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原型结构分析

时间:2022-06-19 01:26:55

《挪威的森林》原型结构分析

摘要:三极建构是《挪威的森林》基本叙述程式,人物组合、主题隐喻都在这功能性的结构中展开,在这一包合理性反思的叙述视角折射出作者生与死的人生思考。

关键词:三极建构 人物组合 主题隐喻

原型结构是原型批评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弗莱将他视为是文学的一种叙述程式,指文学在历时性嬗变过程中反复显现出来的叙述结构原则。原型结构是文学之树的根株和内核,他能够生化出瑰丽炫目的文学情节。在某种意义上,文学的魅力就是文学原型的魅力,这是我们读解《挪威的森林》的理论支点。

《挪威的森林》是中国读者最熟悉的村上春树的代表作。小说以主人公渡边为第一人称叙述,回忆了他同直子、绿子两个女孩间的爱情纠葛。“我”是京都一大学生,第一个恋人直子原是高中好友木月的女友,后来木月自杀了,一年后“我”同直子不期而遇并开始交往。在直子20岁生日晚,两人发生了性关系,不料,第二天直子便不知去向。几个月后,直子来信说她住进了一家深山疗养院。“我”去探望并表示永远等待直子。“我”返校后不久,认识了低年级的绿子,被绿子的开朗活泼所吸引。不久传来直子自杀的噩耗,“我”失魂落魄的四处徒步旅行,最后在直子好友玲子的鼓励下开始摸索此后的人生。

“三极建构”是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杜贵晨教授在《中国古代文学的“三事”话语》中提出的结构范式。本于《周易》以天、地、人为“三极之道”,借指小说叙事模式由三方鼎立而成,三方互动互为制衡。其实质是以一点为中心,在确立了主构两极后把第三方作为情节中介的动态组合。这种结构模式在《挪威的森林》的人物组合方式上表现明显。

首先,在贯穿全书的主线上,“我”和直子、绿子间的人物组合成为作品独立自恃的核心故事。根据作者自序,《挪威的森林》本是以短篇小说《萤》为雏形写成的。在《萤》中,相当于后来直子的患有心病的女子在与我一夜交合后,没有告知“我”就进了疗养院,剩下“我”拿着室友送的萤火虫爬上楼顶天台放飞,故事就此结束。直至后来作者想到“启用绿子这个女子而一发不可遏制”,“原定三百页的稿子膨胀为将近九百页”。在“我”与直子相识、相爱,以及我到疗养院去探望她的基础上,完整加入“我”与绿子的相识交往,把本是单薄一线发展改为双线发展,穿木月、敢死队、永泽、初美、玲子等人物,形成各方制约的厚实故事。

“三极建构”本身的叙述原则,就在于能由“三方鼎立”而彼此间组合分化、勾心斗角所形成的关系。达到一种恰到好处的复杂性,较之单纯的双方矛盾对立,推迟高潮的到来。使读者期待心理得到加强和满足。较之多方矛盾的展开,又能清晰明朗,主次分明。

其次,在小说的辅人物关系上,也是以“我”为中心,三三联系的。“我”与直子的联系先是通过中学好友木月,木月是直子男朋友,二人青梅竹马。因此,我们三人经常外出游玩,谈天说地,三人在一起也其乐融融,但当只剩“我”和直子两人时,总说不上三言两语。木月死后,联系“我”和直子的就是“我”同室室友“敢死队”,恶人除了“敢死队”引人发笑的话题外,都寡青少语,只是日复一日在落叶飘零的东京街头漫无目的的、或前或后或并肩行走不止。直子到疗养院后,我与直子的联系也基本上是通过玲子完成。书中还另写了“我”与永泽、初美的交往,基本上也是“三人行”。由此,我们就得出一个《挪威的森林》的人物组合关系图:

以“我”为中心,“我”与直子、“我”与绿子为基本框架,形成第一层次的人物“三极”建构关系。在此架构上,配置玲子、木月、永泽、初美等人物,二与一为三,形成多级的稳定“三极关系”。作者自己也说:“离心力和向心力,积极力与消极力的相持不下,为了保持平衡需要一个离心性质的因子”。

作者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的组织架构人物关系,是与人物隐喻身份分不开的。《挪威的森林》一问世,作者便声称作品是“百分百”的现实小说,是意图凸显置身于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的都市年轻人无可排遣的空虚怅惘和无可排遣的失落心绪,因而全书着全力描写“自我”的心理感受,这种特殊性决定了书中其他人物带有某种“触媒”的作用。

在主线上,直子、绿子分别联系“我”的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直子和他最初恋人木月就像“无人岛上长大的光屁股孩子”。都自闭严重,沉浸在以前的痛苦回忆中,无法同外部世界交流。但是,他们都带有理想化的色彩,如同阿美寮那寂静理想的居住地月光下直子的无比完美,令人不胜怜爱。这实际上是把直子对象化了,变成对自身内心纯真的憧憬。而绿子则刚好相反。开朗外向,具有迷人的活力,她不做内心的伤感旅程,关注外部世界,以现实为目的,连也成为她关注的对象,只是因为她想知道。“我”与绿子在一起也不像与直子时默默无语,心态极为轻松。如绿子问“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我”的回答是“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融化成黄油。”这是自我内心情感外化的真切表现。

在主体隐喻上,对生与死的关系的思考更为深邃,既寓于文本之中又超出文本之外。书中出场人物或生或死都与“我”联系。开场是木月死了,“我”与尚在的直子联系,后来直子死了,“我”与尚在的绿子联系。“我”力图在生死问题上寻找到答案。“生在此侧,死在彼侧”,“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而“死迟早将会把我们俘虏在手。”“我”在生死中找不到归宿。这就形成深层次的“三极建构”:生――我――死。这一结构不仅是作者对现实人生的理性反思,也是对其历史、现状与未来的抽象概括。

由此可见,《挪威的森林》广泛运用了以“三”为主的功能性结构,三三架构如蛛网般铺衍。这种原型结构模式既为叙述完整的故事情节,恰当处理人物关系作了形式的支撑,又很好的表达了作者的隐喻意图。形式与内容相得宜彰,在恰到好处的复杂中使读者得到真切的情感体验。

[基金项目:周口师范学院青年科研基金重点资助项目(编号zknuqn200609)]

袁甲:河南周口师范学院科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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