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 第5期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一年后的高考,我也落榜了……

1

江婵婉:苏佶云是掉钱包的人,叶凡之是捡钱包的人。

叶凡之:这个钱包都捡了一年多了,还有什么感觉?

苏佶云:我从来没有阻止她到任何人身边去。

江婵婉: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溜溜的呢?

2

叶凡之总是喜欢穿有大口袋的衣服。他说,那样的话,他可以装很多东西在里面,方便。

我喜欢他穿有大口袋的衣服。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尤其是在冬天,很温暖。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是什么?”

“你拿出来就知道了。”

“在哪儿?”

“在我的口袋里,你伸手进去拿吧。”

我看着他笑,心里在猜测那会是什么礼物。他催促着,叫我快点,于是我把手伸了进去。

“啊!”我大叫着,手从他的口袋里缩了回来。因为我感觉到里面有一根根小铁丝,冰冰凉的。接着,我被什么东西给刺到了。我看见他坏坏地盯着我笑,心里有些纳闷,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着急地问我有没有受伤。难道他是故意整我的?我的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笑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故意的吗?”我将心里一连串疑问一下子全都抛出来了。

“说了你别生气啊!”

“如果你做得不对的话,我当然要生气。”

“那好吧。我是拗不过你的,准备挨打了。”

“我有那么凶吗?”

“没有,没有。你很‘温柔’。”

说“温柔”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我也没有太计较。只听他接着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口袋的另一侧,是另外的礼物。你试试。”

“我不上当,万一又被刺了呢?”

“我保证不会的。”

“我不相信。”

我们似乎在进行着拉锯战。我执拗着,不愿把手伸进去。

“好吧,我认输,我拿出来。”

我看见他把手伸进他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很漂亮,很有品位,很高雅的小盒子。当然,不是戒指,它是一盒巧克力――精装的。女生,没有不喜欢巧克力的。即使不喜欢吃,也喜欢它所代表的寓意。女生,没有不喜欢有着精美包装的礼物的。所以,一块有着精美包装的巧克力,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消散了我所有的怨气。

“我选的是你最喜欢的牛奶味。”

我很开心。可我还是没有忘记疼痛的感觉。

“那个口袋里是什么东西?刺得我很痛。”

“我把它拿出来你就知道了。”

他从口袋里提出一个小小的笼子,里面有一只灰色的动物。

“是刺猬!”我惊叫道,“难怪它扎得我这么痛。真是个坏家伙!”

“是哦,是个坏家伙呢!”他装做很淘气的样子,戏谑着我。

“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它将刺伸到笼子外面,刺着了我们的郝璐璐小姐了哦。”他继续着孩子气。我却忍不住笑了,根本不想再惩罚他和它。

“其实呢,我本来是想在里面放个捕鼠夹的,可是呢,怕你痛,我就换了这个。因为你痛的话,我也会痛的。”

“呃……好肉麻的。你要是敢在里面放捕鼠夹,看我怎么收拾你。以后不许弄这样的东西来伤我。”

“是的,遵命。”他边说边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我哈哈笑着,真希望这样的幸福能够永远永远。

3

心里有一种很疼痛的感觉。我知道,我的心,再次破碎了。没用的我,眼泪流出。很想跑步,蒸干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那样,眼泪就会消失。如果今生能一次流干所有的泪,那样我会更坚强。

一次又一次,满地都是破碎的冰冷。微笑了太久,倦意来袭。我微笑,并不代表我快乐,而是因为无可奈何。离开,向远处飞翔,那才是我最终的归宿。无法释怀的疼痛,留下冰冷的根,扎在内心深处。未知何年何月,冰冷的根开出热情的花,活出灿烂的自我。留着一份期待,望拥有自己的床前明月。

想起我们的初识,忆起我们的曾经,心里落寞。但我知道,那个叫苏佶云的男生,会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因为,他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男生。

4

苏佶云有很多秘密,从来都不让人知道。他的神秘,一直吸引着我。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班里很多女生也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他是天蝎座的男生,冷漠是他的特质。我总是一相情愿地想要对他好,他却无动于衷,更无任何表示。喜欢上这样的男生,注定悲痛得无法自拔。这是我的宿命,无法改变。

5

我在班上一个男生的手机上,看到了他的电话。我偷偷记了下来,没有人知道。

一天,我从寝室的同学口中得知,他的心情很不好。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掉,删掉后又打上。犹豫再三,我还是按了手机上的“发送”键。心里很焦急,急切盼望着他的回信。良久,他终于回了句:“你是谁?”

“我是郝璐璐。”我迅速地回复。

可是,我再也没有收到回信。也许,他的手机没电了;可能,他的话费用完了;或者,他睡着了,所以没看见……

我想出千百种理由来掩饰这个事实。第二天见他的时候,他一如往常。我以为他会解释,谁知,他什么也没说。可能,他手机没带身上呢!也许,他还没开机,所以没看见那条短信,中午他会回我的。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守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没有,手机一直很安静。突然,手机叫了一声,进了一条短信。我很开心,将它打开。可是,不是他的。我的心突然落到谷底,很失落。

他是个好学生呢,所以,中午是要午休的,当然不能受打扰。所以,他晚上会回我的,我笃定。没有,还是什么也没有。那天晚上,我将手机放在枕头旁,就怕他发短信我不能及时回复。直到深夜,我也没有收到。我困了,最终,我睡着了。但我开着机,我希望早上醒来的时候能第一眼见到他的短信。只是,我以前从来不会开机睡觉。

醒的时候,第一个动作是看短信。没有,没有新短信。我失望了,彻底地。他不会回了,我终于认清事实。

6

他的手上有一个烟痕。

这个讯息令所有人都很惊讶。难道,他自己灼伤了自己?未必,他抽烟?我也一样,很想知道原因。他却闭口不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我在QQ群里看见了他,我加了他。

“你是谁?”我明知故问,想要和他说话。

“苏佶云。”

很简单的三个字,出现在我的屏幕上。可是,却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哦,是你啊。”好久都没有下文。

“你知道我是谁吗?”良久,他答:“不知道。” 却并不追问我是谁。我只好自己说:“我是郝璐璐。”很久以后,他回了个“嗯”。

“你为什么发得这么慢呢?”良久,似乎隔了一千年,我收到回复:“游戏中。”

“哦,在打游戏啊。我以为你们这些好学生不会打游戏呢。”很久都没有回复,我又拉了话题出来:“对了,那个,你手上的烟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关你的事。”很冷漠的语气,我心里一阵唐突。

“问问而已嘛,关心一下。”又很久没有回复。我自言自语道:

“怎么不说话了?”

“不理人呢?”

“不在啊!”

“真的不在呢。那拜拜了。”

我真的觉得自己有一点作践。烦!

7

很久之后,我听说了那个疤痕的来历。原来,那是被人烫的,而烫他的那个人是他妈妈。很老套的故事,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他的妈妈一直心存怨恨,所以拿他出气。他经常被打,所以,身上总带着伤痕。有一次,他妈妈用烟在他的手上烫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只知道,原来他不理我,是因为怕我追问。也许,他不愿意展示自己的痛苦。所以,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值得我去喜欢。

一旦打定主意,我就对他更加注意了。终于,我鼓起勇气,发了条短信给他。

“我喜欢你,很久了。”

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但我还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巨石。我终于不用再刻意掩饰了,那实在太痛苦。可是,我收到的短信回复是:“哦!”简单的一个字,碎掉我所有的梦想。这么久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我的心疼痛不已,毅然决定抽身离开。我曾以为他是我的永远,却不知转身的刹那,他已成为曾经。原来,所谓的永远,只是曾经。

8

我其实一直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只不过在他的面前我丧失了自我。现在,我要重新振作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句话,放在女子身上也同样适用。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默默喜欢着他,他没有任何回应。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只有他、我和我的好友江婵婉。江婵婉对我说:“把手打开,你得到了一切,把手握紧,你什么也没有。敞开心,也许你会发现身边有另一朵花值得你去呵护,也许你会发现有个人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你。”

突然想起晏殊的那句诗,“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问题是,我有没有怜取眼前人呢?或者说,有没有眼前人来让我怜取?

有的,真是有的。就在这个时候,叶凡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就是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

忽然某一天,我发现自己已不在乎苏佶云了。这是我的悲哀,还是他的无奈?

9

很久以后,江婵婉将我们三个做了个比喻。她说,我是一个钱包,而苏佶云是掉钱包的,叶凡之是捡钱包的。苏佶云掉了钱包,考上了复旦;叶凡之捡了钱包,却进了“高四”。

只是,我却听江婵婉说,苏佶云在看到我和叶凡之很亲密很温馨的时候,总是喜欢说:“哎呀!用得着吗?”江婵婉还告诉我,苏佶云曾经对她说:“我从来没有阻止她到任何人身边去。”听起来似乎有一点醋意。

难道,他曾经是喜欢我的?

【后记】

苏佶云和叶凡之是很好的朋友。高考后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喜欢着我,却始终没有表达出来。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叶凡之在他面前先将自己对我的爱慕说了出来。于是,他就将对我的感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因为自己分散了精力,一年后的高考,我也落榜了。我不怪苏佶云,也不怪叶凡之。我只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没有坚定信念,因而不得不走进“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