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爱》连载十二

时间:2022-06-22 10:31:27

寻了机会,莫嘉升无比真诚地邀请林秋菲,“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林秋菲不看他,仍旧埋头做自己的事,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惹得莫嘉升发急,上前拽过她的手,拉起来便往外走。

拽得急,也疼,林秋菲甩不掉,叫出声来,这便惹得四周同事惊讶的目光齐齐聚了来,道道目光注视着这出老板和下属之间的香艳戏码,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是这两人之间究竟暧昧到了何种地步。

莫嘉升既不解释也不答疑,变魔术似地掏出一大捧玫瑰花儿,惊艳欲滴的紫色玫瑰,令林秋菲惊艳。

她爱紫色玫瑰,曾经在公司群里说起过,他竟然记得。

忍不住,抚一把玫瑰花瓣,连上面的露水都是晶莹的。

平心而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想找个人好好依靠,这个男人虽说在生活中不是完美的,至少在商场上是个真英雄。想起莫嘉升为事情奔忙以及两个人并肩作战的情形,她不得不承认,他在自己心里是有影子存在的。

而且,每每自己想要说的话,想做的事,他总能一猜即中,这份默契也是她动心的理由。

唯一的犹豫是,黄金有价,真情难求,她不敢确定这个男人是否会真的跟过去一刀两断,然后和自己好好开始。

眼前的莫嘉升不是不令自己动心,如果他能放下过去,也未尝不是不可以开始。

只是,想想他的过去,还有些不放心,不知怎地,林秋菲就记起了自己把于悦萱介绍给对方的事情,忍不住,便问:“你为什么不接受于悦萱?”

于悦萱这三个字对莫嘉升不异于重型炸弹。

不想提,不想听。

还是被林秋菲提了出来,听到了,自然逃避不得。

“你们之间真的不曾开始?”

林秋菲的一次次追问,使得莫嘉升求婚的脚步突然乱了。

他不敢说从未开始,却也不愿意承认有过曾经。

男人或许大抵如此吧,喜欢跟所有女人暧昧,但在自己真正爱的女人面前又不敢轻易表露暧昧。

此时和莫嘉升一样纠结的男人还有一个。

就是许云泽。

当他看着咖啡馆门前相互拉扯的于悦萱和莫嘉升,除了怒火中烧之外,心里不免多了一层寒意。

于悦萱反复寻找豪门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耐心地做着等待,等待她能回心转意,等待她能发现自己的好,甚至就连她受伤归来的准备都已经做好。

可惜,千准备万准备,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爱一个爱到认真,爱到偏执,结局往往越是悲哀,越是惨烈。

“你是什么?交际花?名媛?还是小姐?天天跟一群男人不明不白地来来往往,说说笑笑,你把自己当人了吗?你身上还有一点做女人的尊严吗!”许云泽毫不留情地质问。

被人当众揭开伤疤是疼痛,被人揭晓心事则是一桩更加不能接受的侮辱。

于悦萱恼了,伸手相向,“许云泽,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于悦萱,你仔细给我听好!”许云泽边说边从贴身裤袋里掏出一个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她何时何地跟什么样的男人约会的事实,“6月27日23时零2分,你和一个黄头发、年约28岁左右,开着奥迪A6的男子约会,;6月30日24点整,你和一个年约40岁的男人在楼下吻别;7月4日20时45分,你和一个30岁左右,体重大约200斤的男人约在西餐厅……”

一字字,一句句,记得完整又具体。

日记本在于悦萱的手里瞬间成了片片雪花,抛洒在半空中,片片飞扬。

“嫁狗嫁猪,我也不会嫁给你,你给我滚!”于悦萱的愤怒到达极点,指向门外,“这辈子也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玩跟踪的卑鄙小人!”

被于悦萱如此叫骂,许云泽倒也没那么生气,可听到对方如此苛刻地说绝对不会嫁给自己,他的理智便一点点失去,被于悦萱推着往门外走时,手不小心摸到桌上一把水果刀,来不及细思量,便拿起来往于悦萱的脸上划去!

爱到极致是伤害。

于悦萱的脸被愤怒的许云泽划破了相,一脸伤痕。

昔日靓丽养眼的瓜子脸儿如今成了鲜血四溢的肿南瓜,就连她最注意保养的颈部也被刀子划上了几道血印,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又狰狞!

这个男人毁了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女人的脸没了,一切全没了。

许云泽一直侍奉左右。

看着熟睡中的于悦萱,他握紧了她的手,第一次觉得,她真的属于了自己。

甚至打定主意,这辈子自己会照顾于悦萱。

爱不爱是一回事,拥有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她在身边,就是好的。

林秋菲看到病床上满脸缠满纱布的于悦萱,惊讶得捂住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女人的脸比心脏还要重要,这一点,作为男人的许云泽不明白,林秋菲是懂得的,而且她更知道,于悦萱有多么在乎自己这张脸,在感情这条路上,她也深知于悦萱过于追求奢华,可就算如此,也罪不至此。

面对林秋菲的质问,许云泽倒也不慌不忙,念课本似地,将于悦萱何时跟何样的男人约会的时间跟地点一一道来,随着他嘴巴的一张一合,林秋菲听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也渐渐听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愤怒。

“既然你觉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你,为何不放手,为何不跟她分手?非要伤成这样才肯做罢?”林秋菲愤然指责。

没料到,许云泽的回答令她不知所云,“她以后不会再背叛我,也没资格再背叛,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这样……挺好。”

这是个看似可怜实则可悲的男人。

林秋菲甚至觉得,于悦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寻找另外的幸福途径,或许是早已经看透许云泽的内在,深知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从医院走回公司,林秋菲始终是一脸难过的表情,莫嘉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前安抚,却问不出原因,只好一次次在公司MSN群里发笑话给她。

林秋菲自然没有心情听笑话,心里却有了一份暖意。

一个女人在最悲伤最绝望的时候,有个男人在身边安慰和疼惜,总还是好的。

还了一个笑脸给莫嘉升,林秋菲说:“心意领了,我实在没心情逗乐,于悦萱病了正在医院躺着呢。”

听到她说起于悦萱的名字,莫嘉升的神色暗藏几分躲闪,不接话。

莫嘉升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不带一丝关切。

林秋菲心里微微涌起失落。

女人总是因为心事成为朋友,也常常因为是朋友所以才学会隐瞒心事。

阮缤纷近来越来越消瘦,话少,人也没有先前爽朗,林秋菲心知这是一个爽快女子,变成这样,一定是心事满了。

回了家,见到阮缤纷,林秋菲利落地下厨,一边做菜一边跟她唠叨于悦萱和许云泽的事,她说得热闹,阮缤纷却听得无趣,直到故事讲完,这才淡淡地接了一句,“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过的?”

“说的是呢,可许云泽不放手。”林秋菲做完最后一道菜,关火,上桌。

阮缤纷一边帮忙摆碗筷,一边开红酒,这时候林秋菲才看到,是正宗法国干红,这种酒在市面上不下于千元。

“你不过啦?喝这么贵的酒?”

阮缤纷点头,装出一副调皮相,“还说呢,你越来越不关心我。”

林秋菲赶紧倒酒,陪着笑,“你跟那个人……是断了还是各有打算?”

她嘴里的那个人,自然指的是阮缤纷相好的已婚男,曾经满嘴狂言地说要送阮缤纷房子车子,除了婚姻,似乎什么都可以给。

“什么狗屁混蛋!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之前承诺的东西没一样送给我,不仅如此,竟然还敢跟我提分手!”阮缤纷恨恨地骂。

“缤纷,别这样说,分手是好事,你还可以重新开始。”林秋菲心疼地安慰,“再说,为那样的男人伤心感怀?不值得!就当做了一个噩梦,如今醒来,一切全是新的!”

“一切全是新的?能吗?”阮缤纷一副伤不起的神情,“秋菲,你相信一个女人受尽爱情伤害之后还能重新开始吗?”

林秋菲被她问住。

不知道该说相信还是不相信,一个受尽爱情苦难的女人,就算依然渴望爱情,也绝对不会再深信爱情。

伤到彻底是另一种解脱,但绝对不会是重新开始。

可是,安慰人总是要说相信的,林秋菲只好把假话当成真话,劝慰阮缤纷,“不管怎样,至少应该相信自己,相信还会遇上好男人。”

“好男人?你身边还存在吗?”阮缤纷再喝一杯,神情痛苦。

林秋菲再次被她问住,自己身边是否有好男人,她不确定,但有浪子回头的男人,比如莫嘉升。

“过于花心的男人总是令女人不放心。”她这样评价莫嘉升。

阮缤纷却笑了,“哈哈哈,换种思路,就当你和他刚刚相识,你知他过去是怎样的?或者说他知你过去是怎样的?你之所以放不下人家的过去,就是因为太了解!可你想过没有,人家也不是不了解你的过去,为什么还要跟你求婚还要追求你?既然人家放得下,你为什么放不下?你凭什么不放下?”

被对方如此质问,林秋菲的心豁然开朗。

这个年代哪个人没有几段过去?放不下,势必就看不到未来。

就在她想感谢阮缤纷的时候,对方却摆摆手,“感谢不必,陪我再喝最后一杯吧,以后想再喝这么贵的酒,怕也没机会了。”

林秋菲意识不到对方话里有话,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如何和莫嘉升开始。

可是,林秋菲还没来及和莫嘉升细谈,当天晚上对方就出差去了,临行前莫嘉升在电话里告诉她,“只去一个礼拜,很快就完事,你要等我回来。”

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等自己归来,无异于在告诉这个女人,你就是我的亲人。

林秋菲甜蜜地抱着电话笑了,这一笑竟觉得心情完美无比。

美好的心情只保持了一天,当第二天于悦萱的电话打来时,林秋菲突然觉得这世界太可笑了。

于悦萱在电话里无比凄厉地告诉她,“林秋菲,许云泽伤了我的脸,莫嘉升伤了我的心!那个男人不仅夺去了我的,毁了我的幸福,还不止一次地伤我的心!我知道,你是不会爱上这种男人的,趁早离开他!”

猛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天塌地陷。

无须于悦萱拿出证明,说莫嘉升毁了自己,也不是林秋菲依然欠缺对莫嘉升的信任,只是男女私情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爱的人和自己好朋友的身上,便足以毙命。

林秋菲在接到这个电话的当天下午就匆匆离开了公司,她不想跟任何人做交待,除了阮缤纷。

两个感情落败的女子再次拥在了一起,似取暖,似安慰,却谁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酒尽人醉,林秋菲才一点一滴地淌起眼泪,“我以为真的可以重新开始,没料到……”

这一次,直爽的阮缤纷也不肯帮莫嘉升说好话,大着舌头骂,“这种男人不值得。”

爱到不值得。

敞开的心门,还没来得及迎接春暖花开,便遇上了狂风暴雨,瞬间冰冷。

阮缤纷安慰完了她,又似在自我安慰,“哪个城市都有伤心人,哪个城市都让人伤心,我决定了,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我相信自己会重新开始。”

唯一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也要离开,林秋菲觉得心成了空城,“真的要走吗?有这个必要吗?为一段感情离开一座城,值得吗?”

“不是为任何人,我是为自己。”阮缤纷恢复了爽朗,“哈哈哈,这世上伤女人的是男人,安慰女人的却只有女人,林秋菲,能认识你这个同类我真高兴,不过有几句话还是要很残忍地说给你听,别再相信爱情,别再相信男人,这个时代不需要爱情,我们也可以不需要男人,爱一次伤一次,已经够了!作为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心情,找一个新城市,重新开始,快快乐乐地生活,只为自己!你懂吗?”

林秋菲似懂非懂,想了想,最后重重地点了头。

阮缤纷苦笑着看一眼身后的城市,“把一切不愉快都留在这里,我要轻松上路!”

林秋菲心疼地抚过她的肩,刚要安慰,却看到她们身后正走着昊然。

几日不见,昊然明显消瘦,表情颓废得厉害,手上拿着一根油晃晃的油条正啃着,看到林秋菲,四目相对,他半是赧颜半是羞愧,拿油条的手不自主地往外缩。

看样子,他过得很是窘迫。

这些林秋菲也不是不知道。

听闻沈超男逼着昊然签了离婚协议,他不仅失去了婚姻,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机会。

“你……还好吗?”林秋菲忍不住。

本是一句平常关心,却让昊然内心生出无限酸楚。他怎么可能告诉林秋菲,一无所有的自己再次搬回了地下室,一切跟过去一样,为1元钱的车费可以计较半天,连1角钱的菜钱也要精打细算。

曾经相爱过的一对男女,在人潮汹涌的长街,四目相对,却始终无一语。

昊然的沉默让林秋菲似乎明白了什么,挥挥手,算是跟对方做了最后的告别。

深知,此情此景,说什么都是多余,说什么都挽回不了过去。

一心求功利的男人最终落败成这样的下场,连阮缤纷都有些瞧不下去,看着昊然猥琐的背影,不得不替林秋菲叫屈,“当初伤你的男人就长成这样呀?也不咋地嘛,何苦让你付出那么多,唉,女人啊!”

林秋菲的心泛起一阵酸,“有些人有些事,过去就真的可以放下了。”

阮缤纷跟着叹息,“我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一切皆功利。”

“一切皆功利。”林秋菲重复着这句话,心里的伤感一点点散尽,“看穿了,何必再痛苦呢,缤纷,你说得对,我们需要重新开始。我决定了,跟你一样,我也要离开这里!”

两个女子离开得坚决。

阮缤纷往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去深圳还是厦门,只说冬天近了,她怕冷,于是选了南方。

林秋菲往北,并非喜欢北方,只因为她向往去北方看一场真真正正的雪,洁白到无瑕,或许什么心思都可以放得下。

离开那天,发生了两件事是林秋菲不知道的。

一件是喜事。

于悦萱拉着许云泽去登了记,成为了夫妻,之所以不再责怪而且甘于下嫁,是因为她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价,一个失去青春和容颜的女人是没有多少岁月可以耗费的,趁许云泽没有改变心意之前,她嫁了。

让于悦萱悲哀的是,这曾经是一场梦寐以求的婚礼,可许云泽却突然发现他爱不动了,就连两人的洞房之夜,他也是一个人抱床被子在客厅将就过去的。

他说:“于悦萱,给我一段适应时间,过去我爱你太多,现在爱不动了。”

这段适应时间究竟有多长,他不知道,于悦萱更不敢问,嫁了人,从了夫,她突然变得老实起来,不再想豪门,只想着平平淡淡地活下去,新婚第一夜,她抱着冰冷的喜被,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应承过许云泽的那句话“三十而嫁,如果三十还嫁不到好男人,我就嫁给你……”,言犹在耳,似有天意,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又可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天意如此,命运如此。

另一件算不上喜事,但也不算是坏事。

林秋菲前脚刚走,莫嘉升的出差任务就已完成,飞机落地第一时间他开了机,搜寻林秋菲的踪迹,却一个信息也看不到,直到确认对方已经不知去向,他这才慌了神儿,完全不像一个成熟男人,如同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竟抱着手机嘤嘤地落起泪,一边哭还一边不断地给林秋菲早已经关掉的手机发信息。

他恳求她回来,恳求她听自己解释,并一再声明自己愿意等她回来……

而此刻,随着飞机腾空的林秋菲,心早已经放下,默默地跟这个城市做着告别。

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

向爱情告别。向过去告别。向那段不曾明朗的岁月告别。

唯独告别不了的是自己。

许云泽为爱执刀,划伤了于悦萱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儿,却愿意养她一辈子,于是于悦萱告别了寻找更好生活的希望,下嫁得委屈;昊然卑微地讨好沈超男,换来的依然是一纸离婚书,不得不重新住回地下室,是轮回还是天意?最洒脱的还是林秋菲,她的真实打动了莫嘉升,尽管一再拒绝,对方却依然愿意等待,是缘是劫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份爱情终于不沾一丝功利……

飞机落在北方小城时,林秋菲摸了摸手中发烫的手机,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打开还是继续让它沉默,她知道,打开它,一切旧事会纷沓来袭,而关掉它,心又突生不忍,沉甸甸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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