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首批“主动式住宅”

在蒙特福德（Montfoort）小镇上，在数百万的荷兰排房住宅中，最先有十座被改造成为主动式住宅。这些房屋的屋顶通过发电、供热和提供光源三种方式对太阳能加以利用，显著提高了这些又大又深的空间的舒适度。

――雅各布・舒弗（Jakob Schoof）

――摄影：托本・艾斯克洛德（Torben Eskerod）

在1945年至1975年间，荷兰修建了250万间住宅，其中有130万间是排房。如今，绝大多数都在等待翻新，满足21世纪的需求。

蒙特福德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29-47号排房通过翻新，有了新的未来。在最近的几个月里，这些排房被改造成为荷兰首批“主动式住宅”1，能源利用等级达到A++。

“主动式住宅”指的是能源消耗仅占荷兰新建房屋正常能源消耗一小部分的住宅。更重要的是，这些房屋的日光、新鲜空气、室内环境和健康材料应用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这十所主动式住宅只是诸多排房中的一小部分，它们的业主是GroenWest住宅基金会。该协会近期又翻新了另外82座房屋。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与邻街住宅的最大不同在于它们拓展了房顶阳台，使每一平方厘米的空间都能享受到阳光。

改造理念――利用斜加立组合窗获取更多阳光

建筑师的改造策略在于打开房子的中部，让更多的阳光从顶部射入建筑物内。以前，房屋的阁楼只作为储藏空间，通过折叠楼梯进入。如今，阁楼被明显扩大，改造为起居室，通过永久性楼梯直达一楼。 空间的延伸还表现在建筑外立面――最引人注意的是阁楼上的三角墙。建筑师将三角墙设计成了阳光放大器，在现有非对称屋顶上安装了斜面加立面组合天窗、太阳能板和彩钢瓦。这种屋顶延伸方法使得阳光可从两侧射入到阁楼中。因此，如果住户将卧室安置在这一层，那么在清晨，他们将被东面屋顶平台射入的阳光所唤醒――傍晚，他们还能享受西侧高位屋顶天窗射入的太阳余晖。这缕余晖将通过房内的白色泥墙反射到对面的屋顶上。

房屋一二层和立面窗户的大小并未作出改动；但是，设计师们将隔热效果差的老旧铝框窗户替换为木框三层玻璃窗。如今，开放式新楼梯使更多的阳光直射到屋内地面和周边空间内，使室内敞亮了不少。原先一层环绕楼梯的木头和玻璃隔板被低矮的栏杆所替代，使太阳光线自然泻入临近的走廊中。

1.参见www.activehouse.info “翻修带来的整体改变是惊人的。剥落的涂料、冷风阵阵的窗户都消失不再了。墙壁的新涂料带来更明媚的感受。当然，阁楼也更加明亮了。我还很喜欢房顶的视觉感受――仿佛和鸟儿在同一水平面上。我们还希望增加一个书房，因为有时我和我的妻子都需要在家里办公。”

杰勒德・米歇尔斯（Gerard Michels）和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小孩一起居住在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第41号。

房屋的一楼为开放式厨房/餐厅和起居室，面积约为45平方米，从入口侧一直延伸到花园。为了保障这一空间的开放型，楼梯只由踏板构成。因此，进入建筑物时，人们可以直接看到里面。过去，房屋墙面是老旧的吸光石膏灰泥，如今被光滑的白色墙面和天花板所代替，具有反射阳光的作用。楼梯的旁边增设了一堵白墙，将日光反射到卧室。

“翻修使我们的房子大变样了！过去，窗户是透风的，加上室内保温功能不佳，室内温度总不尽人意。想要室内温度达到20°C，我们必须将恒温控制器调到23°C。如今，你可别想在别处找到一座更新的公租房，因为我们的房子是蒙特福德最大的公租房，还有宽敞的后花园。我们可喜欢它了。

埃德温・海姆林克（Edwin Hamelink）和他的妻子及四个小孩一起居住在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第33号。

一楼和阁楼的通透性会影响房屋的自然通风效果。顶楼新开的几扇屋顶天窗在楼梯井边起到了烟囱的作用，使一二层的废气向上流通，最后从顶楼排出户外。这种设计还保障房屋在夏季的通风。冬季，配置CO2传感器的机械通风系统保障温暖空气流通，舒适而健康。

社会性住宅的重点――材料的选择

房屋结构和外立面几乎完全翻新了。这样可通过最有效的方式实现能源目标，因为这不仅要求良好的通风，还要求窗户能够吸收尽可能多的太阳辐射。

房屋立面和屋顶的材料选择是另一个重要原因。这十座房屋属于社会性住宅――荷兰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社会性住宅从外观上看不能有别于其他房屋。 因此，外立面由新的砖砌面层和粉饰黑色护墙板。从远处看，这种材料使人想起改造前的样子。但是，新的砖墙厚度只有过去的一半，这就意味着在无需增加基座厚度的前提下，墙身空腔（热绝缘空间）就已经变宽了。地板槽隙50 cm下方处安装了外部保温材料，保障地板底部供暖。

完整的太阳能解决方案―― 能源理念

新房屋是依照威卢克斯和丹佛斯（Danfoss）一体化“太阳能解决方案”建造的，这是本项目能源理念的关键。这一元素集空间扩展、日光补给、通风和太阳能发电等多种功能为一身。房子的朝向决定了屋顶能够‘汲取’的阳光是多少。

在朝西入口一侧，每个屋顶都安装有21平方米的光伏板。东边屋脊处安装了一排太阳能板，用于供应热水。入口一侧安装的这两个系统有利于改善能源平衡（大约几千瓦小时）。

据建筑师推算，与改造前相比，房屋大约能够节省80%至90%的能量。除此之外，建筑物被改造为“全电力”的房子，无需燃气锅炉或烟囱。供热则通过地缘热泵和两个地缘热探针实现（每个屋子一个）。热泵的能源来自屋顶的光伏模块。所有重要的技术设备――热泵、热水箱和光伏系统逆变器――都集中在临街一侧的杂物房内。 三重效果――节省开支、节约空间和提升形象

在荷兰等国家，燃气价格很低，因此将老旧的燃气锅炉替换为可再生能源独立系统是一项大胆而富有前瞻性的举措。客户和建筑师们希望看到的是：随着矿物燃料价格的上涨，这一举措将被证明是值得的。根据BouwhulpGroep的计算，改造完后每月房租约上涨115欧元，但住户每月能够节省的能源费用约为130欧元。这样算来，相当于住房空间扩大了17平方米。

这些房租收入将帮助GroenWest住宅基金会偿还改造房子的成本――每户约130000欧元。在所有成本中，主动式住宅仅占了一小部分――绝大多数花费在了标准维护和翻新上。改造项目的另一个益处在于：这是一项研究和发展性投资，它将帮助公司在未来改造其他数千座房屋。正如GroenWest前主席彼得・科泽利厄斯（Peter Korzelius）在工程开工前所说的，――我们面临着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们必须改造三分之一的公租房――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五到七年内，我们需要改造4000户住宅。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通过这项工程，我们希望了解在技术上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阳光并尽可能地减少能源消耗。”

对于租户而言，改造意味着开支减少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和邻居的居住环境都将大为改善。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曾经是蒙特福德最贫穷的地方：然而现在，它已成为蒙特福德的新地标――这里的住户因为他们能够居住上荷兰最特别的社会性住宅感到无比幸运。

改造前的普尔特街（Poorterstraat）第29-47号住房：宽敞，但缺乏阳光 长期以来，蒙特福德（乌特勒支（Utrecht）西边的一个小镇）普尔特街和荷兰其他排房成群的街道看起来并无两样。这些两层楼房修建于1976年，有着平瓦屋顶，砖块立面和已褪色的浅蓝色木制外墙，一排排列于街道两侧。

改造前，房屋的不对称屋顶结构颇引人注目。在入口处，一间间几乎无窗的房间（包括衣帽间、卫生间和储存间）一直延伸到路面上。从花园一侧观望，平平的屋顶几乎占据了建筑物一半的高度。 当人们问起住户他们最喜欢房屋哪一点时，总能得到一致的回答：“房屋很大，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些排房比起如今新建的房屋要大得多，但是通风和采光效果却很差。屋顶又矮又斜，对改善室内光线一点帮助也没有，而阁楼也仅仅作为储藏空间使用。不仅如此，临街一侧的延伸部分遮挡了入口外立面的阳光。最重要的是，住户对普尔特街的名声都不大满意。“我真无法为我的住所感到骄傲”，改造前，一位住户如是说。然而，这十座排房的改造引发了社会对GroenWest住宅基金会的关注。正如前主席彼得・科泽利厄斯（Peter Korzelius）所说“这里所有街道已成为新的旗帜项目，这真是件好事。”

在改造前，粗糙灰泥墙和墙面覆盖层阻碍了很多的阳光。如今，它们已经被白色的光滑墙壁所替代，可反射从窗户射入的太阳光。

“主动式住宅的理念核心在于设计适合住户的建筑物。在蒙特福德，我们将这一理念归纳为阳光、空气和空间。这三个方面是所有设计的关键――无论是在屋顶平台的延伸、楼梯光线设计或是室内空气质量方面。

“以人为本”的理念使蒙特福德的项目在其他节能翻新项目（包括所谓的‘被动式住宅’翻新）中脱颖而出。在被动式住宅设计中，建筑物起着主导作用；然而，在主动式住宅中，用户则是建筑物设计的核心。

因此，主动式住宅必须强调住户在住宅内的主动作用。主动式住宅理念只是项目执行的一个部分，而非全部目标。”

尤里・凡・柏根（Yuri van Bergen）和海可・凡・纽恩（Haico van Nunen），BouwhulpGroep

从第一天开始的合作

卡琳・沃德温（Karin Verdooren）和伯纳德・凡・达默（Bernard van Dam）采访摘要 “这个项目引起的关注证明了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甚至是其他公司也认为荷兰的房屋翻新需要有所改变。”

――伯纳德・凡・达默（Bernard van Dam）

沃德温女士，作为荷兰首屈一指的建筑公司，你们对主动式住宅翻新有何展望？

沃德温：2009年9月，当公司前CEO彼得・科泽利厄斯（Peter Korzelius）与蒙特福德市长在Sustainable Tuesday会议上会晤时，我们在社会性住宅的可持续翻新方面就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Sustainable Tuesday是一项全国性年会。在会议上，评委会将把奖章颁发给荷兰境内最具可持续理念和实施相关举措的公司。

当天，我们决定把普尔特街的十座排房改造升级为A++级能源住宅。之后，我们得知威卢克斯集团也在寻求翻新项目，实践其与丹佛斯（Danfoss）共同研发的太阳能解决方案。因此，我们与它们取得了联系，并讨论可行的合作方案。

你们的常见房屋翻新方案是怎样的？单就成本而言，普尔特街的翻新项目与标准翻新项目有何不同？

沃德温：在一般翻新项目中，我们的目标是将房屋能源性能证书（Energy Performance Certificate）上的等级从F或G级升到C级。我无法告诉您本次项目的精确成本数据。但是，以同样成本，我们可以建造A级新房屋。这样，您就可以了解标准翻新要便宜得多。我们想通过这一项目做个试验，因为我们相信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此次翻新是否有公共资助？ 沃德温：很遗憾，并没有。在当下，我们很难在荷兰找到资助。然而，如果政府愿意给予一些赞助，我们也不会介意。

凡・达默先生，您认为从这次项目中可汲取哪些有用经验应用到未来类似翻修中？

凡・达默：这次项目对我们来说很特别，因为这是首次我们将租金和能源成本放在一起考虑――也就是所谓的“居住成本”。我们希望在提高租金和降低能源成本二者间取得一个平衡。因为前者对我们有利，后者则对租户有利。

然而，为了实现真正盈利，在此次翻新中，我们提高的租金可能略高于法律允许的范畴。在荷兰，社会性住宅的租金水平是有法律限制的。但是，这些法律法规只考虑到了租金本身，而完全忽略了能源成本。我们希望，未来的法律能将二者都纳入在内。

在项目规划中，我们也学到了不少经验。以前，在开始翻新项目时，我们先草拟计划，然后发给不同的承包商待其投标。这次，从一开始，所有参与方就着手合作，共同制定可行的解决方案。我认为，要想实现真正的可持续，越来越多的项目都应该走这一条路。”

您从此次项目对日光的特别关注是否开拓了您的思维？

沃德温：住户的舒适度是GroenWest的一个重要目标。日光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充足的采光使房屋看起来比实际面积要大，我希望借此改善租户的舒适度。如果人们在房屋中感到舒适，他们也会更加关注房屋。整个区域的房屋维护问题也会减少很多。当然，这是一项长期愿景，需要很多年的努力才能实现。

伯纳德・凡・达默：现在，房屋已进入到评估能源利用、室内舒适度和住户满意度的监测阶段。我们很期待结果。同时，我们还希望能在未来普及这种利用日光的新方式，而不仅停留在建筑师的层面上。当然，这也将帮助我们在其他翻新项目上实施相同的策略。

至今为止，你们从公众和住宅公司处得到了怎样的反馈？

伯纳德・凡・达默：显然，我们得到了极大的关注。因为我们是荷兰首家实施这类项目的公司，因此，每个人都觉得我们是专家。但是，目前我们还不是专家。特别是，考虑到当下的经济危机，加上翻新成本又高的很，只有未来才能判断我们做的是否正确。“然而，这个项目引起的关注证明了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甚至是其他公司也认为荷兰的房屋翻新需要有所改变。”

卡琳・沃德温（Karin Verdooren）是Stichting GroenWest现任CEO，也是普尔特街那十座排房的业主。

伯纳德・凡・达默（Bernard van Dam）是GroenWest项目的项目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