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摩地:用食物抚慰心灵

食物在果腹这个阶段之后,我想,应该带有某种精神的意味。好的食物应该用物质的形态抚慰无形的精神世界,当然,话说回来,关键问题还在人。

“三摩地”就是一个这样抚慰心灵、温暖肠胃的好地方。当今的素食餐馆,在出品上一般可以分为两派――自然派和仿荤派。能够用植物蛋白做出鸡鸭鱼肉的效果,当然技术值得钦佩,另外也让更多的人去接受素食。不过,我自己始终觉得仿荤的素食往往比较油腻,另外最主要的,好像有点不伦不类,目的不明――让人们吃着素食,却又想着鸡鸭鱼肉。

三摩地素食空间的目的其实从餐馆名字上已经可以看出。“三摩地”是佛教中修行的一个境界,主要是指禅定能够达到心境一如的平衡之处。一粒米如大千世界,一花叶中有菩提般若,故而千利休禅师用小小的手前纳豆表现着宇宙奥义,而素食的意义其实是在用对身体与自然负担都很少的食材中让你慢慢品鉴出人生的滋味。要知道,我们的终极目的和人生的道路往往会被美食,美色,美宅等这些东西所障碍,同样地,当我们执著于大鱼大肉而又丝毫没有感激之情的时候,这些东西最终都将成为负担。

三摩地的环境并不怎么张扬,也谈不上奢华。很多信佛之人其实已经越来越奢华了,我认为这些是对修行的一种阻碍。就拿装饰来说动不动就沉香紫檀,名家字画,一香一珠,一炉一盏,财力耗费很多,另外也比较容易变成攀比。三摩地的空间比较开阔,包房里布置简单清雅,但是餐具倒是毫不含糊,温润的龙泉青瓷,让人默默生起清净。

菜品也走清雅一派的路子,但是味道却很不错,可见好的素食不等于没有味道。

先上来的是脆皮手卷。油醋沙司的滋味和新鲜蔬菜的配搭很到位,还垫了一块圆圆的米花糖四款前菜组合包括紫薯糕,手撕笋,拌橄榄菜,拌虫草花,色彩漂亮,味道清爽;豆腐造型美观,完全是用日本豆腐制成形状;最好的是汤,完全食用蔬菜和菌类吊制,鲜美清香;干椒鸡枞用石板盛装,撒了斑斑点点的芝麻,有种“人迹板桥霜”的意境,口袋豆腐的口袋味道甜美,带着豆制品特有的香,里面是小蜜豆,马蹄碎和玉米粒,充满了自然的香气,是我很喜欢的菜品菠菜豆腐是在炸过的豆腐上堆满卤过的蘑菇,配了金黄的南瓜蓉汤,各种香气交相辉映,橄榄油的味道也比较突出,竹炭盐松茸是在竹炭筒里装了松茸片,加上盐壳一起煽烤,因为隔了玉厚纸,并不成反而有利于菌类的本味,干巴菌炒饭配竹笋汤是一道香气很好的菜品,竹荪汤的菌子味道更加香浓,而干巴菌每次都不会令人失望,它的香气既特殊又浓厚;甜品是小小的栗子糕和素食提拉米苏,很好的收尾,完美的表演。

饭后大家彼此聊天,谈到一些佛教的现象。我想说一句看似无关却很重要的话――“不能说一个人穿着僧装就是出家人,也不能说一个人在那里坐禅就是修行”,明白这个,你才能学着慢慢去看你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