市不一定就是世界城市,要成为世界城市当然首先要实现现代化。总体观之,上世纪80年代末和整个90年代,北京关于国际城市、世界城市虽有不少思考,但仅限于一般的课题研究,并未正式成为规划或决策文本。(三)清晰定位。进入新世纪后,2000年北京制订“十五”规划,确定了“新三步走”战略部署,提出到2010年,率先在全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构建起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基本框架:到2020年,基本建成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到21世纪中叶建国一百周年时,成为当代世界一流水平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其实就是指世界城市。其后,2005年中央批复《北京总体规划2004至2020年》,确定城市目标为:国家首都、国际城市、文化名城、宜居城市。在“十六字”目标中,国家首都和文化名城显然是北京现状的描述而不是欲达目标,国际城市和宜居城市含有目标意味。当时,各界对北京能否实现宜居的关注和议论比较集中,疑虑较多,惟国际城市议论较少,基本认同,多认为只是所需时日问题。2005年版的规划中关于北京城市未来目标的实施大体延续了“十五”规划的新三步,也分成三个阶段:第一步是构建现代化国际城市的基本构架;第二步到2020年全面建成现代化国际城市(“十五”规划是初步建成);第三步到2050年成为世界城市(“十五规划”:世界一流水平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至此,北京城市最终要成为世界城市的定位才算正式确定。

综上所述,把北京建设成为世界城市,其实是北京城市发展一直追求的长期目标,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孕育才逐渐成熟,体现了北京对自身定位的自觉意识和自我期许。在此基础上,北京市委、市政府审时度势,作出判断:北京已进入全面建设国际化大都市的新阶段,正式开启向世界城市目标驶进的航程。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既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又有现实因由。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综合实力大大提升,国际地位明显提高,影响力增强,开始由世界边缘逐渐走向世界中心。特别是全球金融危机,进一步凸显了中国发展的强劲势头和巨大潜力以及其对全球发展的重要拉动作用。中国要实现复兴,迈向世界中心,已呈不可挡之势,与此相应,其必然推动作为中国政治、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和金融管理中心的首都北京,成为世界城市。从北京自身来讲,自筹办奥运会以来,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城市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社会建设、国际化程度、现代化水平、城市美誉度等都大大增强和提高,已经成为世界注目的东方大都会。可以说,北京加快世界城市进程,主客观两方面条件都已具备。可以预料,中国走向世界中心、实现伟大复兴之日,就是北京成为世界城市之时。

建设世界城市的目标已经明确,那么。未来的北京要建设成为什么样的世界之城?又该怎么建设呢?这是各方关注和议论的焦点。让我们先来看,现在普遍认同的四大世界城市,它们成为世界城市的历史背景。伦敦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代表,是最早的世界城市,凭借产业革命的先发优势和大英帝国的坚船利炮把它的影响带到全球;纽约是伴随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兴盛,因二次大战后建立的世界经济秩序而雄霸全球;东京可以说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产物,上世纪60年代末随着日本成为第二经济大国开始跻身世界城市;巴黎则因其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科技、时尚的适时不断的有机结合,从工业革命开始一直保持世界都会地位。曾经是世界城市的莫斯科,则以其规模、实力和历史文化,犹因其代表社会主义阵营,在冷战时期曾位居其列,亦随冷战结束而淡出。实际上,上述五个世界城市,在东西方对立、全球化未及时代,其影响力主要局限在各自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军事、经济范围,都称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世界城市。直至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东西方开始和解,全球化成为主导潮流,世界城市才正式登场,显示出真正作为世界城市的作用和影响力。今天,北京要成为地球上新兴的世界之城,与以往世界城市出现不同的是,这是在21世纪的背景下,在全球化迅猛发展,孕育新的科技革命的时代,且伴随一个古老大国的复兴。因此,北京作为新兴世界之城,可能而且应当在多个方面呈现与以往世界城市不同的内容。可以预见,21世纪,是世界酝酿新的科技革命、产生新的理念、诞生新的城市模式和生活方式的时代,也是世界格局将会发生深刻变化的时代。21

世纪中叶的城市将会在城市形态、工作、生活、起居方式、能源、交通、通讯等方面发生革命性变化。基于此,北京要建设成为未来的世界城市,指导思想要立足于21世纪世界经济、政治、科技、文化的新发展,体现东方文化特色,不能简单复制以往世界城市,更不能重复世界城市曾经走过的弯路,把教训当经验。那么,什么是21世纪的世界城市呢?首先,在发展取向上,要能引领21世纪城市发展方向、体现21世纪城市的发展理念;其次,在发展水平上,要能反映最先进的科技创造和应用,最先进的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和运营;再次,在经济发展方面,要采用绿色、低碳、低耗、可循环的新的发展方式、确立先进的模式;最后,在文化和价值观念上,要能实现东西方文化和价值观念的融合,实现东方文化的世界化。也就是成为一个具备鲜明东方特色的、面向21世纪的绿色的、科技的、富足的、时尚的、人文的新型世界城市。

要建设成为世界城市,北京有着良好的条件和机遇以及真实的现实需要,但同时,也面临很大的困难和挑战。

挑战一:城市扩张与限制的矛盾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是否意味着要延续现有超常扩张的发展方式?这是北京建设世界城市首先要回答的问题。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北京城市规模快速扩张,建成区面积从400多平方公里扩大到现在近1200平方公里,几乎是原来的三倍;人口从780万增加到2000多万,也是原来的两倍多,其中一半以上人口聚集在主城区,首都功能核心区每平方公里有22546人;机动车则从60多万辆增加到400万辆,是原来的6倍多。北京城市屡超规划的扩张给城市资源、环境、交通、治安、日常运行和管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问题是迄今为止,北京还没有找到控制城市继续快速扩张、功能继续增强的比较合理有效的办法:城市规模扩张式建设格局依然在延伸,流入人口以每年60万速度在增加,机动车每年增加50多万辆,每两年就增加100万辆,而且北京机动车使用频度要比其它世界城市高出几倍。显而易见,如果再按目前这样扩张下去而不加以控制的话,仅过10年以后,静态估计北京的人口就将会接近3000万,机动车900万辆,建成区扩充到1800平方公里。而再过30年,等到2050年,北京将会膨胀成什么样?那样的城市在未来将如何生存?不堪想象。勿庸置疑,北京建设世界城市,必然不能延续简单的扩张式发展路径,而需要采取必要的限制措施:必然不能听任扩张冲动的主宰,而要规之以发展理性:必然要在疏解城市功能、增强可持续发展方面走出新路子。一句话:不能只做加法,还要做减法。

以此为计,放眼未来,如何把北京当前正在进行的城乡结合部地区发展、新城建设、南部地区发展和新机场建设等增量发展纳入首都建设世界城市的长远规划中,进行科学谋划;如何审慎地、理性地、前瞻地规划控制现有中心城区已有的功能和诸多中心,而不是一味地强化:如何适时处理好控制外来人口与实现居住和户籍、教育、医疗、社保平权的关系:如何在优化环境和交通与遏止发展冲动之间找到有效解决问题的办法,等等,都需要有新的视野。诚然,在一个长期大一统的国度的首都,放弃高大全的思维模式并不容易,无论是对于决策者还是一般民众。但是,不管怎样,在走向世界城市的过程中。我们应当记住城市学大师刘易斯-芒福德的警示:切不能把特大城市本身作为目的,追求过度发展,生命和健康远比钢筋和水泥更重要。

挑战二:单城突进与区域协进的矛盾

世界城市,通常都以发展水平较为接近的都市圈形式出现,北京也不能例外。可以预料,世界城市目标的凸现,客观上一定会助推北京城市进一步扩张,功能更加强化,加速北京对各种优质发展资源的吸附和聚集,很有可能进一步拉大与周边地区的差距。

长期以来,北京的发展呈“孤城突进”之势,北京与周边地区发展存在很大落差,环京周边100公里的区域内,存在着大面积贫困带,这些地区多处于半干旱和半湿润过渡气候带,山贫土瘠、沙化严重、盐碱遍地,几百年来一直就是穷困地区,像这样在首都周边存在贫困带的现象在世界上是极为少见的。环京八市石家庄、廊坊、保定、唐山、秦皇岛、张家口、承德、沧州与北京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八市经济总量加总大致与北京相当,即使直辖市天津,与北京相比,发展水平也有一定差距。纽约、伦敦、东京、巴黎大都市区的发展同质化程度很高,大都市圈内的发展水平都很接近,为它们成为世界城市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即使国内具有成为世界城市可能性的上海,其所在的都市圈同质化程度、区域成熟程度也明显高于北京都市圈。即便如此,北京还要在能源供应、城市用水、人力资源、城市大环境治理等方面吸附周边地区。实际上,作为800年的古都,不管是封建时代的京城也好,还是作为社会主义的首都,北京城的繁荣从来不局限于京畿圈的供养,而是仰仗于威权治理下的首都经济模式,聚集全国的优质资源,调用各方的要素。如果单凭北京周边地区的资源,是不足以支撑大北京的。但是,这样的超市场、调用资源型、孤岛式的发展模式,在未来新的发展背景和发展理念下,要不要持续?能否长期持续?以及如何持续?值得深思和考虑。环视世界,大城市的都市圈化是世界城市发展的趋势,世界城市的建成无不仰赖于整个都市圈的发展,没有都市圈支撑的世界城市是难以想象的。

一千多年前的罗马的陨落历史告诉我们,如果城市前进方向不正确,如同流沙上建城。那种寄生型经济和豪取式制度安排,那种对远地人们实行单向的吸附以至于丧失平衡和和谐,终使其自身演化成一架为保证其人口继续存活的机器,并最终以一种更普遍的形式给城中的富人和穷人都造成一种一样空虚和无为的依赖生活,那只能是一个异常的存在,寄生式的辉煌,是不可持续的模式。

基于此,北京在确定世界城市的目标后,应当致力于京津冀经济圈的共同发展,首先做好市辖区县的统筹发展,同时着力推进京津冀经济圈规划发展纲要实施,充分发挥龙头、带动和辐射作用,把京津冀都市圈建设成为世界级都市圈。今后,能否通过制定和实施完善的区域规划,促使城市圈产业、部门在地域空间范围内的协调布局,充分发挥圈内各城市在生产、流通、生活、消费等领域的整体功能,切实推进区域的整体协调发展,将是北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课题。

挑战三:模仿与创新的矛盾

迄今为止的世界城市,都产生于21世纪之前,随着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进程,尤其是全球化的推进,而成为引领城市发展,乃至引领世界发展的众城之城。

中国是现代化的后来者,城市化的追赶者。近三十年来的追赶,特别是最近十年的快步前进,中国各地,以史无前例的速度。进行着波澜壮阔的造城、改城、扩城运动,尤其是作为首都的北京尤为典型,主导这场城市化速成运动的关键词有两个:复制和模仿。大量似曾相识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许多互相抄袭的街区和景观隔城并立。先是复制国外城市,

然后国内城市互相抄袭。当然,没有学习和仿造的追赶难以做到;但是,简单、机械的复摹也很可能把问题和病毒一起拷贝下来。当前北京人口蜂聚、空气浊化、交通拥堵、贫富分化、城市不断膨胀,所有这些城市病,都是以往许多国际城市所曾经历过的,我们只是在重复。正如拉维丹所指出的,19世纪城市的历史是一部疾病的历史,20世纪的城市历史,可以称作一部奇怪的医疗故事,这种治疗方法一方面寻求减轻病痛,另一方面却孜孜不倦地维持着导致疾病的一切令人痛苦的环境,而其实际产生的副作用象疾病本身一样坏。

在建设世界城市的过程中,我们如何在理念上、思维上、方法上、技术上有所突破,实现创新;如何避免19世纪20世纪城市建设的通病,走出过分贪大求多的误区,修正规模就是一切的工业化时代模式。如何以新的理念理解城市的功能,诠释城市的价值,切实走出一条绿色、低碳、低耗、循环经济的发展之路。如何辩证地看待技术手段的两面性,不过分使用技术,尽可能地回归自然、顺应自然。如何洞悉先行世界城市曾经经历的城市化、郊区化、再城市化背后的历史逻辑而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都是对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考验。

挑战四:文化包容与冲突的矛盾

世界城市,必然也是文化之都。没有全球文化影响力的城市,不成其为世界城市;不能以先进文化引领世界城市,无疑是个名不副实的世界城市。

北京要建设世界城市,必然要寻求文化上的影响力,展现自身的文化魅力。中华文化源远流长。自成一统,近代以来虽因国衰而示弱于西式文化,但体系依然、活力依旧。北京固然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现有文化建设多有可称道之处,但要具备世界城市的文化影响力,并不容易,尚需努力。鉴于东西方在世界观、价值观、意识形态、文化理念方面的差异,北京弘扬中国文化,无疑要打破西方的文化霸权,冲决西方文化模式,因此难免会彼此发生剧烈碰撞,需要较长时期的磨合,其实这种碰撞和磨合现在就已开始。文化争夺,核心是文化主导权和话语权的争夺。城市主要功能就是化力为形、化权能为文化。这种文化权能通过制度文明、科技创新、观念先进、引领时尚藉以展开和实现。某种意义上说,北京成为世界城市,文化上面临的争夺和竞争将更为深刻和持久。未来,北京能否以谦和的姿态、包容的心态学习吸收人类一切好的文化;能否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精华与世界优秀文化的融合,在此基础上,实现创造性转化并世界化;能否在城市运营和治理、环境保护、市民生活方面提供21世纪的城市生活样式:能否在营造创新氛围、孕育时尚观念、繁荣文化艺术方面体现21世纪的潮流;能否提升文化创意产业的规模、层次和国际化水平;最具挑战性的是,北京能否克服莫斯科当初以意识形态和文化绝对对立的姿态立于世界城市之列,而以更具有亲和力、包容性、吸引力的城市形象走向世界中心。还有,我们能否进一步探索、完善中国式社会主义,在西式自由市场一代议民主契合型的制度形式之外提供一种新的有竞争力的现代制度样板,这就是当前正在热议的尚未成熟的中国制度模式,从而以制度文明示世。这些都需要北京。更需要我们国家在制度和文化上不断探索和创新,进一步发展、进步和正确应对。

诚然,东西方文化观念的差异、利益的矛盾都是客观存在,对立和互相挑剔更容易一些,相互学习和包容需要高远的境界、宽广的气度、利益的调适和高超的智慧。况且,这种包容和融合不完全取决于中国,取决于北京,而是一个互动和调适的过程。

挑战五:现代城市与古都风貌的矛盾

北京旧城的构建体现了中国的哲学思想、人文传统、美学观念和营造技术,是中国古老文明的伟大创造,堪称为人类古代城市设计的东方典范。

北京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首,有6项具有代表意义的重要历史文物建筑及人类遗迹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是全球拥有世界遗产项目数量最多的城市之一。然而,近年来,反映老北京风貌的旧城传统建筑,以年均减少一平方公里的速度在消亡。在北京约62,5平方公里的旧城里,有关数据显示,旧城四合院传统建筑风貌区以及传统和现代混合区的面积,不到总量的40%;完全现代化风貌的区域已占40%多;道路、现代广场的面积大约占20%。原有的3000多条胡同,保存至今剩下不足500条。从大约1200平方公里建成区的大范围来看,北京的旧建筑已成为零星的散落,整个城市几乎可以看成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大量的新奇建筑出现在北京,许多新建筑几乎没有任何中国元素,找不到中国文化的熟悉和亲切感,从而使北京城市特征、城市风貌和城市气质模糊化。也许新奇建筑的评价尚有待于历史检验,但并不是所有新奇建筑都堪比当年的巴黎埃菲尔铁塔。建设世界城市,我们当然不能妄自尊大,但也不能盲目仿建,不能承载自身文化的建筑很难说是好建筑,没有历史年轮的城市难以成为令世人认同的世界城市。

建设世界城市,北京如何能以保护和发展兼具的眼光看待传统建筑和旧城风貌,实现发展性保护而不是发展性毁坏。如何避免资本暴力下的开发商主导、大拆大建的急功近利心态;如何控制超密度中心区、低俗商业设施的建设、避免随意改变城市肌理的滥权;如何加强旧城改造的统一领导,克服部门各自为政,政策被肢解的局面,特别是摆脱被资本绑架,受短期政绩所驱使;如何适当控制新奇建筑试验数量,加强新奇建筑设计的论证、审核和把关;如何使北京成为面向未来,兼顾传统与现代,中外合璧的高品位、高境界的世界之城。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既不是北京一城之事,亦非北京一市之功,而是中国实现复兴、真正成为世界一流强国的要求。没有国家的崛起,北京难以有世界城市的影响力,亦难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城市。北京建设世界城市,亦非在国中独享世界城市之盛名盛景,以中国之大,前景之好,未来中国可能出现的世界城市还不止一个,比如上海。对此,北京应当清醒,北京并不具有完整意义上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更需直面的是,中国是现代化的后来者,中国的复兴之途必然充满阻遏和挑战,即使我们寻求在世界既有秩序之内的崛起,仍然难以避免与世界既得利益集团的长期斗争、冲突和较量。面对诸多考量,北京的世界城市之途愿景美好。前途光明,但必然是一条充满艰辛和挑战之路。

参考文献:

[1][美]刘易斯・芒福德(1ewis Mumford),城市发展史:起源、演变和前景[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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