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周星驰电影角色陌生化分析

时间:2022-06-27 08:10:14

基于周星驰电影角色陌生化分析

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孙悟空是未曾珍惜真爱的人、唐伯虎是为追求真爱潇洒混世的“全才”、一个用杀猪刀的肉贩子却成了“民族英雄”、包公成了白脸的“青天”……我们发现,这些众所周知的人物展现在我们面前,却是不同于传统观念的陌生角色,这使观众适应电影中的突发状况,感到好笑,并在笑声中了解一些东西,我们称这种手法为将角色陌生化。

着名戏剧家布莱希特对陌生化的定义为:“陌生化的反映是这样一种反映:对象是众所周知的,但同时又把它表现为陌生的。”演员融入戏剧,观众融入戏剧以达到共鸣效应,这是传统戏剧理论的要求。而布莱希特则主张,演员与角色保持距离,观众与剧中人物保持距离,会在强烈的对比中达到惊愕和批判的效果以取代共鸣。当以这种彻底的反叛精神建立艺术原则和方法时,便达到了布莱希特所说的陌生化的效果。

经典角色语言的陌生化

周星驰的电影常常用一些毫无意义的词语随意地组合搭配,在啰唆和无聊之中营造与生活中脱离的效果,塑造人物形象,达到喜剧气氛。

当全球刮起邦德旋风,好莱坞特工片《007》系列横扫影坛之时,周星驰执导的《国产凌凌漆》也是较为经典的一部。影片中将严峻的“冷战”背景下那个勇敢英俊的军情六处特工形象给完全消解了,在周星驰的癫狂语境中主角成了名副其实的杀猪男,这一新鲜大胆的设计令观者瞠目结舌。当然电影中的杀猪男阿漆可不是单纯的屠夫,而是身怀绝技的“刀客”,最后和无坚不摧的金枪人决战一场戏中,阿漆以气御刀谈笑之间潇洒地将老板斩成几段已经成为了星爷银幕上的经典瞬间,而最后杀猪刀上居然刻上了“民族英雄”几个字更是令观众佩服他的创意和勇气。其中,语言成为塑造形象的一个重要工具。例如,影片中有这么一个镜头,周星驰在和袁咏仪吃饭的时候,吐了口痰却恰巧吐到了旁边抢匪的腿上。抢匪拿出手绢擦了擦,然后用标准的山东话问到:“兄弟,是你吐的吧?”周星驰:“是啊是啊,你有什么问题吗?”抢匪:“没问题,没问题,我知道谁吐的就行。”这段对白,让本以为抢匪会凶神恶煞地兴师问罪的我们,除了稍显吃惊和发笑之外,似乎并不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它几乎没有任何意义,这也便是有很多人觉得周的电影无聊空洞的原因,就像在《大话西游》中菩提反复念叨的“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这种貌似啰唆的语言形式在当时情形中却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人类那种若悟若惑、若明若迷的矛盾心理。实际上喜剧效果正是在不合乎预想的条件下达到了,正是这种不具有任何意义的话,使人们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感受到强烈的喜剧效果,同时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电影人物自身的矛盾。

周星驰还善于把大段大段的句子随意地拆解,毫不在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不明所以中引人发笑,笑过之后又发人深省。

周星驰在《大话西游》这部堪称后现代经典的电影中,不管英文还是中文,不管是汉语还是粤语,随手拈来,任性而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将无厘头用到了极致。在《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中瞎子因帮助至尊宝而被妖怪杀掉,至尊宝气愤至极,决定与妖怪决一死战,而这时瞎子起身就跑。至尊宝吃惊地瞪大眼睛问:“瞎子,你不是死了吗?”瞎子说:“帮主,刚才我是装死的。”至尊宝打了个响指,说:“我kao,I服了you。”而在《大话西游之仙履奇缘》中,至尊宝在骗取紫霞的月光宝盒时,在紫霞的剑指向他的喉咙时,说出了这样一段感人至深的假话:“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原本真挚的表白话语,在当时的语境中,便成了无厘头的恶搞,令人捧腹。唐僧在劝至尊宝同他去西天取经时,有这样一段中英混杂的唱词,“Only you,能伴我去西经;Only you!能杀妖和除魔;Only you,能保护我,叫螃蟹和蚌精无法吃我;你本领最大,就是only you!”以上段落唐僧用现代英文情歌only you的曲调插入对话,劝告周星驰去西天取经,中英文的混淆在当时的年代根本不可能出现而电影中做到了这一点,而且通过这种混淆,不仅增加了故事的笑感,而且将唐僧的无聊与啰唆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而同声字的混淆也成就了很多经典台词,例如唐僧那句“做妖就像做人一样,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就利用了同声字混淆。

不仅如此,周星驰在其语言中还大量使用了俚语,并将俚语与书面语随意地组合,肆无忌惮地解构,在产生强烈的喜剧效果的同时一方面使观众脱离严谨规范的书面语言环境,在语言中获得自由和消遣;另一方面,透过戏谑、调侃、玩世不恭的无厘头表象,令我们触及了事物的本质以及世界的荒谬性。同时,周星驰的“我靠!”和“你妈贵姓?”等出现频率很高的口头禅,都是中国最普及的骂人话经改造的文明版本。在《大话西游》中经典的“onlyyou”一段中,周星驰在歌声即将再次响起的时候,便报之以“呕,呕,呕你妈个头,完全不管人家的想法”,并辅以拳脚将唐僧击倒。这段骂用得恰到好处,不仅恰当地避免了情节的拖沓,而且将至尊宝的不耐以及唐僧的哕嗦生动地展现了出来。

同时,对典故的颠覆运用也是周星驰影片的一大特点,对名人名字的改造就是其中的一大体现:在《国产零零漆》中有达闻西,在《大话西游》中,白骨精有了个可爱而女性化的名字——白晶晶。而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唐母跟儿子谈起兵器谱,唐伯虎:“那排名第一的是谁呢?”唐母:“就是小李飞刀他娘,可惜她已经过世了。”唐伯虎:“哦,原来是小李他妈的飞刀。”除此,还将日常生活的常见事物重新命名,在《唐伯虎点秋香》中,狗被称为“旺财”,蟑螂被称为“小强”,秋香将唐伯虎当成一条狗后,给他用数字命名。

人物外形的塑造陌生化

穿着。纵观周星驰在剧中所塑造的人物外形,大体上给人的一个印象就是邋遢、肮脏。比如,在《国产凌凌漆》中刚出场的“猪肉王子”,光着膀子,随便的几块布遮住下体,满脸的胡子茬,吞吐的烟卷,皱着的眉头,挥舞的菜刀,俨然一副邋遢的屠夫模样。即使后来周被派去当特务,虽然西服很笔挺,皮鞋也很光亮,可惜头发之中却满是米粒,十足草根英雄。而在《破坏之王》中宽松的白衬衣和兜风裤,里面再配件白色的背心,俨然饭馆跑堂的店小二模样。再来看看周星驰在《少林足球》之中的造型,红背心,有洞;黑裤子,破了半截;球鞋,到处是眼,不是收破烂的还能是谁?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周星驰扮演的阿星还有着发扬少林功夫的崇高志向。而在《功夫》中,一套有点破烂的休闲西装配白衬衫,一个蛊惑仔(小混混)被星爷演绎得无可挑剔。

肢体语言。周星驰夸张的肢体语言是造型成功的一个方面,很多的举止小动作都被他加大了幅度却不会引起观众的唏嘘,反而是一阵狂笑。周星驰的特点就是能将一切表现手法都归零于笑料之中,他夸张的动作和他那夸张的表情一样厉害。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吐口水成了“世俗”的具体体现。周星驰在电影中对口水的量进行了极度的夸张放大,通常有“一瓢”甚至“一盆”的量。在一定的场合下,无法拍案而起无法破口大骂时,口水便派上用场表达人物的情绪。所以口水代之以泄情绪。在《济公》中,济公在阴间向黑罗刹索要乞丐大种的魂魄时,伴随着黑罗刹的一句“呸”,口水瀑布般汹涌而下,一口口水将黑罗刹的凶残描写得淋漓尽致。

其次,周星驰在大多电影中的疯狂吃饭也是我们见过的最让人不可尝试的用餐,两手端着饭碗,双肘高抬,张大嘴巴,用筷子快速将饭扒进嘴里,狼吞虎咽,眼睛还四处搜寻。这种周的典型吃饭方式在其电影中可以经常看到。比如,在《大内密探零零发》中阿发在老婆的生日宴会上扒着饭,大家却发现他碗里没有饭。他的妻子为他添上饭后,他又开始了重复扒饭的动作,将他魂不守舍的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谁人不识周爷笑,便称星迷也枉然。”

另外,他的大笑表情是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表面严肃的观众咧嘴的,不是唏嘘而是笑甚至是捧腹大笑,尤其是那声悠长曲折的哈哈长笑,绝对是前元古人后无来者的。他的前期作品都是纯搞笑 的表演,像《鹿鼎记》等都是无需揣摩的表演。在《喜剧之王》中他的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水平甚是高,这也许是他的一个突破,像《大话西游》等影片里他的夸张表演有所收敛,沉稳中带着几分沧桑,真诚中夹杂着滑稽,平静中蓄势待发还是让我们开怀大笑,只是多情的人们偶有几滴泪痕,《大话西游》给我们留下的一滴眼泪也许和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留下的眼泪一样震撼,一样刻骨铭心。

用陌生化的思想来分析周星驰电影中的无厘头元素。无厘头是陌生化的核心。当然,对于布莱希特来说,他的理论是建立在其独特的历史文化背景之下的,其批判针对的对象不同,但除去现实意义,他的成就体现在反对传统共鸣,反对经典权威的方面。在精神气质上,他自由奔放,灵动活泼,这造就了他与中国打破陈规、具有反叛精神的天才笑星周星驰相遇的必要条件。然而,周星驰在主观上并不是布莱希特陌生化理论的实践者,他的无厘头影片在精神上与大师的思想不谋而合,但中国历史传统文化也使周星驰的影片有了自身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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